《三流天师》十日十月

85、第 85 章

　　苏玉只是皱起眉，反倒是李瑞猛吸了一口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倾，白了一张脸，不知道脑子里想起了什么。半晌，苏玉淡淡地开口：“哦...”
　　陶二末有点激动：“你哦一声就完了？难道你不想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吗？”
　　“确实不太想...”苏玉耸耸肩：“我对我的哥哥一点印象都没有，逝者已矣，一切有因皆有果，何必太执着！”
　　“你说的倒好听，你知道至亲的人在眼前死是什么感受吗？若说要是意外，要是命数，我也认了，偏偏这里夹着这么明显的阴谋味，我能不执著吗！”陶二末挥挥手，表示自己跟苏玉没话好说了，扭头走了。
　　难得苏玉没有生气，但也看不出来他是怎么想的，苏玉拍了拍李瑞以示安慰，拉着李研就出去了。待人都走光后，李瑞给自己扔在了床上。
　　这几天一直在看似平静的生活中度过，李瑞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苏玉扔进垃圾桶里的陆绍的名片，按着上面的电话联系上了陆绍，俩人约了个时间见面。
　　到了约定的日子，李瑞早早就出门了，苏玉也没在意，以为他找同学玩去了。
　　市中的一家咖啡店，陆绍和李瑞坐在了角落里。陆绍嘴角一直勾着笑，李瑞在苏玉在李研面前都觉得自己是大人了，但在陆绍的面前，他却感觉自己只是个孩子。
　　李瑞知道自己还没有本事能旁敲侧击出自己想问的，干脆开门见山：“陆叔叔，我今天找您来是有点事情想问你的！”连敬语都用上了。
　　“恩，我猜到了，你问吧！”陆绍换了个姿势，迭起了腿。
　　“我是不是...有个妹妹或者姐姐...”陆绍比苏玉大，而且感觉的出来他和张家颇有渊源，就是不知是好是坏，李瑞觉得陆绍能知道。
　　陆绍挑挑眉，也不知是真是假，面上一副对这问题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张跃儿没告诉过你吗？”
　　李瑞心咯噔一下：“那你知道她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陆绍盯着李瑞，半天才开口：“李瑞，你是聪明人，我觉得你肯定猜到了，我上次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你又何必不死心地要从我嘴里说出事实！”
　　李珊！
　　李瑞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好像有个东西堵住似的。当李瑞得知自己可能有个姐姐或妹妹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李珊，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人，却总是挥之不去。陆绍说过，之前苏玉掺和了一件事，然后陆绍又提到了张跃儿，这么多年来，小舅舅和自己的妈妈唯一有交集的一次，就是在陈家那次。他觉得自己可以肯定了，李珊就是自己的姐姐或妹妹，但他又不希望是，因为他见到李珊时，对方已经成了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身上满是尸斑，脸色灰白。
　　陆绍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时，清脆的声音来回了李瑞的思维。
　　“你想让我小舅舅帮你什么？还有我小叔明明跟这些事无关，你为什么要给他扯进来！”
　　陆绍这时收起了笑容：“我怀疑他不是李研，而是李攀，你的亲生父亲！”
　　“不可能！”这句话像炸弹一样轰的李瑞什么都思考不了：“我父亲的样貌我会忘了？他是我小叔，和我父亲长得不一样，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陆绍摇摇头：“我没有证据，其实这也是我猜的。”
　　“你！”李瑞深吸了口气。
　　陆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储存卡，给它推到李瑞跟前：“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了，再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你也帮我个忙，这张卡你给苏玉，务必让他看。无欲则刚，还真难拉苏玉跟着蹚这趟浑水，但他看完后估计就不能再冷静了。他看完后，你问他，你那‘小叔叔’到底是李攀还是李研！”
　　......
　　李瑞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知道了答案有时也未必是好事，并且同时带来了更多的疑问。李瑞回到家，坐在客厅里，他几次想进苏玉的房间，将储存卡给他，但李瑞又不甘心，他知道小舅舅不想他搅入这件事，苏玉未必会让他一起看卡里的内容。
　　李瑞捏着卡回自己的房间，翻抽屉找了半天才找到好久没用过的读卡器，储存卡插在读卡器上，读卡器插在电脑USB接口上。李瑞的心咚咚咚地跳得超快，打开“I盘”，里面只有一段avi格式的视频。
　　他将视频点开，播放器缓冲了一会，屏幕一闪就开始播放画面了。
　　视频的像素不是很高，画面有点模糊，有点抖，而且只拍到了桌子椅子，看那角度，李瑞知道这是偷拍的。画面在一点点移动，里面有咯噔咯噔走道的声音，画面暗了下来，此刻是摄像头拍到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地板和墙都很干净，一个个门紧闭着，有点像医院，但又不是，因为一路上一个病人或是医生都没碰见。
　　画面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摄像头直对着一扇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李瑞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刺啦刺啦一阵刺耳的杂音，摄像头被往上调调了，房间里也十分干净，只有一张白色的床和床头柜，真的很像医院。画面就不动了，李瑞心想这么回事，陆绍不是就为了让小舅舅看这张床吧。
　　李瑞仔细盯着屏幕，就像玩“找茬”游戏似的，生怕自己漏看了哪。果然，李瑞发现在屏幕角落里的墙上有一个淡淡影子，只露出来脑袋的影子，其他地方摄像头就照不到了。
　　身藏摄像头的人可能也意识到了站在那里不能偷拍到想要的画面，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慢慢的，一个白色的人影进入了屏幕，那是一个异常消瘦的男人，穿着大大的白色衣服，光着脚蹲在地上，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是病态的苍白，那人浑身收拾的到挺干净，就是头发有些长了，只能看见一小个侧脸，他不停地在地上写着什么，这个画面维持了得有半个小时。
　　男人似乎终于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缓缓地转过了头，李瑞这才瞧清对方的长相，说实话，如果不是对方脸颊瘦的跟骷髅似的，李瑞感觉对方长得应该能称为英俊。
　　男人看了一会就又转回了头，似乎当这人不存在，男人仍旧在地上画着什么，背后的电子表几个红字清楚地显示是拍于两个月前。李瑞以为还得有些什么了，画面一黑，已经到头了。
　　李瑞看完以后有点失望，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恐画面，将储存卡从电脑里拔出来，李瑞准备给苏玉送过去，他不认识那人，既然陆绍说是让苏玉看，苏玉就肯定认识他。
　　李瑞敲门进去，苏玉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李瑞隐瞒自己偷了陆绍的名片，主动约他的事实，只说在外面碰到了陆绍，然后对方让他将这个带给苏玉看。
　　苏玉皱起了眉，但还是将读卡器插进了电脑，转头想要请李瑞出去，李瑞却抢先一步说：“你不用避讳我，这个我刚看了，里面到也没什么！”
　　苏玉瞪了一眼李瑞，就点开了播放器，李瑞心不在焉，苏玉更是不耐烦地直接拖动进度条，当穿白衣服男人出现在画面里时，苏玉却僵住了，李瑞心想小舅舅果然认识那人。
　　后面的部分，苏玉看的十分仔细，李瑞却在一旁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血色褪了个干净，尤其在最后，画面照到墙上的电子表时，苏玉更是浑身一震。
　　“小舅舅，他是谁啊？”李瑞小声的问。
　　李瑞本以为苏玉不会回答他了，没想到他却吐了一口气：“张晓...你的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