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救世主的我落网了》止汶

51、让潮汐再次伟大！

　　“渎神者啊……”

　　被分散了注意力的巫辞还是没能忍住，像无可救药的瘾君子一样擦亮火柴，重新点燃了蜡烛，他捧着这支黑色的欢梦之烛，心中毫无波澜的麻木平静消失，人性开始缓慢回升。

　　巫辞轻轻抚摸左眼下方宛若泪迹的淡红伤痕，很似愉悦地笑了，“赫尔曼，我的朋友，世上本没有渎神者，可人人都是渎神者，无人身上不背负着罪孽，因神的宽容存于世间。正如我宽恕你对我刀剑相向。”

　　“不过…”

　　毫无波澜的麻木平静消失，取而代之是人本性被压制的恶意，他在升腾白烟的烛火中猛然阴沉下了脸，狰狞而癫狂，用令人发疯的声音低声哑笑，“你竟敢质疑我，质疑真理，作为我的朋友，你并不尊重我。”

　　这变故让冷汗瞬间遍布全身，作为贵族，赫尔曼知道自己不该害怕一个作为消耗品的祭司，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充满了冰寒与绝望，好像见到了…德克斯托尔。

　　德克斯托尔…那个表面冷峻儒雅守礼的男人，偶尔，也会像这样喜怒无常，暴虐恐怖。

　　那个说出名字就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多年以来犹如恐怖传说，是笼罩每一个智慧生物心头的阴影。

　　德克斯托尔，那个恐怖存在，最让人恐怖的不是他本身未知的能力，而是庞大又源源不断的木偶军团。

　　不怪赫尔曼恐惧，而是因为木偶军团实在是骇人听闻。

　　众所周知，有特殊能力的觉醒者都是稀少的，更多来说，长得越符合神的心意，觉醒能力就越强。

　　比如暗星十卫、七罪议会，又比如因美貌天生就带有精神魅惑能力的海妖和因为长相圣洁，少部分拥有特殊能力的天使。

　　虽然世界上还有少部分生物可以利用副本里的东西获得特殊能力，但那总归不是你的，而且大部分都不能离开副本使用。

　　所以除去那极少的个体，最强的就是军队这种群体的力量。

　　大灾变以后，除了一些从副本中得到的资源，世界相当于是中世纪，甚至还要更倒退一些，农作物都种不出来，也没有矿石等物资。

　　不要觉得古时候动不动就集结几十万大军很轻易，那是夸大的手法，大多数都是强征的农民，连装备都没有，不堪一击。

　　中世纪养私兵，绝对是一个昂贵的数字，那时候一个国家的皇帝顶多就养一万五千左右的常备军。

　　这种情况，又更何况是最昂贵的骑兵？单单只是养一匹战马就抵得上养20个士兵的开销，还不算护甲和武器维护。

　　最主要的是骑士是属于小领主，也能养私兵，相当于你养的不是个三万个骑兵，而是三万个百户侯。

　　一个骑士最少带十个骑兵，那相当于30万，十字军东征都没那么多。

　　假如你有三万个骑士，这就不是牛不牛逼的问题了，是无论怎么横征暴掠都无人敢管，只要你养得起，教皇都得每天过来给你请安。

　　无论你是想当拜占庭皇帝，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还是法国国王，就算你想当整个欧洲的皇帝都随意，只要你养得起，欧非亚大陆只会有你一个皇帝，再牛逼点打败蒙古帝国，整个地球就是你当球长。

　　更何况现在是大灾变后，扩大不知道多少倍的世界大多数都是荒芜废土和散落扩张的副本，三族分立，物资更是紧缺，

　　世界的原则是等价交换，任何能力的代价一般都是从生命本身索取，比如宿主的血液和同族的生命。

　　木偶军团这么庞大的军队，德克斯托尔假若不是找到什么副本以战养战，光是代价就能把他抽空。

　　众人皆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德克斯托尔，他的地位已经到了与神权等同。

　　一个活在世上的活人，在帝国权威的控制下，名字与作为神、且已经死去无法干涉世界、只能做精神和象征意义的救世主等同，足以想象出他名字的分量。

　　人类的永夜帝国现任皇帝就是个例子，昏庸无能，几十年前完全不懂得恐惧这两个字怎么写，做出违背祖宗的决定，把神镇压副本的的尸体用来制造物品妄图获取力量，还自以为可以拿捏行踪不定的德克斯托尔，占用公爵府作为自己的别院。

