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茄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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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寄雪在等待的时候，悄悄去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给村长打电话，今天这事儿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村长一接电话就大声道：“你赶紧回来，别的不要多管，这是人家的家事……”
萧寄雪很听劝，顺着村长的话，准备开车回家。
回家之前，她找到萧云，“有事儿跟我打电话……”
萧云红着眼睛道谢。
萧寄雪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一进门就看到暗夜里两双绿油油发光的眼睛蹲在玄关处，一高一矮，模糊的轮廓显示一胖一瘦。
还没等灯拉开，胖的就嘤嘤嘤地扑过来，小尾巴甩啊甩，扒拉在萧寄雪的腿上撒娇。
灯光一亮，屋中纤毫毕现，毛毛的猫脸上依旧高冷，看到萧寄雪后，它一跃而起，上了玄关处的柜子上。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毛毛指责，“胖子拉屎了，臭死了。”
萧寄雪“哎哟”了一声，一脸懊恼，出门前忘记打开阳台门跟卫生间门了，果然屋子里有一股味道。
“好臭，胖胖你是不是拉肚子了？”
胖胖似乎感知到萧寄雪这会儿叫它名字不是好事，缩着尾巴赶紧跑，一溜烟钻到了沙发底下去了。
萧寄雪有些好笑，她又没怪它，它这么心虚做什么？
可见胖胖是个很聪明的狗，那平时叫它，它偶尔不搭理，难道是不想搭理她？
萧寄雪怕胖胖是真的拉肚子，赶紧寻找屎源，还好藏在沙发边的粑粑成型，没有任何问题。
她将胖胖抱出来后，又是亲又是抱，搂在怀里好好安慰。
“好了好了，妈妈不怪你，你不是故意的，我们胖胖最乖了……”
胖胖湿漉漉的清澈大眼睛一直望着萧寄雪，望着望着，它舔了萧寄雪下巴两口后，忽然将狗头贴在了萧寄雪心口，胖乎乎柔软的身体蜷缩在主人怀抱中。
毛毛看到萧寄雪一脸融化的笑，有点嫌弃，但想了想，也纵身一跃，坐在了萧寄雪的旁边。
萧寄雪推开卫生间的门，毛毛一溜烟挤了进来，抢在她前头占据了马桶。
“你出去。”
萧寄雪：……
她没听错吧？
毛毛的语气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快出去。”
萧寄雪看着猫蹦到了马桶上，一脸严肃地瞪着她，忽然福至心灵，她退了出去。
哎哟，人有三急，猫也一样嘛，害羞什么？
等毛毛出来后，就看到一人一狗蹲在卫生间门口，这人还假装胖胖的语气对话。
“哎哟，害羞什么呀？胖胖，你问问哥哥，猫有三急嘛，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毛毛忍无可忍，“我刚才忘了告诉你，胖子今天吃多了，我没看住，他吃了自己拉的一坨粑。”
萧寄雪：“……”
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推开，然后就听到一阵呕吐声，伴着哗啦啦的水响。
毛毛很满意，拍了拍胖胖的脸，然后一猫一狗安然地回去睡觉了。
萧寄雪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一睁眼就看到胖胖在床上蹦蹦跳跳，自娱自乐，她忍住想呕的欲望起了床。
去了村委会，最近事儿也不多，村长也没让她打卡，去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她看过手机了，萧云没有打电话，也没发生什么事儿。
她安心的带着毛毛胖胖四处溜达。
两天后，听村里人议论纷纷，说云翠没了。
萧寄雪听着，觉得不好，拿起电话准备给萧云拨过去。
不过，也就在这一刻，萧云居然主动给她拨了过来。
“雪雪姐，我妈没了，呜呜呜……”
坏消息还不止这一个，萧云的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萧寄雪挂电话的时候，人还有点恍惚。
以前上班，总有同事在说，人到底能捅出多大的篓子，虽然萧寄雪见过无数篓子，自己也捅过篓子，但这个篓子，她真是心惊肉跳。
算上那两个胚胎，是三条命了。
最重要的是云翠，她几乎是这个即将散架的家的维系者，至于萧自山，不过是顺带，虽然家庭畸形，但确实是无数家庭的缩影。
每一个人，都是趴在她身上吸血的水蛭。
人死之后的流程其实很简单，火化，注销户口，然后收拾遗物，人的痕迹，就像小石子投进湖面般，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
萧自山家终于清净了，也彻底清净了。
萧凌没有再犹豫，答应了跟老婆离婚，净身出户后，背着行囊走了。
萧行也没有多悲伤，在妈妈坟前磕了两个头后，也背着东西走了。
兄弟俩出门的时候，看都没看亲爹一眼，冷漠无比，也没有说自己要去哪儿，像是陌生人一样。
