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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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脱外套、按下录音键、把自己摔进沙发。
不开灯，外面的路灯已经很亮了。
“楠楠，过几天是你妈生日，要是有空的话，就回来看看……你妈她其实很想你的，就是嘴上不说……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老吃速食食品，没营养。别老在外面吃。我跟你妈都老了，前几天她上楼时把脚扭了。白天像没事人似的，晚上哭了好几遍了。我看她的样子，像是已经原谅你了。她生日那天，你回来，她一定会高兴的。至于你的那个小朋友，带回来正式见见也好，我跟你妈……会欢迎她的。就这样了啊，我挂了，记得回来。”
手背搁在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冷却我翻滚的脑浆……跟妈决裂的理由已经不在了，之所以依然是能拖就拖，大概是比起不肯谅解女儿的母亲，我更痛恨没有体谅妈妈的自己吧……冰冷的机械女声报过时，下面一通是琪打来的。
“楠，今天是我生日啊，不来就拔了你的皮！”又是生日？怎么这么多生日……叹了口气，慢腾腾的站起来，去抓刚刚被丢在地上的外套。
那个女人告诉我还没完，一边向卧室走，准备换衣服，一边竖起耳朵听。
嘟——……？？大段的沉默叫我奇怪，是自己没听见还是电话坏了？随意挑了一件黑色紧身裙，套在身上就往客厅走，正准备按重播键，她，说话了。
“……傲楠……”只是名字被叫了、只是被那个声音叫了——下面的话已经不想听，按下清除键，我走出家门。
驾车来到K街，这是一条色情街，在本市很有名。桑拿、酒店、KTV，只要是你想的到的服务，这里都有提供。
琪的“红颜”开在最热闹、最繁华的街段，光是每个季度的房费就够叫人咂舌了。可是琪说想开，她家的那个死人脸就只有掏钱的份儿。
门口的侍卫是退伍的军人，长的其貌不扬，身手却了得。
死人脸说不安全，怕他家的宝贝出事，硬是在女同酒吧门前放了俩男的。琪也很无奈，毕竟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吵架。
我冲他点点头，今天值班的小个子跟我挺熟，也憨笑着跟我点点头。
我见他穿的红彤彤的西装，就知道一定是琪那祸害又在作怪了。带些歉意的替他把领结绞整，俗气的霓虹灯下，他一个三十多的大男人，笑得像孩子。
推门进店就觉得气氛不对，我四处寻找“台风中心”，在吧台前见到了醉得一塌糊涂的琪。
“楠姐！”
“楠姐来啦！”
一边跟贴上来的小丫头们打招呼，一边向吧台方向移动。好不容易排除万难到达目的地，就被琪一把揪住了领子。我疑惑的用眼神问EMMA，出什么事了？EMMA只是苦笑，朝我耸了耸肩，手上利落的擦着玻璃杯。
不用说我也知道了。
“楠……楠……你怎么才来！罚……噶！”她成功的用酒嗝把我熏得发晕，我试着把她推离我远一点，这家伙居然像无尾熊一样挂在我身上了！
“到底怎么了，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好不好。”嘴上抱怨着，却放弃了推开她的动作，认识十几年，知道只要她一喝醉，蛮力大的惊人。
“说……说什么……噶呢你！”一拳砸在我心口上，
呃……
“我们，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啊……要不是……嗯……要不是那个混蛋花言巧语，我怎么会……嗯离开你……”
几个好奇的新人在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有个小丫头还不时拿眼睛瞄我，真是，叫我哭笑不得。
“楠姐跟琪姐是一对儿啊，还是头一回听说呢！”小陈刚刚上了酒回来，她把托盘往吧台上一放，笑着调侃我们。
这小鬼灵精，谁都拿来涮，没大没小。
我笑着不说话，拿起EMMA递给我的加冰威士忌，喝了一口。
