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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们说我生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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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节课跑出去五次,每次不到半分钟又跑回来,怎么后半节课又不去了呢?
“额,还有点儿,老师我先去厕所了!”
陈年盯着他手里的卷子,他眼神还挺好,看那排版是数学吧?
“你那不是数学卷子吗?”
“我,我边上厕所边看。”
池寄同学的借口总是很敷衍。
但陈年老师不跟他计较,摆摆手让他赶快去。
然后,说是要“上厕所”的池寄跟提着保温杯的陈年,在办公室又遇见了。
气氛显然有点尴尬。
“呵呵,池寄同学怎么来办公室了?”
“……”池寄揉了揉卷子,“还有点儿题不会。”
陈年一下就酸了,为什么对他的物理不屑一顾又对数学这么上心,要说分值不就差了四五十分嘛。
陈年抱着他的保温杯,委屈的几乎要嘤出声来。
池寄顶着陈年幽怨的目光,头皮尽管有些发麻,但还是坚持待在办公室。
现在不仅尴尬,还夹杂着莫名的诡异。
好像…池寄辜负了他似的。
兰意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负心汉小媳妇儿”的场景,笑了。
“陈老师?这是,在跟学生说什么吗?”
“兰老师下课了啊,池寄可不是找我,人家是有数学题不会。”
陈年着重咬着“数学题”三个字,越想越觉得难受,干脆也不想看这两个人“师生合乐”,愤愤地夺门而出。
然而办公室里的气氛却并不是陈年所想的那么融洽,甚至有些剑拔弩张。
“不是说不来找我?”
没有其他人在,兰意撕下脸上那副温和的面具,将门反锁好,把书顺手扔在桌上,懒洋洋靠在椅子上。
平时池寄在班里也是这副慵懒的样子,只是兰意看起来比“校霸”脾气更不好一点儿。
中午的阳光强烈明媚,照在她白皙又冷淡的脸上。
池寄觉得这才对,她就该是这样的。
这是他的兰意,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姐姐啊。
“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回来了?”
嗫嚅半天,结果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恼,好像他不想她回来似的。
“想回来,就回来咯。”
她说的很无所谓,池寄却很委屈,闷声道:
“就像以前你想走就走吗?”
“怎么?我还得征求你的同意?”兰意嗤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想做我主的一天呢?”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你至少得和我说吧?”
池寄眼巴巴地看着兰意,兰意反倒诧异了:
“我不是告诉你了?”
“你都走了才跟我发个短信,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切,你要觉得没区别,那我以后就不跟你说了。”
“别!别…有区别,有区别还不成嘛~”
池寄虽说两年没撒娇,但功底犹在,配上精致的五官杀伤力成倍。
六中的同学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池寄这副模样,别说撒娇了,道个歉都是天降红雨。
兰意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满意,这两年一直没怎么联系池寄弟弟,仔细看看,确实长高了不少也帅了不少。
看在脸的份儿上,兰意示意他坐下说。
是的,池寄一直在旁边站着,跟宫斗剧里的“小池子”似的,乖的不像话。
池寄欢快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兰意旁边像以前一样抱着她胳膊,拉长调子道:
“姐姐~以后不要走了好不好?”
兰意勾唇低头,只能看见一头被染成了金色的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华美极了。
她忍不住抬手,想摸一摸,转念一想自己回来的目的,现在且得忍一忍。
池寄一直盯着兰意另一只手,看她微微抬起,眼眸不禁发亮,又看她缓缓落下,心随之下沉。
“兰意,”池寄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轻轻一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是不是会再离开呢?
“……”兰意张嘴貌似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转移话题,“去给我倒杯水。”
不肯摸他头,指使起来他倒是不生疏。
池寄一边不高兴,一边站起来拿水杯,桌子上虽然有好几个杯子,但是那个皮卡丘的玻璃马克杯一看就是兰意的。
他取了杯子又在饮水机接了半杯温水半杯热水,混起来刚好是能入口的温热水。
他先尝了一口,确定不会烫到她,再把杯子放到她口边。
有池寄在的时候,兰意连喝水都是有人伺候的。
“白开水太淡了,要不要加点糖?”
“不用,”兰意咽下一口舒服地喟叹,果然还是弟弟贴心。
“我就是讲完课有点嗓子疼,这水正好。”
池寄更嫉妒了,兰意给他们讲课讲到嗓子疼,却连出国都不提前告诉他一声。
“姐姐怎么来高中当数学老师了?”
池寄假装不在意地移走杯子,抬手略过她的发,轻轻碰了碰。
馨香柔软,如云如烟。
让他心里翻江倒海的醋意霎时消散,软成一滩春水。
兰意白了他一眼:“你还说呢,要不是我正好成了你的老师,我倒不知道你现在都敢交白卷了,选择题你好歹蒙一蒙呀。”
池寄没有说话,沉默地将她手腕上的发圈取下来,走到她背后,以指作梳慢慢理好发丝,轻柔地扎好。
姐姐散着头发的样子太美了,不是么?
“我记得我出国的时候,你已经上高二了,怎么现在才是高三?”
“休学了一年。”
他的语气很淡,不想让兰意知道她离开的第一年,他过的郁悒难眠焦虑不安,以致无法接触其他正常人。
“休学?没听我妈说你们家出事啊?”
兰意转过身看着他,池寄也静静回望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眼中万千柔情化作缕缕情思紧紧裹住兰意,这一次,是兰意避开了对视。
她有些慌地眨了两下眼睛,池寄却淡淡一笑。
“我自己的原因。”
“你,你怎么了?”
“他们说我是生了一场病。”
“他们说?”
生病与否,池寄自己不清楚吗?
“是,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