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之后》凝吟

7、冰烨的故事

　　校园生活，就是一天又一天两点一线的生活，无聊至极。
　　眼看着大家的学习激情渐渐减弱，学校决定举行一个活动，至于什么活动，还没有想好，这不，叫了学校大大小小几十个兴趣部的部长来商讨此事。
　　可是，哪个部不想争取这次机会呢？竞争实在激烈，最后学校终于做出了一个震惊天地的伟大决定：来个综合展演！
　　为了让大家积极准备，学校为此设了一个很大的奖项，而且要借着这次展演删去一个最不受欢迎的部，而评比的标准，就是看哪个部的观众多少。
　　时间就在两个星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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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啊，烨，你说句话啊。”向子斌劝着冰烨。
　　自从那次会议结束，冰烨就一直在沉默。
　　其实就这段时间凌恬对这个学校的了解，她也差不多能猜到冰烨为什么会这种反应。其实说戏剧部是星晴的一大部，最多能说是一大特色，实际上经过之前新闻部的骚扰，人已经走了很多，而这次的展演，实际上学校已经暗示冰烨，如果这次大家都不再看好戏剧部，那被删去的，就会是戏剧部。
　　“戏剧部绝对不能解散，不可以，这是咱们很多学长学姐的心血，咱们必须把它留下来。”冰烨坚定的说。
　　“可是，现在……”向子斌一脸为难：“你也不是不知道，戏剧部没多少人了。”
　　“还能再招吗？”凌恬问。
　　“也可以，不过时间太紧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向子涵虚弱的回答。
　　“那就不干了？！快行动啊。”凌恬还是那么有活力的样子。
　　三个人突然同时看向凌恬。
　　“你、你们看我干嘛。”什么意思嘛。
　　“你觉得怎么办好啊。”向子斌若有所思的问。
　　不是吧，就那一次帮了他们的忙，她就成了军师了？什么事都要她帮忙吗？
　　“找演员、选剧本、排练啊，这些你们更熟悉才对吧。”
　　“好，先说找演员这一条，你觉得，怎么办好？”
　　“借用媒体力量？”哦，凌恬突然明白他们怕什么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办。还有呢？剩下的该你们做了吧。”
　　“对，咱们都想一下演什么主题的剧目，不能只让恬一个人想啊。”冰烨招呼大家。
　　“哎哎哎，先别慌，为了给同学们一个惊喜，咱们最好先不透露信息，私下里决定，我家里学校很近，不如晚上到我家去商讨，怎么样？”凌恬兴奋地提议。
　　“这样好吗？”冰烨似乎有所顾虑。
　　“没问题的！”
　　“你爸妈不在吧？”向子斌一脸紧张的问。
　　“不在。”凌恬白了他一眼。“你怕什么啊。”
　　“太好了，我还没去过你家呢。”向子涵兴奋的说。
　　当落日把西天都染成了红色，最后的下课铃终于打响了，他们四个人来到了凌恬的住所。
　　“哇，好干净哦。”向子涵赞叹道。
　　向子涵啊，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凌恬觉得她是个沉着、冷静、酷酷的人，其实熟悉了之后，你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阳光很可爱的女孩儿呢。
　　“呵呵，给你们家里打个电话吧，不然家长会着急的。”凌恬从房间里拿了手机出来。
　　“嗯。”
　　“喂，爸……今天我和子涵在同学家有点事要处理，就在她家吃了，你们不用准备我们的饭了……嗯，好……我们会早点回去……嗯，好好好。”
　　向子斌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冰烨。
　　“你打吧。”
　　“我……”向子斌看了凌恬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叔叔……呵呵……嗯，我是子斌……嗯，对对对……今天学校有点事要处理，冰烨要晚些回家……嗯嗯嗯，好，好……就这样。”
　　“你们有事瞒着我。”凌恬说，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沉默……
　　“不可以告诉我吗？”凌恬问。
　　“告诉她吧。”冰烨说。
　　“其实……”
　　“你自己说。”向子斌刚要开口，就被凌恬打断了。“子斌不是你的代言人。”
　　“还是我来说吧……”
　　“我来说……”
　　向家兄妹一起开口。
　　“是这样的，我爸妈离婚了。”冰烨最终还是开口了。“我只是怕我打过去会是我继父接电话。”
　　“哦，是这样啊。”凌恬第一次听冰烨说起他的家事。
　　客厅里突然沉默起来，凌恬也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说了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可怜！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不要把你那同情的目光放到我身上！”冰烨突然间疯狂地嚷了起来，身子紧紧的所在沙发里面，双臂抱着自己，目光没有焦距，脸上有说不清的恐慌。这时的冰烨，就像个孩子，脆弱的让人心疼，和平时冷漠的他截然不同。
　　“烨！烨你怎么了？！”冰烨突然的变化，吓坏了凌恬。
　　向子斌走过去，一把拽起冰烨的领口，让他面对自己：“冰烨，你看着我，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最好的朋友，没有人那么看你，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别再这么折磨你自己了！”
　　在向子斌的吼声中，冰烨闭上了眼睛，疲惫的昏睡过去。
　　向子斌放下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冰烨身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竟然会有这种反应。”凌恬愧疚的说，手指紧张地纠结着。如果她知道冰烨会有这种反应，她是绝对不会提起他的往事的。
　　“没事的”向子涵安慰凌恬。“其实冰烨小时候很难过的，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爸妈就离婚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可偏偏他又这么好强。也就是那时候，烨留下了童年阴影。”
　　凌恬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冰烨，他像虾米一样蜷缩着，即使是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皱着的。褪去了他平时坚强的外壳，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凌恬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向子斌这么郑重的样子。“冰烨爸妈离婚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他被判给了他妈妈，七岁那年，他妈妈再嫁，继父对他很不好，动不动就打他、骂他，他继父带到家去的妹妹喝牛奶，他就只能喝白水，无论他多么优秀，他继父都不会满意。后来，他继父竟然卑劣到把冰烨赶出了家门，他只能跟着他爸爸，可是他爸爸很忙很忙，只能又把他送回去。送回去之后，你能想象到他遭到怎样的待遇吗？住仓库、吃剩饭、做苦力，还……唉，你自己看吧。”向子斌走到冰烨身边，卷起他的衣袖。
　　天哪！凌恬捂住嘴克制不让自己尖叫。难怪冰烨无论天气多热从不穿短袖的衣服，难怪从第一次见他就穿着长袖衫，原来——是因为他身上那一道道青痕紫痕，层层叠加的伤痕，清清楚楚的反映出冰烨的生活，那一道道伤痕，有的像是皮鞭留下的细痕，有的像是指甲揪出的凹痕，深浅不一，分布在他的胳膊上。
　　凌恬紧紧攥着拳头：“天哪，他继父还是不是人啊，我本来以为恶毒的继父继母都是出现在童话中的，可是冰烨……”凌恬止不住的颤抖，精神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向子斌凄笑一声，继续说：“他妈有时候看不过去跟他继父吵架，都也被毒打，太惨了。有时候我爸妈过去拉架，我都不忍心看伯母身上的伤痕……”
　　“别说了！别说了！我受不了了。”凌恬紧紧捂住耳朵。既然她听向子斌说着都无法忍受，那冰烨这么多年都是怎样忍过来的啊？！她无法想象。
　　“好了，你都知道了，这是冰烨的秘密，咱们不能对别人说，冰烨很要强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同情他的。”向子涵叮嘱凌恬。
　　凌恬茫然的点头，她不会说的，打死她都不会说的。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