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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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aner】暴走了，但最不好的事情不在于此，而是乔伊即将死亡的消息。
该说是感谢于她俊美的容貌吗，哪怕是浑身扎满了玻璃，手脚都因刚才激烈的斗争而扭曲得不成样子，这样的她也像件艺术品，只是自由飞扬的潇洒变成了一种破碎的美感，如同失去了一半翅膀的蝴蝶。
米斯达将手指放在面前倒在血泊的人的鼻下，感受她的呼吸越来越缓慢，看见她用尽力气张开了口：
“米斯达，我突然发现，我是有点喜欢你的。我有一枚子弹，希望你能收下...”
“乔伊...你别说话了...乔伊...”
她断断续续的拼凑出了一句玩笑，“嘿...老兄，难道你要阻止我发表遗言吗？这么...残忍？”
“...”
“听着，我有一个妹妹...你们能在我衣服口袋里找到我和她的合照，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替我保护她，不要让别人知道她是辛普森工业的真正老板......”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没有回答，而是像是回光返照般展露出一个笑容，还没等到身边人的回答，猝不及防的头一歪，彻底失去了呼吸。
米斯达的血液沸腾起来，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大喊，“乔伊！！不！！！！”
牵制的【Cleaner】的布加拉提和乔鲁诺在听到米斯达嘶吼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他们跑下楼梯，冲进了纳骨堂。
“乔伊死了，你怎么能？！”伴随着布加拉提怒吼的似乎还有他作为下属的忠诚之心碎裂的声音，他引导着【Cleaner】靠近躲在里面的老板，然后立马后退几步。
原本攻击着布加拉提的【Cleaner】也放弃了对他的追捕，反手朝离它更近的老板攻击。
纳兰迦控制着距离向老板扫射，“给我从阴影里滚出来！”
在愤怒中，没人想过为什么【Cleaner】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直到战后结束，它的消散才让众人的意识到它并不是一个主人死后还能存活的替身。
可为什么在乔伊死后她的替身还能继续攻击呢？虽说【Cleaner】只是无意识的在攻击所有离它近的人，但它的存在应该会随着乔伊的死亡而消失才对。难道乔伊为了协助他们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灵魂不升上天堂吗？没人敢细想，只是仓促地收拾好了一切，然后带着临近崩溃边缘的特莉休回到了那不勒斯，让乔鲁诺继承老板位置之后隆重的为乔伊举办了葬礼。
虽说很郑重，但葬礼没有什么人，没人想让她死的时候都不得安宁，唯一来的几人就是在纳骨堂决斗的那些。经过调查他们也调查到了乔伊的干妹，但是没能找到她，只能在她和乔伊以前共同住的地方投了一封信。
已经连续哭了好几天的特莉休现在倒是不哭了，她还特地化了妆，盖住了她苍白的脸色。
乔鲁诺、布加拉提和阿帕基把事先准备好的白百合放到了乔伊的墓碑旁，其余人准备的都是白菊。
布加拉提环视了一眼没发现米斯达的身影，刚想询问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踏进墓园。穿着黑西装的米斯达怀里抱着束红玫瑰，很扎眼，但布加拉提觉得更扎眼的其实是他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这物件明明小到让人难以注意，却晃得他眼睛生疼，激得他没敢多看就扭开了头，生怕别人见到他悲伤中夹杂的不忍。
米斯达靠近他们的伙伴，他表现的很是稀松平常，试图以比较积极的情绪来掩盖眼睛里掩盖不住的红血丝和憔悴的神色。他每天都郁郁寡欢今天却强打精神，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想让乔伊看见他不好的一面，因为他们也是这个想法。
“嘿，各位。”米斯达挥了挥手，把花放在了乔伊墓的旁边，然后主动提起了戒指的话题，“你们觉得我这个戒指怎么样？我花了几乎所有积蓄买的。我总觉得我手上缺点装饰，现在好了。”
众人看着米斯达伸过来的手，很普通大众的银环，里面镶嵌着一块蓝色的宝石。宝石颜色很漂亮，也很眼熟，就像他们每日都能在挚爱的那不勒斯见到的天空，就像...乔伊·乔恩的眼睛。
大家想法似乎是一致的，因为他们都随便说了些什么然后扯开话题。葬礼很快开始又结束，但人却一个没少，跟比赛似的一直守在那里，偶尔会有些对话，不过这好像只是为了让环境没有那么沉闷，不让已经变成粉末的乔伊寂寞。这样的对峙持续到夜晚暗杀队的到来，他们才略有不甘的离开了。
