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救世主的我落网了》止汶

39、放血疗法

　　巫辞没打算自己亲自去追他那群打了他羔羊还想让他去帮忙打饭的好同学。

　　因为照虚知道赵高是他的任务目标，所以赵高和辛西娅的生命安全不用担心，今天又还没到晚上的时间，用不着给辛西娅讲故事。

　　而且在这所病院里，他有十万多个小马仔…哦，不对，他有十万多个新交到的好朋友，熟人好办事，大家又都很尊重他，完全可以帮他地毯式搜索他的好同学。

　　那么他就没事干了，把副本搞得跟度假一样。

　　不过按这里与外界同款的世界状态也没啥娱乐活动，外面又在开战，广播信号都传不进来，他还被副本世界的黑雾限制，不可能出去到战场上晃两圈，虽然他费点力气还是能有解决办法，可没什么必要。

　　所以休闲娱乐确实是个困难。
　　——但有句话叫做遇到困难睡大觉。

　　巫辞最喜欢睡觉了，上辈子他没事就睡觉。

　　说句无关紧要的话，以前被关监狱的时候没人管他就睡，睡眠这种行为，不但能让人节省能量，忽略身体上的伤势和饥寒交迫，还能让身体自我修复，让他的精神不至于过快崩溃。

　　毕竟痛苦的时间还是很难熬的，又分不清黑夜白天，努力计算着时间的人往往崩溃得比断断续续在噩梦中睡到昏迷被打清醒又被打昏迷的人更快。

　　所以他直接钻回自己病房的柜子里睡觉了。

　　然而运气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十万多个“好朋友”地毯式搜索还没来得及找到，他刚回自己柜子里睡觉就被这些家伙吵醒。

　　在属于他的病房大声密谋，打了他的羔羊还想让他回去给他们打饭！

　　多么恶劣的行径！

　　巫辞被惊得直接顶着德克斯托尔的伪面不体面地当场从柜子里爬出来。

　　不过德克斯托尔这身份当然是无论怎样都端着贵族大公架子的，重新用个伪面牌居然又换了套衣服，他从柜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差点没一不小心把头上出现的矮礼帽给弄下来。

　　好不容易端正仪态问了个好，卜珂他们居然又趁机溜了。

　　空空如也的病房，衣冠楚楚的德克斯托尔。

　　病房如此沉默，地上还有赵高的血迹。

　　同学们不看他最好的状态就走了…这扫兴的行为让巫辞有点不高兴。

　　感觉就像是他以前贫瘠的童年里，在普通人培训班的时候努力当优等生，为了得小红花举报了在天桥底下卖艺的三个冤种同学，还很高兴的看着他们扛着二胡和唢呐琵琶被城管追着跑。结果在“普通人卷入武装斗争潜行逃生技能考试”中被联合针对，导致逃出考场时和同学互相割喉咙，一不小心留了一个活口，就因为这个没有潜行成功，所以得了零分一样。

　　这么简单的考试都得零分，让他很不高兴。

　　巫辞揉了揉太阳穴，感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现在居然还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记恨他人。

　　不过现在也睡不着了。

　　啪。

　　他打了个响指。

　　病房门弹开，门外密密麻麻的活尸拥挤地站立着。

　　也许是因为已经到了第六天，根据不可察觉的时间规则相当于已经过去了六年的缘故，活尸们呆呆的，若不是深灰色瞳孔中属于巫辞的苍青，哪怕是在“白天”也会完全属于不能交流不能控制的状态。

　　巫辞都懒得再用区别德克斯托尔与自己的习惯说话，“在你们带回被挟持的病人与医生之前，这里有什么能消遣的东西吗？别告诉我前任院长也和我一样整天缩在柜子里。”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医生稍显人气儿，反应了半天，稍微转动灰色的眼珠，“食物，制造食物…紧缺，食物不足…抢夺，外界获取…”

　　意思就是说前任老院长的业余爱好就是给病院储存食物？

　　不过这些活尸说话怎么跟照虚似的。照虚像傻子，活尸像海嗣。也不是说完全相似，就是大差不差。

　　巫辞无奈叹气，“好吧，病院还剩多少食物？”

　　“仅存，真菌肉类…少量，真菌肉类…噩梦，真菌肉类…无法，维持运转…”

　　好样的…没正常食物了，用活尸和噩梦药剂培育出来的真菌肉类还只有少量。

　　在其位，忠其事，这是普通人的工作守则，也是巫辞的道德底线。
　　人的位置啊，一旦坐高了就会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巫辞的道德底线十分具有弹性，灵活多变，属于那种活灵活现。

　　院里其他人没有食物他当然能轻松解决，十万多个活尸随便分一半拿去用噩梦药剂变食材就能养活剩下的人，顶多让剩下的人更不像人罢了，反正都是活尸了，再怎么不像人也和他没关系。

　　但现在都快到吃早饭的点儿了，如果没有正常食物，等他把偷偷顺的巧克力啃完，午饭时没有吃的就直接饿死，第七天都挨不到边儿。

　　唔，伊内丝夫人似乎很尊重德克斯托尔，还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所以他说自己是伊内丝夫人的教父也没什么。