“那是当然！我……我可是她的第一个……噶嗯……女人。是吧，亲爱的……”怀里的无尾熊说着说着就把嘴往我脸上凑，我试着挣扎两下，结果被她抱得更紧了。只好任由她把口水蹭了我一脸。
“是，你说的都是，好了，快点跟小陈上楼去歇歇吧，你醉了。”我招呼小陈帮我一起架着她往楼上走。
我跟琪是同学，从初中就认识了。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不算熟，到了高中又跑到了一起时，才算熟识。那时候刚发现自己喜欢女人，巧的是她也想要找个伴儿，两人一拍即合，停了学，一起到这个遥远陌生的城市打拼。
不久她认识了刘伟，被对方追的紧了，就无可无不可的同意了。
交往后发现，刘伟是个很霸道的人，不能忍受跟谁分享自己的东西。
有一段时间两人为我吵得凶，我就很自觉的消失在他们面前，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
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开了这家“红颜”，做了老板娘了。
只是跟刘伟始终没有结婚，原因很俗套——刘伟是某局长大哥的儿子，老婆是老爸给挑的，听说是政界要员的独生女。简单的说就是政治婚姻，婚是不能离的，俩人各想各的辄。
顶着夫妻的名头，刘伟的那个老婆比刘伟强多了，小白脸养了一箩筐。两口子互不干涉，这种关系在双方家长都默许的情况下维持着。
用琪的话来说，反正刘伟没觉得不好，自己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大家都觉得还可以，那就这样吧……
我听了很想笑，这算是什么？可是细细想想说的也是，其实别人怎样都好，只要琪不觉得难受，我也犯不着伤脑筋。
其实除了名分，琪在刘伟那里几乎是听不见一个不字的。这样就很好了，还要求什么呢？
我把琪放倒在床上，叫小陈去拧把手巾，自己给这祸害脱衣服，一身酒臭。
琪涂得通红的指甲突然扣住我的肩膀，一双丹凤眼睁得圆大，直直的瞪着我：“傲楠，你恨我吗？”
这个问题看似有些突然，可是我知道，一定在她肚子里转得久到快烂掉了。
我笑着顺了顺她大波浪了卷发：“别瞎想，怎么会呢。”
应该歉疚的人是我才对，离开她才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爱她，还好刘伟出现了，要不然迟早我会伤害她。
她闭上眼睛，又摔了回去，不轻不重的说：“我其实更希望你说恨我。”
一时间，我无言、她无语，幸好小陈及时出现，我接过手巾，叠工整了敷在琪头上，说声我下去了，要她好好休息，领着小陈下楼去了。
故意不去看她的欲言又止、故意不去接她的抛砖引玉。我觉得，我们之间，这样就够了。看得出刘伟是真的爱她，被爱的女人永远比爱人的女人幸福。
一边应付这好奇的小陈，一边熟练的穿梭在花丛间。
今晚，我想要个伴儿。
门打开了，一群小女生喧闹这进店。一进来就跟DJ打了个手势，年轻的DJ会意，立刻打了一首火爆的曲子。她们像一群小鸟，在舞池里欢笑叫闹着，有的见了小陈都热情的打招呼。
感情是熟客啊，我用眼神问EMMA。EMMA凑近我，放大声音叫道：“领头那个是刘伟的妹妹。”
妹妹？刘伟还有妹妹？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说个有个妹妹，不过她不是在意大利留学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EMMA说完了没有立刻撤身，而是就着近距离轻轻的衔住了我的耳朵。回头，正瞧见她藏在留海下的眼睛半眯成一条线，不停变化的灯光将她的笑照得不真实，有点像画上的平面。
我默许的笑笑，也好，倒省去了陌生人的尴尬。
跟EMMA在刚回本市的时候认识的，两人在酒吧见面，在宾馆睡了一次。等第二天到琪的店里来看见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城市真的很小。后来也有几次在一起，可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很清楚彼此是不适合的。
我猛的抱住了她的头，四唇相碰的那一刻，我用嘈杂的音乐声遮盖她的呻吟。