除了里苏特，暗杀队的其他人其实都觉得乔伊的死和他们没关系，他们过来只是为了陪同自己的队长。但当他们真正踏入这个地方，心中先是感到有点可惜，再然后又不可避免变成了一点悲伤。
“太奇怪了。普罗修特大哥。”贝西跟他的大哥说，“明明乔伊在我这没做过什么好事，还威胁我，但我就是对她印象坏不起来，现在我还为她难过了，到底是为什么啊？”
普罗修特拢了扰身上的西装，“我想，她其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吧。没有她的影响，虽然我们胜利的几率会变大，但是如果输了我们应该就直接死了，而不是现在这样还能参加葬礼。应该是这个原因。毕竟护卫队那帮人的性格都不像是会给自己留下后患的类型，是乔伊的可靠给了他们留下我们性命应该没什么关系的自信...她大概还在决定我们生死的时候替我们说了话。”他的轻笑带给人的感觉复杂极了，“呵，条子的职业习惯。”
“......”这里情绪最平静的、根本没见过乔伊的马吉欧和伊鲁索两人身体一僵，他们因为这番话也感受到了乔伊与他们之间那微不可查的联系。“算是救命恩人啊...”伊鲁索叹气了。
“挺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梅洛尼的评价被所有人认可。
加丘难得附和了一句，“尽管她是个外国佬，我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哦，她还是我们的雇主呢。”
陷入了沉默，直到他们带着莫名的情绪回到他们的出租屋，竟然都没讲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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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已经结束半个多月了，【热情】还是没有找到乔伊所托付的妹妹，但是好在她自己来了，一身狼狈的来了。
“你们说我姐死了是什么意思？”
在办公室的乔鲁诺、阿帕基和福葛面面相觑，“我们对此很遗憾，乔伊是我们...”
简打断了乔鲁诺的话，“你们说她死了，还有那些离谱的故事，我一个都不相信！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加入你们这些家伙的火拼？”
“你哪怕这么说不也还是来到了这里吗。”阿帕基说，“别硬撑了，你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我——”她两手捂脸，无力的跌坐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是啊，我知道。我甚至比你们还早知道。”
“你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
“没有。我唯一想知道的墓地位置你们也在信中透露过了。”她说，“你们呢？又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叫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把我骂醒吧？”
“乔伊告诉了我们你的一点事，但是没来得及讲完。她让我们保护你，说别让别人发现你是吉普森工业的老板，虽然不能理解透彻，但我们认为这很重要。为了以防万一，防止有人偷看信件，就没在信里面提。”
“...她跟你们说了这个？”
“嗯，但也只有这些。所以我们需要你完善它。”
“看来她确实很相信你们。”似乎是才感受到面前的人确实是姐姐珍贵的同伴，简的语气好了一点，“好吧，我会告诉你们的，但是听着，我不是为了你们的保护才这么做的，只是出于一种责任，一种对她所信任的同伴说出真相的责任。并且我希望之后你们也别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不行。”这里看起来最温柔的乔鲁诺是第一个拒绝的。
“恕难从命。很对不起，在我们这乔伊的话语权比你高多个量级。”福葛说，阿帕基点了点头。
“...哼。”简也没想过就这么说服成功，她知道自己老姐的朋友肯定和她一样也是顽固的。
她不假思索就开口了，似乎为了此刻已经等待了很多年，“为了能让你们理解，我得先告诉你们这个概念，我和乔伊一样，也是一个【替身使者】。或许你们有注意到我前面说的‘我比你们早知道她的死讯’，这并不是说她死的时候我在现场或者我感应到了，而是有关于我的替身能力。我的替身能创造出我所想象的东西，我之前用替身能力做了一把枪然后绑定在了她的身上，只要她死了，我的能力没有载体就会收回，所以我自然就感受到了。因为哪怕是重伤能力也不会消失，所以...没错，我清楚的知道她去世了，但是我无法面对，以至于还质问了你们，可不可笑？”
