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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行动 ...

  •   涣儿在榻上坐了,见季流萤低着头站在那里,面有愧色,便道:“姑娘休息吧,一会儿还要去救封公子呢。”

      季流萤抬眼看着她,“多谢郡主帮我解毒,我并非有意……”

      涣儿淡然道:“我明白,姑娘不必多说,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大可以来找我,只要你不再伤害无尤谷中的人,我便当你是朋友。”

      “朋友?”季流萤美目一闪。

      涣儿点点头,“嗯,姑娘曾经帮过我师兄,我很感激,想来姑娘也并非恶人,只是多年以来漂泊江湖,身不由己罢了。”

      季流萤心中一酸,湿了眼眶,她自幼在大宅院里受尽委屈,十二岁就被主母赶出家门流落江湖,过着刀里来火里去的生活,如今涣儿竟然不计前嫌,理解她的难处,还当她是朋友,一时百感交集,泪水险些滑落下来,忙转过头去。

      涣儿起身走到几案边上,打开包袱,取出一个一扎长的小药箱,上下共两层,递给季流萤,“这是我上次答应给姑娘祛除疤痕的药,上层的药粒口服,下层的药水擦在身上。师兄跟我说姑娘是封将军的人,我想着这次来救人或许能碰上,便都带来了,姑娘先用着看看。”

      季流萤伸手轻轻接过,低着头道:“多谢郡主!”

      此时,屋外响起敲门声,涣儿转身上前拉开门,见北尘正站在门口,便道:“师兄怎么还没休息?有事吗?”

      北尘歪头凝视着她,眼底流露出内疚的神色,半晌才道:“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涣儿明白了他的来意,心中一暖,所有的怨念瞬间烟消云散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噘着嘴低声道:“可我不想见到你!”

      说着便要关门,北尘笑了笑,忙伸手挡了门,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又释然,嘱咐她早点休息,收回了手,看着她轻轻关好门,才转身回房小憩了片刻。

      季流萤背对着门,却把一切都听进耳中,眼神渐渐暗淡。她在七善山上第一次见到北尘看向涣儿的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宠溺,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而她自己,不过就是他以往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唯一不同的就只是她曾经帮过他,而他一直顾念着这一点情分罢了。

      寅时刚过,一行人提早埋伏在事先计划好的地点,北尘带着涣儿在路口西边药铺的二楼牌匾后守着,靳忠靳宝与季流萤躲在东边酒楼楼顶的角脊后。

      南边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鲁威正牵着三匹马,时刻准备接应,几个人一直等到天大亮了,仍然没有动静。

      靳宝按耐不住,捅了捅靳忠,“你说谷主会不会算错了,封乘云没走这条路?”

      见靳忠没有回应,他挠挠头道:“按说不会啊!上次我和谷主来京城,他自己探了几天几夜,路线已经很熟了。”

      靳忠瞪了他一眼,“你和谷主来京城,还让他自己去探路,你干嘛去了?”

      靳宝无奈道:“哎呀他嫌我烦,把我赶走了!再说我不是还要联络据点,传递消息呢嘛,我又没闲着!”

      靳忠素来知道他那张破嘴喜欢叨叨,没个把门的,北尘又惯着他,自己也懒得理他,况且季流萤还在旁边,不便多说,低声道 :“可能是时辰还没到,再等等。”

      绮然居外站着十六个凌拂空的亲卫,各个手持长刀,奉命同炎天光、疾风雷一起押送封乘云前往京城南门。

      疾风雷还似以往一样,抱着长剑站在院内,嘴角向下垂着,脸拉的老长,不禁让人怀疑凌拂空是不是拖欠了他的银两没给,炎天光则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好像今日封乘云被押到城门口剥了皮,他的任务完成了,便会有大把银子收入囊中。

      他横着膀子晃悠到封乘云门口,一脚踹开房门,脸上的横肉跟着乱颤,阴阳怪气地道:“封公子,你今天算熬出头了!凌将军派人来接你和你爹团聚了,走吧!”

      封乘云瘦骨嶙峋,一身白衣好像架在衣杆上一般,却目光如炬,丝毫不见怯色,对着炎天光冷笑一声,“将军理应舍生取义保国安民,勾结匪类犯上作乱之徒也配称将军!如今兵临城下,又何必垂死挣扎!”

