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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武阳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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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瘟疫,扩散之快,伤亡之大,可谓是空前绝后。郡守当即下令封城,不得放任何一人出来。
上面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无法控制瘟疫的蔓延,在造成更大面积的传染之前,那便只有屠城一条路。
他们先是派兵把周边几个已经受到感染的村子给烧了,人也全都杀了。火光冲天,哀嚎遍野。那种场景,可谓惨绝人寰,恐怖至极。
不久之后,便只剩下一座被孤立的武阳城。
因为城内有不少达官贵人,涉及利益极广,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屠城的命令迟迟没有下来。
因此城内的权贵钻了空子,和郡守里应外合,开始动用金钱权利逃出了城,悲惨等死的,只有那些无权无势,卑贱低下的贫民。
郡守以为一切安排妥当,下令即刻屠城,却没想到一位扶持郡守的贵族说自己的侄子还困在城中,必须救他出来,否则便向上头告发郡守,灭他九族。
郡守无奈,只得想办法救人。朝廷派来镇压暴乱的将军是郡守旧识,郡守让贵族以巨额贿赂之,又各种威逼利诱,将军冒着违反军规被判死刑的巨大风险答应了派军队进城去救人。
军队全副武装,做好一切防护措施。然而没想到的是,那支身经百战的救援队伍进去之后,却再也没能出来。
郡守没辙了,就在贵族愤怒的决定去告发他的时候,突然从城墙内翻出来一个浑身缠着染血绷带的人,军队忙上前接应,竟然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
那少年奄奄一息,似乎就快要死了。军医立刻为他诊治,发现他并没有被瘟疫传染,除了身上的咬伤,身体十分健康。
“这孩子伤口被处理的很好,包扎手法纯熟,一定是精通医理的人干的。他之前很可能在医馆里面待过。”
所有人都感到很神奇,据他们所知染上瘟疫的人不死也伤,更别说这个少年在城内被困了好几天,竟然十分健康?
他们质问那少年城内的情况,他却无论如何也不开口。他们威逼利诱想尽各种办法,少年依旧闭口不言。
因为少年对瘟疫的免疫,贵族重燃希望,认为自己的侄子也可能会健康的活着,便让郡守和将军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救出来。
郡守和将军再三逼问下,贵族终于被迫说出真相,原来那困在城内的并不是他的侄子,而是与他嫂子□□通奸生下的亲生骨肉。
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救自己的儿子。
郡守,将军,贵族。三者狼狈为奸,相互扣着命门,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如此一来,非救不可。
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让那逃出来的少年引领军队进城救人。
郡守对少年说:
“你的亲人朋友还在里面吧?只要你答应救人,可以带任何你想带的人出来。”
少年死寂的双眼顿时发出光彩,郡守虚情假意的摸了摸他的头说:
“只要你能把人给救出来,我让这位将军给你在军队里谋个职位如何?你的家人朋友也会得到一大笔钱作为奖赏。”
少年点了点头,终于答应救人。
等那少年离开后,郡守褪去笑容,阴沉着脸对将军说:
“救到人之后,立刻把他给杀了。”
贵族顺着自己的胸口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来真的。”
郡守不屑一顾的笑道:
“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嘛。谁会在乎一群连狗都不如的贱民的死活?”
进入武阳城之后,少年协助军队,终于找到了贵族的儿子,已经因感染瘟疫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少年要带着军队去接应自己的家人朋友,一个士兵头目拔刀阻住了他的去路,露出冷酷无情充满讥讽的笑容。
“还真是个蠢货!你以为我们真的会跟你去救人吗?冤有头债有主,是郡守大人和将军要我杀了你,等你做鬼之后可不要来找我报仇。”
少年闻言大惊失色,看着那群朝他步步逼近的无良士兵,表情顿时变得凶狠起来,犹如一只猎豹,身手矫捷的躲过士兵们的围堵,很快便窜入小巷消失不见。
士兵没想到少年会就这么跑了,晦气道:
“兔崽子!跟个泥鳅一样!算了,反正留在这城中也是死路一条,咱们抓紧回去复命吧。”
军队残忍屠杀了挡住他们去路想要逃出城的百姓,如同杀鸡宰羊一样,就连眼里溅了血都不眨一下。回到军营,士兵头目向将军禀报少年已死,贵族让军医无论如何也要救活自己的儿子。
然而军医从未见过如此病例,他检查了那贵族儿子浑身的伤口不解道:
“瘟疫是通过这些伤口传染的。可这伤像是被人的牙齿给撕咬的。难道,这瘟疫能使人变成咬人的怪物?”