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我理智还是在寻找乔伊的尸体，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乔伊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于是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我和她的家。”她口吻柔和了，在说到家这个字眼的时候，“然后就看到了你们的信。”
“我和乔伊没有血缘关系，既然知道我们家在哪，你们应该也查到了。乔伊是在15岁时捡到的我，当时我12，没有任何记忆。政府补贴是不够我们生活的，更何况我是个黑户。她为了供我读书，尝试过很多职业，一天打很多份工，她跟我说读书很重要，自己却不上学，只在要考试的时候去学校一趟，避免升不了学。就这样持续到了我上高一，我觉醒了替身。在我能顺利运用它之后，我兴高采烈的制作了一堆物品，打算偷偷卖掉然后攒钱给乔伊一个惊喜，告诉她我已经是能和她一起承担责任的家人了。”
“然而，我低估了我的能力。”简闭上眼，“一开始我的能力只能创造东西，而不能把它的功能也复刻下来，于是我便放心的制作了一堆玩具，没想过它会发生变化。在我做的玩具中，有一个是一把仿真的玩具枪。一个小孩购买了它，然后射出了第一枪——现在想想，幸好没对着任何人，而是对着玻璃。玻璃碎了。一个坐在路边长椅上的男人发现了它的威力，他夺过了小孩的枪，发现这把枪里面的构造和市面上的不同，还发现这把枪不用子弹就能射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和几个看起来是他下属的人把我绑上了面包车，有人试图阻止，但是他的手下都有枪，没能成功。我被那个男人关在了一个工厂的地下室，被强迫用能力制作军火。同时，乔伊在好心人的嘴里得知了我被抓走，经过调查和搜寻，她知道了我的位置，一个郊外的、有重兵看守的军工厂里。乔伊去找警察，结果被婉拒，理由是不相信一个毫无价值的普通女孩会被拐去军工厂，哪怕有目击证人，也被各种踢皮球，没有人愿意帮她，到最后，甚至所有人都劝乔伊忘记我。”
“她没有。”乔鲁诺肯定的说。
“是啊。乔伊用自己攒下来的积蓄买了枪和子弹，孤身一人去了军工厂。她难得鲁莽，然后也付出了代价，在潜入时被发现之后，她哪怕再怎么强大，也双拳难敌四手，她快死了。但可能是因为她太好，上天不忍她死亡，让她在最紧要关头也觉醒了替身，她顺利摆脱了守卫，然后杀掉了那个把我绑架的男人，把我救了出来。乔伊告诉我，那个男人是吉普森工业的老板，我才意识到她为了我惹了多么大的麻烦。我想要弥补，哪怕只有一点，于是用能力制作了一个股份转让合同，我在上面印下军火商的指纹，仿照他的字迹签下了他的名字，然后和乔伊一起伪造了他自杀的证据。我说，我们有了巨额财产，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她看着并不开心，而是注意到了合同上的名字。她说，写她的名字，让她继承。她还说别以为她不知道我在打什么把戏，她说之后军火商的残党以及一些别的势力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暗杀新人，她说我还没读完书，不能过这种日子。”
“我哭着跟她说我可以过。她说我身子骨弱，不适合。她说她主外我主内，她来替我挡掉外面的危险，而我专心处理吉普森工业的事物，大家都一样辛苦。她哄着我听从了她，去了她的祖国深造。同时，她带着只有业界人知道的身份在意大利一边防止暗杀一边考上了警校，然后成为了一名警察。”
“所以，大家都认为乔伊是吉普森工业的老板，实际上你才是？”
“嗯。你可以理解为是挡箭牌吧。”简在嘲讽她的姐姐，但实际上痛苦的却只有她自己，“乔伊这些年来都很矛盾，既要躲藏，又不能躲藏，只有躲起来她才会安全一点，但她又怕要是她躲的太成功敌人就找不到她，从而可能将转移视线到我身上。这一点你们应该能从她为了隐藏身份女扮男装却连姓名都不改这点能看出来吧？她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笨蛋。”
众人在伤感的氛围里沉默了一会。
乔鲁诺说：“那我们要假装乔伊还没死吗？”
“葬礼都举办完了，你说呢？尽管你们不对外公开，但安东尼估计也已经知道了。”
“安东尼？”
“他就是乔伊希望你们防的人。跟他对比起来，其他敌人简直无足轻重。”简没说太多，“听着，我决定和之前一样制造一个假合同，上面写我的名字。”
“但是——”
“我是简·乔恩。”简说，“我不能辜负我的姓氏。”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番外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