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祭》洛清矞

2、第二章：光明？

　　“哎哎哎，姑娘，你干什么！”苍青竺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差点被祈湮刺到，反应过来后连忙反手卸下了祈湮的匕首。祈湮重伤才醒，力气不足，轻轻松松的就被苍青竺夺了匕首。
　　苍青竺看着祈湮，她的梦话他听了七七八八，大概知道是个怎么回事，被人族杀了至亲至爱的妖族么，也算有趣。
　　“你还不动手？”祈湮见苍青竺拿着匕首迟迟不动手，也有些迟疑了，但转念一想，人族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在想着怎么虐杀她罢了。
　　匕首被夺，祈湮顿时也没有了希望，
　　以其被虐杀倒不如……想着，下一秒祈湮在他愣神之际夺了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插去。
　　苍青竺大惊，突生变故，连忙用了法术打掉了祈湮手里的匕首，反手用绳子将她捆住，押到地面上，制止了她的行动。祈湮不甘心的对苍青竺说：“人族，既然还是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
　　苍青竺愣了几秒，再开口语气中带了些愤怒：“小爷我好不容易才将你救回来，你现在却着急寻死，这不玩小爷我吗？再说了，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凭什么要别人做主！”气死了，怎么有人这么不惜命。作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苍青竺是无法理解自杀这种行为的。
　　“你救的我？”祈湮听到这话有些错愕，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伤势好了不少，心里有些不能平静，人族居然会救她，肯定是在玩什么新花样。
　　“哼，你们人族没有一个安的好心，肯定又是要玩什么新花样！”
　　“唉不是，姑娘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小爷我要杀你还会费尽心血的救你，小爷我又不是有病！”
　　祈湮死死地瞪着面前这个“人族”。
　　某“人族”深深的看了一眼她 ，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一边在手里把玩，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一口一个人族，姑娘想必不是人族，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妖族吧！不用那么警惕，再说了，我要是想干什么你拦得住我？”
　　“聊聊？”苍青竺笑着说。
　　“呵，和人族有什么好聊的！”
　　有愤恨却毫无生欲……
　　苍青竺看出来她眼中的警惕和不甘，故意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哟，这么不屑一顾？真是可怜，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想杀厌恶的人族却反被厌恶的人族救，想自我了断，却连匕首都握不住，只能受制于人。”
　　祈湮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红了眼眶，一言不发，除了死死瞪着他，无法反驳，无从开口，更无从不甘。
　　她太弱小了，无法改变现状，受制的自己和从前的一切都一样，就像妖族始终只能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苍青竺见她如此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把玩手中的匕首将刀尖指向祈湮接着说：“受制于人的感觉怎么样？”
　　没等他说完，祈湮激烈挣扎起来，开始试图反抗，试图将面前的人撕咬殆尽，试图将自己以及妖族卑微的尊严拾起。
　　苍青竺心一横，想还需一剂猛药。接着提高声量：“不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怎么想撕了小爷我 ，你做得到吗？”
　　想到祈湮的梦话，苍青竺心生一计慢悠悠的凑近祈湮在她耳边问她：“你，想不想复仇？”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祈湮颈上，祈湮觉得脖子痒痒的，可是心中是无限的屈辱，这个人族是怎么知道的，他居然拿这个来羞辱自己，果然人族都是如此恶毒的。
　　说完苍青竺站起了身，饶有兴致的看着祈湮屈辱的表情，问道：“怎么了，觉得很屈辱，很想杀了小爷我是吧，这点气都受不了，还怎么复仇？”
　　“人族，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祈湮听了苍青竺的话略微冷静了一点，可还是很气。
　　“可小爷并不想杀你啊，小爷救了你，你还得报答小爷呢！”苍青竺玩世不恭的说道。
　　“你做梦！”要她报答一个人族，她做不到。
　　“别这么着急回绝嘛~”苍青竺一边说，一边帮祈湮松绑。
　　“你不怕我杀了你！”祈湮见苍青竺给她松绑，心里不惊异是不可能的，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族玩的花样了。
　　“你请便。”苍青竺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这个人族是故意激她的么，既然你给了我机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着祈湮去拾地上匕首就要往苍青竺心口刺去。
　　“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就能报仇的话。你这样不分好坏的乱杀，又与那些虐杀你至亲至爱的人族有什么两样？”
　　祈湮的匕首停在了半空，是啊，她虽然恨人族，可是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杀害小川的凶手啊，祈湮握着匕首的手渐渐松开，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狠狠地刺痛了祈湮的心，祈湮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刚开始的愤怒过后，她逐渐恢复理智，现在只有一股狠狠的无力感和难过。祈湮从小就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她化人形化的晚，法力很弱，一直是弟弟在保护她，她从来没有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事情。
　　苍青竺看着地上的女孩眼中没了色彩，便知道她冷静下来了。
　　祈湮看着眼前的匕首，忽然连拿起来的勇气也没有了，亲弟弟惨死在她面前，她绝望了，良久，她张开唇，声音沙哑的对苍青竺说：“人族，你杀了我吧，我活在这世间没有任何意义了。”
　　“杀了你，你的仇就能报了？不，不能，你死了那些人只会更快活！站起来，不要做一个只会求死的懦夫！”苍青竺深刻明白祈湮这种痛苦，但他不愿意放弃，也不想祈湮放弃。
　　“我……”
　　“记住了，就算世间是黑暗的不公平的，你也不要放弃寻找光明，光明是自己找的，不是别人给的。话已至此，你要寻死我也不拦你了。”说罢苍青竺就起身离开。
　　沉重的关门声传来，黑暗将祈湮笼罩，祈湮靠在床沿上，想着苍青竺的话。
　　心里苦笑，光明，他们妖族有什么光明，他人族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好，她不能死，她死了那些人只会更快活，她要复仇，她要让那些该死的人族血债血偿！
　　这边凌宿到了猎妖林里面就开始细心的检查起了结界，关乎宗门的大事，他一点也不敢马虎，淡蓝色的仙力在结界周围运转，仔细的搜查着。
　　忽然，仙力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在一个结界处全部散开了去，“果然出了问题！”凌宿连忙上前查看，发现这处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结界破出了一个可供人进出的口子。
　　“这么大的口子，怕是有些小型妖兽也逃了出去，得赶紧上报宗门拍弟子前去人界查看，要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凌宿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结印，一股深蓝色的仙力从他手中凝结出来，他缓缓地将这股仙力注入破损的结界处，一边注入，一边再次结印，更多的仙力涌入结界，他周围的尘土和落叶都被这强大的力量激起，一片混沌。
　　良久，凌宿松了手，将多余的仙力收回，长久而大量的仙力输出让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他轻轻擦去，看着已经被他修复过的结界，“暂时先这样，要深入修复还得让掌门来。”猎妖林的封印结界是历代掌门单传的，他只能做到暂时修补，完全修复还得掌门出手。
　　“结界破了那么大一个口，掌门居然没有任何察觉？”凌宿看着结界沉思。
　　猎妖林的结界传承百年从未破过，这次突然破损还闯入了一名普通的人族女子，实属蹊跷，看来最近的奉仙宗不会太平了，也不知道那女子醒没醒，青竺问出什么了没有。
　　“先回去禀告掌门吧！”

　　苍青竺：我容易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