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南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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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年三十这天，村长邀请萧寄雪去他家吃年夜饭。
萧寄雪没有拒绝，毕竟一个人过年，确实很孤单。
村长家人也不多，今年就老两口过年。
他儿子争气，考到了南方高校，还在南边一线城市买了房，今年没回来过年，是因为孙子打篮球不小心摔断了脚，回不来。
“你叔要我跟你三奶奶去南边过年呢，我们没答应，大城市住不惯，再说了，来回折腾，可要了我们老命。”
萧寄雪帮着三奶奶摆饭，好好吃了顿年夜饭，还帮着放了炮。
乡下不是城市，不怕放炮被抓。
她本来想回去，但看到两老人孤孤单单，电视换台都慢悠悠地，就留下一起看春晚，还答应这几天都来这吃饭。
等俩老要睡了，才回家陪一猫一狗。
毛毛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整日蹲在萧寄雪的枕头上，颇有占山为王的气势，胖胖现在也蹦得高了，在床上跟兔子一样蹦来蹦去。
萧寄雪一想到自己做的鲜食它俩都不吃，就气得不想做了。
每天两顿，按时按点地去村长家蹭饭，顺便跟二老聊天说话。
正月初二这天，萧寄雪还去看了萧云，萧定山家这几天还挺消停的，大概是怕女儿跑了，家里冷锅冷灶受不了吧。
萧云也没有抱怨，依旧勤快地做事，想着帮妈妈一把。
萧寄雪没有劝她，默默转头走，人得自己看明白，别人干涉不了。
她还跟萧云说呢，不要救已经溺水而亡的人，这道理，她自己就该谨记。
晚上萧寄雪陪着三爷爷三奶奶吃完晚饭，又帮着把遥控器换了电池，调好台后，就准备回去。
不料村长家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听声儿，还不止一个人。
动静实在太大，村长也听到了，有些疑惑道：“隔壁弄啥呢？”
萧寄雪也探着头张望，“隔壁是谁家来着？”
“萧建国家。”村长想起萧寄雪不太熟悉村里人的人名，常常是人名对不上人脸，又道：“就是那六个女儿，最后又生了一个儿子，罚不少款的那个。”
萧寄雪一下就想起来了，“萧胜男家呗，我跟她初中同学，前些天我还碰到她弟弟，萧光宗呢。”
说好的要去他家坐坐，结果忙着萧云的事儿，就给忘记了。
三奶奶在一边点头，一边道：“对咯，就是他家，这是闹什么呢？女儿们今天不是都回来了嘛，这么大动静？”
她还挺羡慕的，“要我说生女儿是好，这么些个女儿，时不时回来瞧，珍子说家里就是一块肥皂都没买过……”
话音刚落，隔壁就传来一阵更大的尖叫，还伴随着“爸妈”的叫喊声。
看来是出事儿了。
村长作为邻居，肯定不能干看着，赶紧往隔壁跑。
萧寄雪也跟上了。
隔壁这会儿一楼没人，二楼闹哄哄的，还有哭声。
村长一边往楼上爬，一边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萧寄雪跟在屁股后，一上楼，还没进屋呢，就看到辣眼睛的一幕。
床上居然躺着两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再仔细一瞧，缩在被子里的人露着锁骨，分明没穿衣服，地上倒是一堆衣服，看着激情四射，脱得到处都是，居然还有大红裤衩。
其中一个男人，好像是萧光宗。
我的天，这是什么鬼热闹？
床前十好几个男人女人围着昏倒的萧建国，七手八脚，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爸，爸，你快醒醒……”
“快快快，给咱爸掐人中。”
“不行，得送医院吧？”
“快让开些，不能这么围着……”
萧寄雪打量了一圈，正好瞧见站在一边冷漠围观的萧胜男，两人四目相对，都认出了彼此。
但也不是相认叙旧的时候，屋里这么热闹呢，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萧建国整个上嘴皮子都被掐紫了，好歹是醒过来了。
一醒过来，就哭天抢地地抱头痛哭，跪在床前，声嘶力竭地嚎叫，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了。
“天打雷劈啊，天打雷劈啊，我要断子绝孙了……”
萧光宗和另一个男人蒙着被子，瑟瑟发抖，不敢冒头。
萧建国哭完，大概实在是太气愤了，就猛地站起来，扑到床上就扯。
“小混账，你这是干嘛呢？干嘛呢？我打死你……”
被子一拉开，又是一阵阵尖叫响起。
女人们慌忙乱窜着出去，男人们则是一脸嫌弃又满眼放光。
萧寄雪看到两个裸男在白炽灯下白溜溜的身子，因为羞耻而蜷缩，脚上都还穿着白袜子呢，嘴角一阵抽搐，嚯，肌肉都还练挺好。