　　那么他觉得他应该可以尝试写信给他的教女寻求帮助，吃点女儿的软饭。

　　虽然这个世界各种资源和粮食都稀缺，但整个永夜帝国总不可能供不起几顿饭，相信亲爱的小伊内丝很乐意用老皇帝与国库的钱中饱私囊让她可怜的老父亲吃上两天的饱饭，不然他就冲出病院去战场投奔敌军。

　　巫辞像个废物老爹一样这么想着，抬抬下巴问懂行的医生，“写信发去伊内丝夫人那儿再发送物品或信件过来一般要多久？”

　　“外面，正值战争…邮局，停止营业…战区，就在外围…”

　　巫辞表情凝固，为了避免尴尬，他先发制人，发挥领导的特长将麻烦扔给手下，语重心长道，“女士们先生们，作为病院的一份子，各位难道不应该为病院如今的困境提出一点意见？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了很久，而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建议，也没有任何人毛遂自荐说要来解决这个问题。
　　且你们没有任何表示，遇到问题只会等待上级解决，恕我直言，各位的这种行为让我无法感受到各位对上级的丝毫尊重。

　　病院是大家的病院，而不是我一个人的病院，各位在这里长久地工作，这里就相当于是各位的家，各位也该把这里当成真正家，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当成真正的家人，那么，现在食物紧缺，各位难道就不能努力为家人做出一些贡献，想法子搞到一些食物吗？

　　假如过长时间没有食物，病人有可能会发生暴动，各位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各位该知道将什么事情都交给上级的行为可不是一个好员工该做的，如若各位的上级不是我，各位肯定会受到打压，从此失去晋升资格。”

　　呆滞的活尸们被“院长”说得愧疚地低下了头。

　　之前那个稍微有点活人气医生好像想到了什么，骄傲地举起了手，“提出，解决方法…”

　　“请讲。”巫辞顶着伪面颔首。

　　“制止，病人暴动…提前，放血疗法…切除，脑前额叶…祛除，无用病魔…病人，健康温顺…”

　　巫辞陷入了沉默。

　　中世纪最著名的放血疗法，十分古老的治疗方法，追求一个体/液均衡，头痛、脑热、天花、发烧、鼠疫、癫痫、相思病……无论什么病，放血准没错，多少病人都在医生们的努力治疗下不幸死亡。

　　至于脑前额叶切除手术，也是个臭名昭著的手术，如果是赛博朋克的世界估计资本家们最喜欢了。
　　什么罪犯、同性恋、叛逆青少年、狂躁症，一般被认为有精神问题的病人，医生就觉得他们的脑子里混入了异物。需要通过工具打个洞取出来。

　　不需要太专业的医生，也不需要太苛刻的环境，随时随地就能做，随做随走。
　　如果病人有幸能活下来，就会变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呆滞，孤僻、迟钝、麻木、情感缺失、安静温顺，让他们做奴隶都不懂得反抗。
　　虽然有时候会显现出极端狂躁、抑郁的后遗症。

　　这么一想，这些活尸的状态，是不是都进行了脑前额叶切除手术？

　　这治疗方法…还真是个管用的，巫辞仿佛梦回中世纪，眼前这一堆都是瘟疫医生。

　　这个所灰色病院到处都是和外界一样的军事防御工事式风格，裸露管道，金属蒸汽，幽绿墙皮，不过因为处于封闭状态，巫辞没带入这个世界观，现在听着这治疗方法，他终于体会到了这里的世界现状。

　　他回想起自己不存在潜意识的时候居然因为失血和精神过度疲惫脑子抽到叫一群最会放血的专家来给他会诊，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这个世界还真是充满了危险啊，没察觉的情况下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得亏那群医生可能是害怕谢辞，所以没敢对他用放血疗法，而是说想不出办法，不然他珍贵的血得被放完，不知道浪费多少张卡牌。

　　还是他的治疗卡牌和雨裳的治疗能力靠谱一点…至少不是让自己流血，而是让别人流血。

　　这么一想，这种唯心式的放血疗法和他的治疗法很相似嘛，能坚持到现在真的是很不容易。

　　巫辞有些钦佩，“各位平常都是这样治病的？”

　　“治疗，一般情况…普通，放血疗法…橙色，以上病人，切除，脑前额叶……”

　　好家伙，橙色手环以下的病人，就用放血疗法，橙色手环和以上的病人就切除脑前额叶，巫辞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护士都拿电锯，医生手术刀又那么结实。感情是用来开头骨的。

　　谢辞被用拘束带在病床上绑着是等脑前额叶切除手术排号儿是吧？如果是其他按正常流程走的普通玩家，躲房间里不饿死也得被抓去做手术。

　　要是当医生就这样，他巫辞也能医术精湛！

　　他当这里的院长合不合适？
　　合适得不得了！
　　实至名归！

　　巫辞莫名骄傲了起来，感觉自己又学会了新技能，多了一条谋生的手艺。

　　不过他还有一些疑问，“各位的医术这么精湛，那伊内丝夫人又为何专门用药来为辛西娅小姐治疗疾病，难道不是一个脑前额叶切除手术就可以解决的吗？”

　　“残缺，暗星血统…白塔，黎明厌弃…”

　　哦，懂了，信仰问题，暗星皇室不允许身体残缺，可以接受疯子，但不接受傻子。

　　不过，居然知道辛西娅的身份…这个医生，地位貌似挺高？

　　巫辞抬头一望，哦，辛西娅的主治医生啊，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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