　　这决定一做下来，失踪多年的德克斯托尔立马就从大陆的另一边打过来了，算上开战前名为礼貌宣言的威胁恐吓，仅仅五天之内的时间连破72城，让人类学会了恐惧，报纸上的新闻也是一变再变。

　　第一天是：来自大灾变前不自量力的老怪物于今日发出开战宣言

　　第二天是：恐怖的疯子向帝国逼近

　　第三天是：卑鄙的窃国者德克斯托尔占领五十一号星城

　　第四天是：暗星公爵德克斯托尔携木偶军团接近皇都暗星

　　第五天是：至高无上的德克斯托尔冕下于今日抵达自己忠实的暗星

　　第六天直接：皇帝宣布退位，被神圣仁慈的德克斯托尔冕下赦免制止，褪下皇帝服饰吊上路灯与民同乐三天

　　起初，潮汐和云顶两大帝国对于此乐见其成，毕竟骑兵再强也只是在平原，打不到海底和天上，甚至想趁此机会打一波秋风勒索物资。

　　他们错就错在这点。

　　因为德克斯托尔的木偶军团和幽灵一样，兵种也莫名其妙，这次甚至没有同族之情好念的，都不用德克斯托尔发话就自觉行动，搞得跟一场小演练似的随意，一天之内，可以下潜深海的“核潜艇舰队”和“高达部队”带着代表德克斯托尔的标志，上午打云顶，下午打潮汐，上天下海，把两个帝国都给打下来了，贵族和皇室全部都扒了挂在路灯上，还扬言不许向德克斯托尔公爵告状，否则就灭国，全族一个不留，都给扬了。

　　敢反抗的潮汐帝国皇帝脑袋被摁进了“抽水马桶”这种从未听说过的艺术品内不停抽水，云顶帝国不敢反抗的皇帝也因为所谓“德克斯托尔公爵教导要公平公正”遭了无妄之灾，被拔了翅膀上的毛做羽绒枕给德克斯托尔的宠物猫做猫窝。

　　这就是德克斯托尔在哪都是爹，谁见了都得行礼高呼冕下的原因。

　　他简直就是残暴至极！甚至不允许夜间吵闹！

　　大人晚上让小孩不要哭，说的不是：再哭德克斯托尔把你抓走，而是给小孩一巴掌满脸惊恐地警告：再哭我们就被德克斯托尔灭国了！

　　赫尔曼从小被德克斯托尔的灭族威胁恐吓到大，简直就是想起这个名字都怕，他手不自觉抖了抖，不自然地把匕首收了回去，精神催眠直接失败，把眼睛涌出来的那点血液迅速擦掉。

　　一个祭司而已…只不过是有点像…对，只不过是有点像，不可能有这么巧吧！一个稍微喜怒无常的就联想到德克斯托尔身上，一个小祭司，怎么会和德克斯托尔有关系？

　　他这么侥幸地想，似乎想要给予自己认同般再次盯着巫辞确认恐怖传说中的德克斯托尔面容。

　　至于黄金台上，自从他收回匕首巫辞就开始笑了，丝毫不介意一样，在烛火下显得温和沉静。

　　冷峻沾不上边，暴虐也沾不上边，幸好，果真不是…故事里都说德克斯托尔冷峻暴虐一脸凶相，喜欢自称在下，有时儒雅守礼，又阴狠记仇…左眼下方还有一道刀疤，眼睛绿的像狼一样凶狠。纯纯的一个穿着正装的恐怖魔鬼形象。

　　祭司温和包容的模样哪里像德克斯托尔嘛……不就左眼下方同样有个……

　　左眼下方同样有刀疤！

　　赫尔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犹如见到了狼的羔羊。

　　他不断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祭司的刀疤是浅红色，看起来倒像个悲天悯人的泪痕，怎么可能和德克斯托尔像……巧合…肯定是巧合……他甚至没有狼一样的凶恶绿眼睛！