萧自山也没了往日的气焰，望着两个儿子的背影，嘴唇翕动，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萧云孤零零地开始收拾妈妈的遗物，日常用品很少，衣服也很少，她都不记得妈妈上次买新衣服是什么时候了，唯一值钱点的，就是手机了。
还是大哥用旧的，年数久了，卡的很。
她将东西都收拾好，堆在了客厅里，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抿着唇，在遗物里翻找出了一条旧围巾。
这是她在学校的时候亲手织的，本以为她将来能赚钱让妈妈轻松点。
萧云收拾好妈妈的东西，又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提着行李就准备走出家门。
跨出家门的刹那，她像是心有所感，忽然回头，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看两个哥哥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回来。
这个房子很破旧，承载了她很多回忆，但是时候该割舍了，要不是妈妈，她可能早就不回来了，现在，只不过计划提前而已。
萧云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她最后看了一眼房子，也看到了依旧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的萧自山，仿佛这个家里还有人能受他指挥似的。
萧云毫不犹豫地扭头，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萧寄雪。
萧寄雪也很沉默，昨天萧云联系她，请她帮忙送她去坐车，感觉萧云不是会麻烦人的，估计是有话要说。
果然，萧云上车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了，“雪雪姐，谢谢你。”
萧寄雪笑了笑，“谢我干什么？我也没干什么。”
萧云摇摇头，“谢谢你像亲人一样劝慰我，像老师一样提醒我，医生宣布我妈妈死亡的一刹那，我慌了很久很久，但之后，我就想起你说的话。”
萧寄雪望着前路，只是笑笑，没有开口。
其实，这些话，不是她说的。
不过，萧云就没必要知道了。
送萧云到车站后，萧寄雪没有回去，看着后座的一猫一狗，她捏着手机，忽然下定决心。
“毛毛，胖胖，咱们去旅行吧？”
胖胖是小舔狗，朝萧寄雪一个劲儿地摇尾巴，难得坐车出门，胖胖很有些激动。
毛毛就冷静很多，一巴掌将扒拉不停的胖胖按在爪子下，冷静道：“你不会是要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给丢了吧？”
“怎么可能？”
“那是要把我们送到动物收容所？”
“瞎说。”
“那你是找到新的领养人了？”
萧寄雪忍不住回头，眉头打结，“毛毛，你对我能不能多一点信任？”
毛毛明显没有多一点信任，他的金色瞳孔里满是质疑，“哼，你们人类的招数太多了。”
萧寄雪趁它发呆，□□了下猫头，“行了，你心就放在肚子里吧，这次旅行，我们三绝不分开。”
她下定决心后，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跟我联系了。”电话里的另一头，是赵茵曼。
萧寄雪冷漠，“有人突然给我一百万，我怕这钱来路不正，会被警察叔叔抓。”
赵茵曼轻笑，“那你给我打电话，是要干什么？”
萧寄雪：“你在哪，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另一头瞬间沉默，呼吸粗了不少，声音波动不明显，“好，不过我在出差，走不开，要不你来找我？”
很巧，赵茵曼的位置，跟萧寄雪相距不过五百公里。
毛毛看萧寄雪的表情有些不对，“你怎么了？那个女人是坏人吗？”
萧寄雪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咬牙切齿的，“对，没错，那个女人是坏人。”
毛毛很不解，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坏人。
萧寄雪想着反正是一只猫，说就说了，这事儿憋在心里好些年，不说出来实在不痛快。
“她很久以前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我们当年约好的一起考研，还要考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后来有个保送名额，本来是我的，最后被她给抢走了……”
萧寄雪以为会很气愤，但三言两语说出来后，心里却诡异地很平静。
其实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她最后考了另一所学校的研究生，学业有成，事业也有成，早早财富自由。
但这件事儿，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
她心里明白，并不是没有值得交的朋友，是她自己出了问题。
“我跟你说，那女人可坏了，把我害得很惨，等到了地方，你就在她床上拉屎拉尿，枕头上最好也弄点，帮我报复她……”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茄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