      炎天光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一会儿活剥了你的皮,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说着上前一把拎起封乘云的领口,将他拖拽到院内,扔进马车中,自己跟着钻了进去,疾风雷见状,抱着剑,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

      封乘云将早已含在口中的药丸吞下,闭上眼,爹、郡主,但愿我此生还能活着见到你们。

      辰时将至,十六名亲卫骑着马分成两组,把押送封乘云的马车夹在中间,出了绮然居,向京城南门而去。

      大战在即,街上鲜少有行人,要么出城避祸,要么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此时虽已临近四月,但一早一晚仍是冷飕飕的。

      涣儿守在牌匾后两个多时辰,冻得双手冰冷,忍不住轻轻搓着手,北尘斜眼瞄着她,低声道:“让你别来你非要跟来,冷了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小纸包,里边放着两块点心,“吃点东西吧,会暖和一点儿,早上若不是我多抢了两块,都被靳宝那个饭桶给吃光了!”

      涣儿本来不饿,又因为不知能否顺利救下封乘云而心中忐忑,见他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带点吃的,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顿时安心了不少,接过点心小口吃了。

      刚一吃完,北尘便抓起她的手贴在他胸口上,抬起一只手捂住了替她暖着,猝不及防的举动让涣儿一惊,刚要缩回双手,就被他用力地按了回去。

      他虽然清瘦,却很结实,胸口有明显的线条感,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涣儿不禁脸颊发烫,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见他一身黑衣,随口问道:“师兄,天都这么亮了,你这身黑衣也太过明显了。”

      北尘的眼神空洞下来,低声道:“每次我要杀人,都会穿一身黑衣。”

      “哦?为何?”

      北尘无奈地挑了一下嘴角,“因为这样便看不到自己满身鲜血。”

      涣儿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双眼突然寒光涌现,透着杀气,与方才判若两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群骑马持刀的守卫押着一辆马车由西向南转入了这条主路上,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驶来。

      北尘正色道:“一会儿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不要管我,知道吗?”

      还没等涣儿出声,那一队车马突然在前方停住了,比事先精心计划好的动手位置至少提前了一里路,北尘抓着涣儿的手,眼睛紧盯着那一队人马的动向,对面隐藏着的靳忠靳宝刚要出手,看北尘这边没有动静,又俯下身去。

      北尘心道,涣儿说那药丸服下后至少要两刻钟才会毒发,按这一队车马的速度,从绮然居到这里,绝对用不了两刻钟,为何会突然停车?事态有变还是封乘云已然毒发?马车内不会只有封乘云一人,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封乘云从拿到药丸那一刻开始,便猜测到这颗药丸可能会让他吃些苦头,他这个人质一旦重伤濒死,押送他的一队人必定混乱,爹爹他们好趁机救人。

      果然,吞服后不久,他便腹痛难忍,弯下腰疼的满头大汗,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抓在马车内的挡帘上不住地颤抖。

      他本就身子弱,又赶上这几日天气转凉,身上更加不爽利,几乎没怎么用过饭,吞服了药丸后,不到两刻钟毒性便已经蔓延开来。

      对面坐着的炎天光见状,冷笑一声,“封公子,你不是视死如归吗?还没到地方呢,就吓成这副德行,真到抽筋扒皮的时候,还不得吓尿了!”

      一旁的疾风雷抱着剑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封乘云痛的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雪白的衣领浸湿了,脸憋得通红,突然间一口鲜血喷了自己和炎天光一身,白袍子登时跟血葫芦似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一头栽倒在地上。

      炎天光被他吓了一跳,拽起他探了探鼻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探不到,惊的慌了手脚,嘶吼着叫赶紧停车,前方骑马的守卫也赶忙停了下来。

      疾风雷嫌晦气,眉眼、嘴角垂的更加厉害,抱着剑转身跳下马车,炎天光双手胡乱抹着一身的血,也跟着跳下车。

      守卫头领亲自下马跑过去一探究竟,见封乘云已然没了鼻息,惊的脸色都变了,指着炎天光和疾风雷二人责问道:“这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你二人跟他一起在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炎天光又慌又气,胡子都吹起老高,“他自己突然就吐血死了,关我什么事!”

      守卫头领翻身上马要赶去城门跟凌拂空禀报,炎天光担心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忙上马紧随其后。

      这二人先后从北尘等人眼前经过,一路向南而去,北尘一把拉起涣儿,手臂一展,如疾风一般向马车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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