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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毕生知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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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可是高级术法，一般人必须要在某种介质比如地面或者墙面上画出阵法图之后才能打开传送通道。
可宫巍只需要召唤出灵蝶穿越灵蝶阵便可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好啊好啊！我还从来没试过传送阵。”
这也太刺激了！
因为不知最后一道天劫何时会降临，所以必须抓紧时间。
于是在第二日凌晨之前，白子辰和宫巍便通过灵蝶阵来到了不醒峰半山腰。
“你在这帮我盯着，千万别上那些守卫发现。”
白子辰对宫巍说完便独自朝山顶走去。
在不醒峰顶的凉亭内，醉仙君苍吾正落寞的坐在石桌前，望月兴叹：
“哎！本想举杯邀明月，可惜杯中无酒。只能以茶代酒，与君共饮之。”
苍吾刚端起茶杯，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
“想喝酒为何不来找我？”
苍吾浑身一震，突然站起来转过身，一个穿着白衣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
在看清来人之后，苍吾当场僵在原地，手中茶杯也随之滑落。
那个白衣人立刻轻身飞上前在茶杯落地之前将其牢牢接在手中，竟连一滴水也没洒出来。
那位白衣人留着修剪考究的山羊胡，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天庭饱满面如刀削。
一身侠骨正气凛然，鸾姿凤态英俊非凡。
端的是仙风道骨又侠肝义胆，活脱脱一从仙侠小说里走出来的标志性风流倜傥的英雄人物。
只见他潇洒的甩起衣袖单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将茶杯递到苍吾面前，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调侃道：
“多年不见，怎么如今竟变得如此冒失了。”
苍吾没有接过茶杯，只是站在原地久久的凝视来人。
那人微笑着与他对望，一点也不急于等着对方回应，似乎可以就这么一直盯着他，永远将时间定格在此时此刻。
一阵晚风袭来，吹乱了摇曳跳动的烛火，苍吾努力平复躁动不安的心情，对来人缓缓道：
“你......怎么来了？”
来人将茶杯放回桌上，轻叹一声道：
“想着你就要飞升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便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辛酸和无奈，苍吾皱了皱眉，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惆怅。
“......三十年，我们有三十多年没见了吧。”
“嗯，还差七天，就满三十二年了。”
苍吾一怔，呆呆的望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记得比自己还要清楚。
“你......老了。”
苍吾盯着他的胡须悠悠念道。那人微微一笑：
“你还是那样年轻。”
苍吾脸色一变，突然对他呵斥道：
“白泽衍！你来做什么？！你这样我还怎么了无牵挂的离开？！”
说完便愤愤不平的甩手转身背对着他，浑身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没错，来人便是仙门至尊，白苍山掌门白泽衍。
白泽衍望着苍吾的背景，深吸一口气说：
“之前你每次飞升，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来看你，每次却都忍住了。我怕若是见了，便就真成最后一面了。”
“那你这次为何要来？！”
苍吾转身对他怒目而视，白泽衍充满愧疚的说道：
“我觉得我该放手了，你也该放手了。我和兰英都不再值得你留恋了。”
白泽衍说完就要上前，醉仙君却退后一步轻轻摇着头道：
“呵呵，你真的是，真的是好蠢啊。”
白泽衍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沉默片刻后淡淡一笑对他说：
“你才是，你苍吾才是这天下最傻的人。”
这句话说的很轻，一点嘲讽的意味都没有，反而带着些许的无奈，些许的心酸。
他就这样目光如炬的望着他，而他却躲闪着眼神，然后终于背过身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任何表情。
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了。
这种感情，实在是沉重的令人窒息。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的，不该。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苍吾那寥落孤寂的身影上，犹如幻影一般，似乎下一刻便要消融在那片柔和梦幻的月光中。
白泽衍慌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害怕那人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不见。
他好想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楼住那人，却用尽全身力的力气压抑着。
不是决定彻底放手吗？让他了无牵挂的离开吗？
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苍吾僵直了身子，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
二人就这样站着，一个久久凝视，一个不敢回头。
许久之后，苍吾听到一个低沉隐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走了。你知道我是最讨厌离别的。”
“我有预感，这次你一定能飞升。从此以后，就是真的永别了。”
苍吾再也控制不住，潸然泪下，滚烫的泪珠滴落在苍白的脸颊上。
他用颤抖的声音回道：
“......好，好好对兰英。”
“……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更爱她。”
那声音清晰而坚定。苍吾没有回话，而是悄悄抬起手，捂住自己濡湿的双眼。
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冗长的叹息。
对，我会比任何人都更爱程兰英。可我最爱的却是你，苍吾，我的毕生知己。
这份感情，无需再言明，因为已经没有任何辞藻能形容你我之间的感情了。
你我都该放手，我继续心怀天下背负苍生，而你，便顺从天命做个逍遥自在的神仙吧。
再见，苍吾。
