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救世主的我落网了》止汶

82、秋月小姐

　　再打一针其实是没必要的，音转讲完故事就又没反应了。

　　巫辞拎着音转衣领把她提起来和照虚放在一起，让这俩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小傻子排排坐。

　　“别那么拎人，她又没穿制服，衣服都得被拎坏。”鱼旋回头嗔怪地骂了一句。

　　巫辞收回手，无所事事地凑到好兄弟卜珂旁边，搭着他肩膀小声问他，“那位秋月小姐你知道具体的吗？”

　　双眼被绷带缠绕的卜珂歪了歪头，“秋月小姐？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这里高端局的陪酒小姐，价格最高的那档，还兼职按摩技师，一些会所也经常能看到她上班，无论在哪业绩都是第一。”

　　“我觉得她有点问题，能不能帮忙算算？”

　　卜珂摇摇头，有些疑惑道，“我早算过了，她很普通，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些问题，我刚刚看见她脖子上有一个勒痕，看严重的程度完全可以致死，再怎么也该说不出话。”

　　“你问这个呀？”卜珂笑了，“这有原因，秋月小姐虽然缺钱，但是不出台不卖身，那些想多赚钱的经理和一直想让她跟着出去的老板自然得让她吃点苦头。

　　至于你觉得有问题的，嗯，怎么说呢，秋月小姐还在剧院兼职，她没什么背景，也不是剧院买回去从小培养的演员，就只能当个小配角赚点辛苦钱。

　　她干的活儿很杂，魔术，特技表演，交响乐团和舞蹈、演员的替补，手脚利索力气大还能搬东西，一个人能顶几十个人用。

　　前段时间剧院排了出新剧，好评不断，一天演三场。

　　她演被吊死的海盗，从开头一直被吊到结尾，还得被吊着唱高音。

　　那样都死不了，这种情况应该挺正常吧？”

　　怎么听着…奇奇怪怪的呢……秋月小姐有些神秘又有问题的形象忽然一下子在巫辞心里变成了个谐星打工人。

　　巫辞甚至生出了一种要不要去剧院给秋月小姐捧个场看看她是怎么从头被吊到尾的想法。

　　他问，“她和我们都很熟？”

　　“我们忙不过来的时候会雇佣她，算是我们编外人员吧？这点你可以问问五符班长。”

　　“别问了，那女人可不是什么普通角色。”鱼旋听见后打断了他们，点燃一支烟咬牙切齿，“本来凭她的姿色，我倒是很想和她来一段，可她总在各种宴会上和我抢风头，哪儿都有她，一场宴会她打十份工。

　　我进门的时候她在当安保，我进大厅的时候她就一身女仆打扮给我指路。

　　在义卖筹款做慈善那里买东西她是销售，进了舞池她是可租赁的女伴。

　　我拿杯酒抬头发现她是调酒师，到了饭点她一身厨师服推着餐车出来。

　　你们懂那种感觉吗？跟见鬼了一样，大家离开宴会的时候她明明还在打扫会场，等我走在路上松了口气打算吃个宵夜，抬头就发现她在路上摊煎饼！更可恨的是回到家里，发现来修理家政机器人的也是她！

　　而且还不只！她花五分钟干完活刚从我家出去没两分钟就又回来了！我问她干什么，她说她是服装店的设计师兼裁缝兼店员，因为我的礼服不需要束腰所以特地为我改了版型送来，并询问我是否还有哪里需要修改！

　　救主在上，我当时真的忍无可忍，因为我晚上花重金约了我最喜欢的那位画家来为我画全身像。

　　怕让人看笑话，我就直接把她赶出去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她又来敲门，抱着画板提着桶，顶着眼袋和满眼的血丝在黑暗的走廊里用热情洋溢的语气问是不是我约的油画全身像……”

　　一身废土牛仔打扮的尘迁笑着摘掉鱼旋嘴里叼着的烟，咬着烟头吸了一口，拍了拍鱼旋的肩膀，“别这样说，亲爱的，秋月小姐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女性，不是吗？”

　　鱼旋悲伤地叹了口气，“亲爱的，就当是为了我，拜托你闭嘴吧，求你了，她简直是阴魂不散。

　　唯一还算好的就是她的脾气不错，她为我画像时我看她太好看忍不住上手，又期待她露出些不一样的情绪来，就扯烂了她的丝袜，还一不小心在她身上掐了几个印子。

　　都这么过分了，她也念在我是老板的份上不生气，甚至都没反抗，怎样都是一副笑脸，只管快些画完拿着钱走。”

　　“这点我赞同，假若你付她薪水，只要不太过界，她向来是不会生气。”
　　摘掉牛仔帽的尘迁也有些忧愁，“为此，我经常替她感到忧虑，亲爱的，你知道的，我最看不得女士遭受痛苦了。

　　幸好秋月小姐只是为了薪水把底线放低了一些，再怎么说也还是存在着…总之，为了得出这个结论，我被她当做心怀不轨的男性打了一顿，还差点被她为了不被人找麻烦斩草除根。”