还没看完呢，就被人一把扯了出去。
萧胜男拉着萧寄雪下楼，听着楼上嗷嗷乱叫，随后又是一阵哇哇哭的声音，喊爸声又响起。
她点了一支烟，吞了一口后，才道：“不用去，鬼知道老东西是不是装晕。”
萧寄雪眨巴着眼，想起方才看到的白花花的屁股，有些没缓过来，“这，应该装不了吧？”
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刺激大发了，不晕不行啊。
她还是很好奇，“那床上，真有一个是你弟？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萧胜男一脸讥笑，从鼻子里呼出烟，“你没看错，就是萧光宗，我亲弟弟，另一个，就是狂徒了。”
萧寄雪无言以对，主要是不知道说啥，只能伸出一根大拇指，来表达自己的震惊之情。
“去你家坐坐行不？”萧胜男将烟递了过去，“抽不抽？”
萧寄雪婉拒，“我不抽烟。”
萧胜男突然伸手摸摸她的头，眼里露出一丝怀念，温柔地笑了笑。
“你还真是个好学生，从小到大，你都是好学生代表，模样好成绩好，听说你做了程序员，挣了不少钱，财富自由了？难怪想回村呢，诗与远方是吧？”
萧寄雪摆摆手，“哪有，太夸张了，你听谁胡说的？就是想休息休息，你呢？这些年怎么样？”
萧胜男嗤笑一声，“我？混日子呗。”
她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翘起一边嘴角，眼里十分冷漠。
“我呢，当然没有你混得好啦，四处打工，这些年也攒了四十来万，本来想付个首付，结果你猜怎么着？被我妈，我亲妈全都骗去了，给他的好大儿萧光宗买房，六个女儿，个个都要出钱，我出得最多，就因为我没结婚。”
“我这些年啊，就是白过了，不知道活个啥，他妈的，哈哈哈……”
萧寄雪借着皑皑白雪，看到她眼里闪着光，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到家后给萧胜男倒了杯水。
毛毛看到陌生人，立马将愤怒的目光投向萧寄雪，它很不喜欢陌生人进家里。
胖胖一开始还矜持，没一会儿就围着萧胜男的裤脚咬起来了，结果被毛毛呼了一巴掌，嘤嘤嘤叫个不停。
“你家装得好温馨啊，你还养猫养狗呢？真好呀。”萧胜男抱着胖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满眼羡慕，“你知道吗？我就想买个你这样的房子，不要多大，养个猫啊狗的，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差点连房款都商量好了，可惜……”
萧寄雪抿唇，“你还能继续挣钱，人生不是只有这么几年。”
萧胜男摇摇头，故作轻松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这样没学历没样貌的，又不结婚，找工作都不好找，我真的为我的人生尽力了。”
室内一时间静默，只有外头的空调外机在嗡嗡作响。
萧胜男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你猜，光宗跟狂徒是怎么被发现的？”
萧寄雪摇摇头，又忍不住去想。
“按理说这种带人回家还不收敛的事儿，有些愚蠢，但你弟弟不会这么蠢，大年初二就忍不住，他既然带人回家，应该是早就有苗头了吧？今天这出，不会是一场戏吧？”
想到萧胜男被骗的存款，还有她的态度，就有了些推断。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弄出来的？”
萧胜男朝她潇洒挑眉，眼里满是痛快，不加掩饰地点头。
“果然是名牌大学毕业啊，分析得头头是道，不错，就是我干的，我给他们房里的水，加了一点科技，你懂的。”
“我去。”萧寄雪都惊呆了，“你，你，你不怕被发现啊？”
萧胜男撇嘴，“发现就发现了呗，再说了，他们那个脑子，也发现不了，而且，我揭穿的是事实，又不是造假，我也没按着我弟干这事吧？”
“其实，我早就发现我弟弯了，这次他居然敢带着狂徒回家，还骗爸妈说是什么同事，我真的快笑死了，我妈偷我的钱，给好大儿买房，最后享受的不是儿媳妇，是男儿媳妇，不，应该是儿子的男朋友。”
萧寄雪忍不住“啧”了一声，“你弟是下面那个？”
萧胜男笑着点头，“亲眼所见，我爸也亲眼所见，我引着我爸进去的时候，光宗正撅着呢，和狂徒正在进行时，两人是负数相接，你看到地上的大红裤衩了没？当时狂徒咬在嘴里，两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呢，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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