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救世主的我落网了》止汶

43、尊重

　　这群士兵，对伊内丝很不满呐……

　　确认了德克斯托尔就是原身，听见这些家伙侮辱原身的教女，巫辞有一种这些士兵完全就没有尊重他的感觉。

　　就算是种族歧视，就算是异族公主，就算踩在人类的头上作威作福，可那又怎样？

　　伊内丝既然是他的教女，那无论是留着还是杀了，都只能由他来决定，他没开口前其他人就不该侮辱，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他的羊群，他想让特别漂亮的那只站在高一点的地方，那那只羔羊就该干干净净地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哪儿还有底下的羊群把站在高处的那只用于欣赏的羔羊扯下去的道理？

　　他下的决定，哪怕是因为是伊内丝自己想下来都不可能被准许。

　　巫辞神色阴沉，没有带多少情感，被“恶意.猎人”影响了些许，只想解决掉那些不尊重他的羔羊。

　　“那有人！就是刚刚那个人！”一个埋头工作的新兵忽然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德克斯托尔”。

　　而那人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太嘈杂了。”

　　红色的丝线瞬间绷直，新兵的喊声截然而止。

　　头颅飞旋，年轻的新兵视线开始扭转，他看见一具有些眼熟又陌生的无头尸体倒下，倒在战场的尸堆里都看不出哪具才是刚倒下的。

　　咕咚咕咚的滚动声，他触到了地面，在同胞尸体眼睛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啊，原来那具尸体是他自己的……他只剩下个头颅了……

　　伴随着年轻新兵死前的呼喊，分散的小队迅速聚集过来。

　　首先看到“德克斯托尔”的是他们的队长，脸上有几道疤的队长眼神震惊，喉咙中努力发出了一点不知含义的声音，一脚踹上身旁一个想开枪新兵的腿弯。

　　他摁着旁边的新兵迅速立马跪下，“快拜见德克斯托尔公爵！”

　　听到此言，周围的新兵整齐划一迅速低下头跪了一片。

　　他们似乎经过训练，对“德克斯托尔”这个名字有一股条件反射的恐惧，跪得十分的标准迅速又合乎礼数，都不敢抬头，生怕被说不尊敬德克斯托尔。

　　“日安，各位，看来各位都认识在下？”

　　德克斯托尔环视战场，“现在哪方最强？”

　　听到这里，队长眼珠转了两圈，暗自流露出兴奋，“禀公爵大人，是海妖，其次是那些长着翅膀的鸟人，他们还侮辱您的教女伊内丝殿下。”

　　这言论…祸水东引，真可爱啊…认为德克斯托尔哪怕是叛离帝国了也总是会站在人类那边，像只小宠物受了委屈和主人诉苦一样吗？还把自己做错的事也推到别人头上去了。

　　“哦，是吗？可在下刚刚怎的听见？各位想要将在下的教女送上断头台？”

　　“公爵大人恕罪！”

　　正当德克斯托尔想动手，脸上有几道刀疤的队长头就立马磕到了地上，完全拿捏住了尊重，张口闭口就带着祈祷词和对神像忏悔的味道，“是属下仗着您对人类的宠爱自作主张，在您与黎明白塔的见证下，属下心中充满了对于伊内丝殿下作为异族掌控帝国无法发泄的怒气。

　　您是位值得尊重的大人，属下不求您的宽恕，只求您不要牵连在下的队员。”

　　此话一出，德克斯托尔缠绕丝线的手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整个脑子完全就被“值得尊重”袭击得一片空白，手上黄铜提灯中的欢乐之梦燃烧着，正面情绪上升，让失去所有正面情绪、只是披着一张伪面的巫辞被这种奇妙的感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获得人的尊重，因为那是一段含有正面情绪的记忆和意志，早已被噩梦药剂侵蚀吞噬，变成胸膛中开出的花朵被人类摘取另作他用，所以这只是一个犹如附骨之蛆却毫无意义的执念。

　　人的尊重，人的认同。

　　瞧啊，多罕见啊，死前用尽全力也没有获得人的尊重，现在却那么轻易。

　　他终于获得人的尊重了，哪怕只是言语上的虚假尊重也十分的珍贵。

　　“尊重…尊重，尊重是一种永远都不会被厌恶的东西。”

　　他撤掉红线，缓步走近在地上跪成一排的人，五指成爪抓起队长的头发，让他成为唯一一个抬起头的人。

　　“你，很不错。”苍青色的眼眸审视带有刀疤的沧桑面孔，“你的儿子在这附近的病院做医生？”