白泽衍离开了，如同突然出现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就像他不曾来过一样，似乎刚才只是一场梦而已。
苍吾一直没有转身，他不愿，也不敢转身。他仰起头对着月亮叹息一声，抚去眼角泪痕，调整状态转身冲树丛方向高声道：
“出来吧。”
白子辰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看着苍吾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醉仙君。”
苍吾重新坐了下来，白子辰走进亭内，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等着长辈的训斥。
“醉仙君，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坐吧。”
苍吾冲凳子点了点头，白子辰立刻乐呵呵的坐了下去。
“醉仙君！我带了一壶好酒！就当是给您赔罪了！”
白子辰很狗腿的从身后拿出一坛酒放在桌上，苍吾挑了挑眉，微微一笑盯着白子辰道：
“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是！师叔。”
白子辰立刻开坛封倒酒，苍吾好整以暇的盯着他道：
“你对你爹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
白子辰撇了撇嘴说：
“原本是有些惊讶，不过后来也便无所谓了。本来嘛，这是你跟他之间的事，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正巧路过撞见了而已。”
“呵呵！你倒是洒脱，与他年轻时候颇为相似。”
白子辰将酒杯倒满之后，苍吾并没有急着喝酒，而是抬起手，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来。
那小蛇顺着他的手爬到酒杯旁，伸出猩红的蛇信十分享受的舔着杯中的酒。
白子辰见状指着那条小青蛇惊叫道：
“这是竹青君？！它不是被师叔你拿来泡酒了吗？！”
小青蛇闻言抬起头冲白子辰挑衅的吐着信子，瞪着双金色的眼珠子看着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人一蛇就这么剑拔弩张的怒目而视。
白子辰变出煜白剑就要去砍它，竹青君立刻爬到苍吾身上哧溜一下滑入他的衣襟里，从他脖子那探出头洋洋得意的冲白子辰摇晃着脑袋。
苍吾被竹青君的蛇皮蹭得直发痒，边笑边冲它说：
“好了别闹了！再闹罚你半年不准喝酒。”
竹青君立刻老实不动了，白子辰指着他骂道：
“师叔！这厮就是个变态老色狼！男女通吃淫邪得很！你把他留在身边小心晚节不保！”
苍吾尴尬的咳嗽两声正色道：
“休得胡言！这条灵蛇随我修行受我感化已归正道，哪里是你说的什么淫邪之物。”
“可是师叔！我就吃过这厮的亏！臭蛇！有种你变成人形咱们打一架！”
白子辰举起小白跃跃欲试，竹青君闻言立刻钻入苍吾怀里不敢出来了。
“它被化去大半法力已经难成人形了，需得再修行个几十年。”
白子辰闻言心中偷乐，真是报应不爽，活该！
“既然如此，那我大人大量饶它一命好了。”
“臭蛇你给我听着！我师叔是你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你需跟着他好生修行不得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你若敢忤逆师叔不孝敬师叔，我必剥了你的蛇皮抽了你的蛇筋！”
苍吾笑道：
“三太子何必吓唬它？这条灵蛇颇有仙缘，若能随我飞升上天修行，必能化身腾蛇成为神兽。”
白子辰诧异道：
“真的假的？这等败类也能飞升得道？”
“世事无常，天意难料。世间因果，皆有定数。”
苍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抿了抿嘴嫌弃道：
“这算什么好酒？味道这么淡！”
白子辰呵呵一笑：
“师父有令，不准师叔饮酒。我这算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偷偷给您带来的，您就凑合凑合过过嘴瘾得了。”
“毕竟喝酒误事，若是耽误了您的飞升，我可要遭天谴的。”
白子辰说着也给自己斟上一杯酒，醉仙君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说：
“……你就真的不好奇我跟你爹的事？”
白子辰笑道：
“有何好奇？你和我爹的事我为何要过问？来，弟子敬师叔一杯。”
“你不恨我？”
“为何要恨？”
“我对不起你娘。”
“师叔你多虑了。感情没有对错，更没有谁对不起谁。”
“原本我一直以为你不愿飞升是因为我娘，没想到你放不下的却是我爹。”
“不过都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了，最后一面也见了，话也说清楚了，我希望师叔不要再执着过去留恋凡尘，顺从天意早日飞升才是。”
“可我不甘心！”
苍吾突然放下酒杯愤愤不平。白子辰盯着他认真道：
“不甘心什么？世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他有他的责任，你有你的宿命。”
“他济世救民，你普度众生。”
“你跟我爹，至少在人间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难道这么多年来师叔还没有参透这一点吗？”
苍吾震惊了，他没想到，一个年轻人竟然会说出这番感悟。
他突然抓住白子辰的手，暗自催动灵力，感应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的一切。
“师叔！你做什么？”
白子辰被抓住手慌张询问，苍吾突然抬头盯着他道：
“我在这世间看不到你的过去和未来。你并不属于这里，你究竟是谁？”
白子辰转了转眼珠说：
“等你成了神仙不就知道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飞升？”
“是啊！只有你走了，我爹才能跟我娘恩爱白头。”
苍吾愣了愣，白子辰接着说：
“师叔，算我求你，放下吧。放过我爹娘，也放过你自己。”
“既然活在人间是痛苦，为何不去天上享受神仙的逍遥快活？”
“再说了，成为神仙之后，你就可以长生不老。你若还是放不下我爹，你可以等上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万年。”
“总有一天你会等到我爹转世，与他再续前缘岂不更好？”
“做神仙有这么多的好处，傻子才要放弃嘞！”
白子辰表情夸张，苍吾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摇头道：
“你这小子，还真是奇怪的很啊。我甚至怀疑你是否被哪位得道老仙给夺舍了。”
“呵呵！师叔这是在夸我吗？所以您是想通了？”
“其实我早就想通了，就差有人再推我一把而已。”
“不过我还有个心愿未了，你既然是他儿子，就替他为我达成吧。”
“师叔有何心愿，小侄自当尽力而为。”
苍吾将酒杯端起饶有兴致的盯着白子辰道：
“在离开之前，陪我喝酒到天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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