众人顿时没了主意。贵族的儿子很快死去,郡守提议烧掉尸体防止瘟疫扩散,贵族却悲痛欲绝死活不同意,遂停尸于军营账内。
当晚,看守尸体的士兵听见帐内传来异响,他连忙进去查看,却发现贵族儿子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士兵吓得尖叫出声,尸体一下子将他扑倒开始啃噬他的皮肉。
军营顿时乱成一团,很快超过一半的人被咬后变成了怪物。贵族、郡守和将军被众人保护着想要逃出军营,就在这时无数着火的箭如流星般从天而降,一批道士冲进军营,砍杀那些变成怪物的士兵。
经过一夜厮杀,所有怪物全都被除掉,道士烧掉尸体,领头人对郡守三人说:
“从现在开始,武阳城由仙门接手了。”
郡守不解问道:
“仙师,那武阳城的瘟疫到底是什么?为何要仙门的人前来镇压?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变成怪物的?”
仙门首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将军说:
“请将军整顿剩下的兵力,打开城门,随我等一起入城杀敌。”
将军心生畏惧说:
“那些怪物杀不死的,而且城内还有活人,万一被他们逃出来告诉世人真相,我们全都完了。”
仙门首领抬头看了看初升的太阳对郡守说:
“卯时已至,所有人全都变成了怪物,再也没有活人。请郡守大人即刻下令屠城吧。”
郡守看了贵族一眼,贵族默默点了点头。
于是所有人整装待发,开门屠城。
从清晨到傍晚,守在城外的人听到武阳城内传来各种凄惨的叫声,有野兽的嘶吼,也有人类的哀嚎。
“不是说已经没有活人了吗?我刚才分明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啊。”
一受伤老兵哆哆嗦嗦的说着,旁边的人用肩膀撞了撞他说:
“闭嘴!你不想活了?”
一旁的郡守大人明显已经听到了他的话,与贵族对视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今日天气不错,就是风有点大,害得我耳朵都不好使了,以为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呢。”
于是再也没人敢说话,就算清清楚楚看到有人冲向城门大喊救命,被身后的士兵和道士乱剑砍死,也再没人敢吭一声。
无数殷红的鲜血,如同数道河流一样,从武阳城内流淌出来。就像是幽冥河畔的血红彼岸花,开满了世间每一个肮脏的角落。
屠杀持续了两天两夜,第三日清晨,武阳城内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当道士们和官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城内出来的时候,士兵们在地上跪成一排哆哆嗦嗦的对将军说:
“将,将军!郡守大人,郡守大人和贵族老爷被恶鬼给杀了!”
“恶鬼?什么恶鬼!”
将军和仙门首领大惊失色,士兵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不知道!只看到个模糊的影子!二位大人瞬间爆体而亡,连具全尸都没留下!!那不是人,也不是怪物,而是恶鬼!是杀人于无形的恶鬼!!”
是夜,将军也被士兵口中的恶鬼所杀。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账内只留下四处喷溅的血迹和一地碎肉。
穆玄典说完,大家都还沉浸在他的故事里无法自拔。尤其是最后那个恶鬼,所有人都在猜测会是谁。
怪物与恶鬼固然令人恐惧,可郡守、将军和贵族为了利益做出的丧尽天良之事更加令人震惊。
果然,比鬼神更可怕的,是肮脏的人心。
“这个恶鬼并不恶啊,反而惩恶扬善,只杀罪大恶极之人。”
“就是!那郡守和贵族还有将军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就该剥皮抽筋挫骨扬灰!要我说他们的尸体就该拿去喂狗!”
“那恶鬼会不会是之前那个逃跑的少年啊?”
“怎么可能!一个孩子怎么会是恶鬼?就算不被传染瘟疫也在屠城的时候被杀死了!”
大家讨论了半天,白子辰却突然说:
“穆掌门,这个故事很精彩,可并没说明瘟疫是如何引起的?灵真师太总不至于用仙门镇压暴乱时错杀几个无辜百姓这种理由来威胁封神教主吧?
瘟疫是幽冥之花引起的?跟封神教主你有关!那个仙门首领就是你!你为了掩藏瘟疫的真相收拾自己的烂摊子不得不带领仙门进行屠城,我说的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