　　“哦，亲爱的，动动你的土拨鼠脑子，难道你说出这件事是想让我夸你善良吗？”

　　说到这，两个欺辱打工人的海王海后又腻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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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听的巫辞陷入了沉默。

　　鱼旋确实挺过分的，仗着自己是老板就欺压打工人，撕了人家丝袜还上下其手。

　　听尘迁语气，好像也当过秋月小姐的老板。

　　秋月小姐到底有多缺钱啊，完全就是究极打工人，不但什么活都能干，在老板面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人上下其手还能顶着营业笑脸……干这么多事，就这还没猝死……

　　和秋月小姐一比，暗星十卫的高强度007工作都被衬托得清闲了不少。

　　咚咚咚。

　　包厢的门被敲响，说曹操曹操到，一会儿没见的秋月小姐已换下了那身在正式场合的上流人看来没有裙撑束腰显得风尘低俗的开叉礼裙与用于遮挡礼裙的长风衣。

　　这并不是说她的打扮变庄重了或是像个什么贵族淑女，她是变本加厉地换上了具有中洲区风情且更为香艳的露背旗袍作为工作服，挂着营业性的微笑，迈着长腿领着一队工作人员进屋。

　　跟着她的队伍很长，先是端着木桶的工作人员站在第一排，然后是提着沸腾中药水的站第二排，穿着按摩技师制服的站第三排，门外貌似还有推着餐车的。

　　秋月小姐拍了拍手，所有工作人员都90度朝坐着的老板们鞠躬，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齐声喊：“欢迎莅临涌泉竹。”

　　“确认订单，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五符熟练地摆了摆手，带大家坐椅子上，“开始吧，摆好了早点上菜。”

　　这话一出，第一排的工作人员放下木桶，退出门外。

　　第二排的工作人员上前注水，退出门外。

　　第三排的上前，摆好小凳开始上钟。

　　秋月小姐走到包厢门口拍了拍手，领着一排餐车进来给大家送饮品和甜点、开胃菜，其余的工作人员则在室内温泉旁的桌子上摆盘，大概是鱼旋点的涮羊肉。

　　这些菜上完，门口又是一组一组的貌美陪侍，有男有女，看上谁随便挑，没看上就换一批。

　　这在夜总会叫试台。

　　秋月小姐拍了拍手，刚要说什么，领口大开露出蜜色皮肤的渡厄就拉她坐下，“流程我们都熟，用不着说了，坐着呗，再怎么说秋月小姐你也算我们编外人员，团建你也有份啊！”

　　“我的大领导，您可别埋汰我了，今天本来就抢了经理的活儿，要是不把流程走好，我可得被扣工资。”秋月小姐无奈笑道。

　　“唉，你们这制度，开始吧。”

　　秋月小姐站起身，重新拍了拍手。

　　从进房间开始侧身排成排给老板们欣赏身材的陪侍们听见拍手声整齐划一地转过身，微笑着90度鞠躬，“欢迎莅临涌泉竹。”

　　秋月小姐再次拍了拍手，“能不能喝？”

　　“能！”

　　“能不能摸？”

　　“能！”

　　“能不能把领导们陪高兴？”

　　“能！”

　　秋月小姐一连三问，陪侍们洪亮的声音震天响，一个洗脚城像实行狼性文化似的，巫辞被这腐败的排场搞得耳朵都有点嗡嗡。

　　幸好他不点陪侍，也用不着听那些陪侍人员的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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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是一条龙服务，诱骗你消费，等到按摩技师的钟上完，饭前小食也吃了，陪侍们的游戏也玩了，饭桌上酒过三巡，又加了几打酒，全部化作陪侍人员的业绩。

　　秋月小姐和暗星十卫确实很熟，看他们没事儿了，便体谅普通的陪侍着急想上下一轮班赚钱，允许他们先行离开。

　　一群人转战阵地，渡厄喝多了搂着秋月小姐吹牛逼，五符等人趴按摩床上迷迷糊糊地做全身精油按摩，鱼旋和女孩们在温泉里玩水，连面瘫大孝女浊清的脸都因为蒸汽和酒精红彤彤的。

　　虽然鱼旋把他们这几个年纪小几个月同事都当孩子养，不过巫辞还是被灌了不少酒，他觉得室内实在太闷，趁着大家都在自己干自己的溜出去透风。

　　涌泉竹有室内花园，格外雅致，还开了天井，外面的凉风吹进来让巫辞清醒了不少。

　　穿着黑色露背旗袍的身影走了过来，12厘米高的高跟鞋触碰到地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经受过特殊的潜行训练。

　　那道身影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也没有刻意隐藏，巫辞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秋月小姐？”

　　秋月小姐一脚踢掉高跟鞋拎手上，没有像在包厢里那样露出营业式的笑容，面无表情道，“傲慢议长，我有些事要和您商量。”