……她说过，我的吻，叫她沉醉……
“咻！”响亮的一声口哨，我斜着眼瞄去，只见一个瘦的只剩骨架的小丫头正玩味的看着我们，
呵呵，我暗笑，她活像个抓住了人家把柄的小孔雀！
显然EMMA也感到好笑。我按住她欲撤的后脑，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EMMA一瞬间的愣神，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她用被我撩开的留海露出的那边眼睛瞪我，意思是——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可是那掩藏不住的笑意出卖了她，配合的天衣无缝的演技更是坐实了她“共犯”的身份。
嘿，分开的时候，她还可以意犹未尽似的舔舔下唇。
我再回头看那小丫头时，她身后已经聚集了一群“小骨架”，脸上又是吃惊又是崇拜。有一个更好笑，竟也跟着EMMA舔舔唇！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
带头的那个小丫头气得咬牙切齿，后面的同伴们也尴尬的低下头。
我见玩笑开得过火了，转头对EMMA说：“给她们一人一杯月亮湾，我请客。”
这时吵闹的曲子已经换成了轻快的爵士乐，不必大声也可以听见说话。
我有对那个还在咬牙的小骨架说：“月亮湾可是EMMA的独家秘制，尝一尝吧。”
是专门给这些没酒量的小朋友们调的。成分基本上是果汁，稍微有一点酒精，但是酒味儿却很大，充分满足了小朋友们的虚荣心，又不容易喝醉，在店里胡来。
不过这些我是不会说的，看样子要是说了铁定要捅蜂窝。
“你一个晚上多少钱？”小骨架问我。边说还边掏出了鼓鼓囊囊的钱包，抽出一半的钞票，狠狠的拍在吧台上，扬起下巴看我，那意思——够吗？
我有点发愣，她这是，这是把我当卖的啦？
就这么一愣神，小骨架又将另一半掏了出来，拍在先前的那一半上，恶狠狠地说：“这可是普通行情的五倍了，别太不识抬举了！”
还没等我反应，EMMA已经憋不住的笑出声。
我很是无奈的拿起那一摞粉红色的人头，塞进她的手里：“我不是卖的。”
这句话像是彻底的击溃了EMMA的自制力，她不顾形象的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啪！”那一摞粉红人头又被拍到了吧台上，小骨架还掏出了一张空白的支票，很有点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随你写，我今晚就是要包你！”
她身后的小骨架们见她急了，也忙上来扯她。哪知她不领情，狠狠的甩开她们。
见这架势，我也无力了，就想一走了之。
EMMA好不容易笑够了，帮我解围：“刘小姐，这位的确不是出来卖的。”
我有些吃惊的看这个小骨架，原来她就是刘伟的妹妹啊！刚才光线太暗没看清，现在细细一看，眉眼间只跟刘伟有些相似，只是这张狂的气势倒是像了十成十。
既然是熟人，更应该好好解决一下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琪为难。“你就是刘伟的妹妹啊，久仰……”
“那你包我。”
我话没说完，就被她截断。
——叫我包她……这孩子……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嘛！
我头疼的向EMMA求救，谁知这家伙假装忙活不理我了！我敢打赌她是在偷笑！
无奈的跟这个小骨架周旋：“小……妹妹，你听我说……”几乎脱口而出的“小骨架”，还好咽了回去，“我的原则是不跟熟人上床的。我又认识你哥……”
“那你怎么跟她上床？”她一手指向EMMA，后者朝我无辜的耸肩。我的头更疼了……
“她不一样，她是……她是大人，我们都是成人了……”
“我也是成人了！我今天已经满十八周岁了！”我彻底无语了。她这是不是有点强买强卖啊？正不知该怎么办好，店门又开了。
接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我从没有这么希望他出现过的男人……
“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