　　由于他的靠近，队伍的队长终于清楚的看清这位帝国唯一的公爵了。

　　——满脸是血，和这战场滚落的任何头颅都别无二致，配上苍白的皮肤和德克斯托尔那张冷峻慑人的脸，嗜血残忍得很，看起来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妖魔，穿着再光鲜亮丽合乎体面，带着再温和的假笑，也不像个人。

　　像个带着伪面的傀儡师，傲慢地俯视一切，而所有的生物都只是他注视下的牵线木偶。

　　在参军之前有专门的人讲过：

　　［在成为一名军人时，你们要记住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德克斯托尔公爵的一切，虽然他叛逃，但他若是想，随时都能回来，你们对他的第一个要点就是“尊重”，并努力表现出“尊重”。

　　你们要记住他可以随时改变三大帝国现有的局面。陛下和其他帝国的皇帝是出牌人，我们是手牌，那他是规则的制定者，牌局的见证者，随时都能掀了牌局，只要获得了他的喜爱就能率先出牌。

　　经过多重分析，遇见了德克斯托尔，要用祷词或忏悔的方式表达对他的尊重，一定不要对他说谎，不要为他做决定，一定要听从他的任何命令。

　　只要你能够接近他，且在他的面前提出“尊重”，并围绕这条重点，你就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要是再长的好看些，甚至很有可能像伊内丝那个异族女人一样得到他的关照。

　　他绝对无法拒绝尊重的言论，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老师说得信誓旦旦，大有一种看见德克斯托尔就不计一切代价冲上去用“尊重”这个言论将他俘获，变成人类所有物的明示。

　　可是，德克斯托尔，拥有这么一双温和沉静，如苍青黎明一般的眼睛，却空寂得宛若深渊，悲天悯人又没有任何善意存在，这种像神像一样的家伙，又为什么会被所谓的“尊重”而控制情绪？

　　不知道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看起来已经并不年轻了的队长茫然地睁大眼睛，迷失在苍青色的黎明中，“属下…并没有儿子…这附近…您说的是属下的弟弟？”

　　“拿笛子的那个医生。”

　　“是的，那是属下的弟弟。”变得像空洞木偶的男人朝圣一般仰望苍青黎明，“有六年没收到他的消息了，他也许是死了。”

　　“他还活着，在他的眼里，只过了六天。”

　　作为赵高哥哥的队长愣了愣，“那真好啊…等战争结束，就可以带他回去和母亲团聚，母亲一定很高兴。”

　　随着男人被控制，披着伪面的巫辞也终于从“尊重”中找回理智。

　　怎么说呢？这小伙子路走宽了，导致他杀人未遂。

　　“告诉在下，海妖和天使的营地在哪一方？”

　　他松开男人的头发，摊开手掌，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至于伊内丝，各位恐怕不能如愿了，伊内丝最讨人喜欢的就是那颗空空如也的美丽头颅，知道什么时候该得寸进尺，又知道什么时候该合理后退。

　　她对在下的态度还算尊重，在下也不打算换一个教女。若是让她上了断头台，再为陛下寻找一个合适的皇后，在下可是会很费心的。”

　　举着头的士兵们齐齐道，“感谢您的仁慈。”

　　“在东边和北边，他们的营地分别在东边和北边。”他们当中的队长最积极回答德克斯托尔之前的问题，被洗脑后也积极，好像很想看到海妖和天使那些异族畜牲遭殃。

　　“是吗？多谢。”

　　巫辞苍青的眼眸扫了一圈，转身离开。

　　他越走越远，披着伪面的德克斯托尔样貌重新变回“巫辞”。

　　德克斯托尔，似乎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这让他不太好行动，如果再来个人跟他说尊重这件事儿，口才好点，脸也达到暗星十卫那样的标准……

　　这种漂亮的羔羊对他说尊重，他估计不受控制地头脑一热就跟着人家跑了。

　　虽说是变回巫辞的样子，可也许在这里的身份该是“谢辞”，不过也没关系了，伪面这张卡牌是完全变化，想要变回去还得重新用一张，巫辞怕用久了伪面，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变回来了。

　　他又不是顶着德克斯托尔的身份来打仗和教人道理的，只是去后勤处搞点吃的。

　　他需要大量的食物，甜的最好。

　　希望海妖和天使那里除了人/肉和其他族群的肉以外还有食物。

　　这样想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提灯，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入了距离他最近的潮汐帝国营地。

　　他身上还有使用过普通牌的效果，只要不是故意作出突出的行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只会认为他是一个普普通通路过的家伙，路过哪里都很合理。

　　而且虽然他没有长鳞片，也没有穿军服，但是脸确是确确实实超过了海妖的平均线，既然不丑，那就更不会吸引注意了。

　　在海妖里长得丑的才罕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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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时速，终于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