　　傲慢？议长？

　　这关键词…是那个献祭万城的恐怖邪/教组织…七罪议会？

　　七罪议会之首，傲慢，很大概率是原身的马甲。

　　巫辞的嘴角缓缓扯了下来。

　　一来就叫破他的身份，那这位秋月小姐…是七罪议会的邪/教徒？

　　那他可不能跟邪/教说什么他因为海妖失忆的理由，毕竟邪/教组织又不是他现在这个公务员的工作，说不定因为怕他失忆以后道德太高举报，就想方设法地搞他。

　　巫辞装作一切正常的模样淡淡道，“什么事？您请说？”

　　“您的家人又死了，需要重新安排，可您并不珍惜，一直把他们当消耗品，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议会里没有那么多人愿意整容成那么普通的模样去死。”

　　重新安排家人？原身的家人是假的？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巫辞没有给出直接的解决方案，只是皱了皱眉，“不愿意就算了，这并不是必须的。”

　　秋月小姐点点头，“明白了，他们今晚会因为意外死亡，保险金将于明天打入您卧底身份的身份卡。”

　　还有保险金？这么好？

　　巫辞心里有点儿迫不及待，问，“还有什么事吗？”

　　“今晚在火柴餐厅有新干部的入职仪式，现在处于暗星城的七罪议员除了我只有您，所以需要您对其进行洗礼赐福。
　　我们会提前进行理念宣讲，您方便告知到达时间吗？”

　　火柴餐厅？又是火柴餐厅？这不巧了吗？五符今晚都订好行程去火柴餐厅了，毕竟他那里还有两盒别人送的火柴。

　　但巫辞可不打算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他这种正经公务员可去不得，再说那么晚了，他也得早点回家睡觉，免得米德拉担心得又杀几个人。

　　他道，“您也是议员，您不能…”

　　“我晚上要上班。”秋月小姐迅速打断了巫辞，“我晚上还有十多份工作，请假扣工资，没有时间进行没有加班费的事务。

　　还有，请您不要无视其他成员的传讯，您假装失踪不上班已经够久了，每次都是让我亲自找您。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能用于无意义的浪费。

　　您常用的直系部下‘家人’已经死干净了，今晚工作的具体内容会有其他下级成员找您报道，希望您可以挑几个喜欢的担任直系，不要装失踪。

　　然后…再稍微爱惜一下脸吧，位置都是按脸排的，神可不会喜欢破了相的家伙。

　　这次算运气好，伤的地方和神一样才没人敢说您丑，要是脸上的疤痕再大些，让其他智商不高又总发癫的议员知道，他们非得挑战您议长的位置不可。”

　　秋月小姐倦怠地垂下眼，“假若没有其他事务，我就先告辞了。”

　　巫辞人生第一次得到运气好的评价，虽然是用在脸上破相的程度上，不过得到这种罕见的夸奖是真稀罕，他喜欢这种关于他运气的夸奖，更喜欢他人对自己尊重的态度。

　　别说，秋月小姐这邪/教议员的态度还挺好，除了因故拒绝无偿加夜班以外挑不出任何错处，听起来就很尊重人，搞得跟什么社畜一样。

　　听她语气，其他议员和成员都是救世主狂信徒，议员的位置居然是靠脸排的，人人都是拿脑子换脸蛋的哈士奇，智商不高还爱发癫，宁愿直接死都不愿意换上一张普通的脸不定期死，整个七罪议会全是疯狗笨蛋美人。

　　不过巫辞觉得秋月小姐好像和其他议员不一样，她对神并没有那么虔诚，甚至为了多干几份工作不愿意参加洗礼仪式。

　　感觉她加入七罪议会这个邪/教组织就跟抱着多打一份工赚钱的理念一样。

　　巫辞问，“议会的资金流不足了吗？需要打这么多份工？”

　　傲慢议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敲打我有没有贪污议会的资金？
　　秋月小姐警觉地抬起了头，“您多虑了，议会的资金自然是足够的，可大祭司总不能因为我的个人需求拨款。”

　　大祭司？七罪议会还有个大祭司吗？听起来好像地位比议员高又或是等同？

　　巫辞被从原身棺材里拉出来不久，没听说过这个职位，旁侧敲击道，“大祭司近况如何？”

　　“大祭司已有些防备您，您虽说是二把手，但现在要集结成员反了他暂时不容易，除非你们两个不带标配的面具当着全体成员的面在神像前和他比脸，评出谁才最受神宠爱。”

　　比…比脸？

　　巫辞的目光有些呆滞。

　　虽说标准是按照“神”的喜好，可谁知道他的爱好有没有被歪传？总有众口难调吧，假如他真的和那大祭司比脸，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1/2的几率出现神在“谁最受神的宠爱”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的笑话。

　　七罪议会这邪/教的人员招收标准是按照“神”喜欢的标准全世界选秀吗？怎么干什么都要看脸？

　　那他冲业绩抓邪/教的话，是不是逮着自己喜欢的一抓一个准？

　　你长的太好看且符合我审美了，所以你肯定是七罪议会成员和七罪议会预备成员，我有权对你进行抓捕？

　　巫辞越想越觉得离谱，缓缓感觉暗星十卫那群塑料同学和那些好看的陪侍都很可疑，长成那样肯定是七罪议会！

　　太危险了！他身边全是邪/教徒！必须得找丑的才是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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