　　等等…狼一样的凶恶绿眼睛！

　　祭司的眼睛是苍青色，在昏黄的烛光下蓝色的色调被掩盖…好像真的有点像绿色的……刚刚喜怒无常的模样也真的像是被狼这种大型野兽盯上。

　　怎么会这么巧…几点都对上了……

　　假扮其他地位低下的角色钓鱼执法说人不尊重他也的确是德克斯托尔那个疯狂的变态会干出来的事……

　　不过怎么恰恰好就被他遇上了？

　　平时赫尔曼肯定不会因为这几个小点相信这种离谱的事，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全体海妖正处于共享救世主气运的状态！

　　所以这种疯狂的事绝对可能是真的！

　　该死…救世主气运…难道不应该是什么正面增益吗？为什么会让他们这么倒霉？为什么一个神的气运是倒霉？这算哪门子的神？

　　海妖少年赫尔曼第一次有了质疑神的想法。

　　发着抖后退两步，阅历不深的他已经不能维持贵族的体面，甚至思维发散，觉得自己应该像人类那些束腰的娇弱贵族夫人小姐一样恰到好处地晕倒在侍从怀里逃避着一切。

　　不行，他不能晕倒…假若逃避这一切…被灭族了怎么办？

　　下方还有那么多军队，都是帝国的主力军，德克斯托尔因此为由直接带着木偶军团下场掀翻棋局怎么办？

　　假如折损了这支军队，没有军队保护，没有副本物资供应，整个帝国都会毁于一旦，民众也会被惨遭灭族。

　　父亲，母亲，亲爱的民众，我今天就要为你们做出牺牲了……

　　赫尔曼视死如归地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打算跪下请罪自尽。

　　假如德克斯托尔心情好，死亡就是他预计的最好的结果，因为德克斯托尔有的是方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想越悲惨，在跪下的短短一瞬间，赫尔曼想到了很多。

　　很多很多，很多被遗忘的东西…以往的事和父亲母亲的教导都如同死亡前的走马灯在他的脑子里穿过。

　　父亲教导他：不要像其他贵族一样目空一切，作为一个贵族，要懂得看人眼色和形势做事才走的长远…可惜他再也走不长远了……

　　等等…父亲说要懂得看人眼色和形势！

　　众所周知，世界一切都是公平等价的，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哪怕进化了也会有一点缺陷，所以天生就拥有精神能力的海妖大部分都不太聪明，正如同之前的潮汐帝国皇帝一样头铁到敢于反抗木偶军团，大概就是拿了智商换脸和神的宠爱。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作为一只海妖，赫尔曼并不是太聪明的漂亮小脑瓜在生死之间要素察觉飞速转动。

　　德克斯托尔假扮成一个祭司，可以理解为找乐子和钓鱼，那他就是在寻求逗弄他人与他人知道真相后恐惧的乐趣。

　　刚刚给望远镜德克斯托尔也接下了，甚至还对人类那边饶有兴趣，代表他还有继续装下去的耐心。

　　那假如他假装没认出德克斯托尔，什么都顺着德克斯托尔的意见来，摆足尊重，然后不经意间疯狂地吹彩虹屁，是不是就可以混过去了？

　　他的脸应该也符合神和德克斯托尔的审美吧？

　　说不定他还可以像伊内丝表姐一样得到赏识，就算成不了教子，也能成为德克斯托尔的小弟！

　　当德克斯托尔的小弟绝对不吃亏，哪怕是皇帝陛下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

　　这么一想，他岂不是发达了？

　　只要动动脑子懂得看眼色提前帮德克斯托尔冕下把事情办完，获得赏识，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整个世界横着走都没关系！

　　回想起帝国记录史，德克斯托尔不干预时，国力最强的就是他们自带精神能力的潮汐，那是个黄金时代，而现在，黄金时代的光荣就由他——伟大的赫尔曼来复刻！

　　成为德克斯托尔冕下的小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潮汐再次伟大！

　　他要当头号小弟！

---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当年巴黎的报纸：
第一个消息，“来自科西嘉的怪物在儒安港登陆。”
第二个消息，“不可明说的吃人魔王向格腊斯逼近。”
第三个消息，“卑鄙无耻的窃国大盗进入格尔勒诺布尔。”
第四个消息，“拿破仑·波拿巴占领里昂。”
第五个消息，“拿破仑将军接近枫丹白露。”
第六个消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于今日抵达自己忠实的巴黎。”
名为鹰酱，实则乳法。
今日乳法(√)
今天提前更新了，终于没迟到，我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