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不理我》森瑶

24、池寄，我脚疼～

　　张阿姨和兰意开开心心结伴去超市，于是屋子里只剩了池寄和补习老师。
　　安静的有些压抑。

　　“白老师，”池寄突然开口吓了白老师一大跳，“以后不用每天都来了。”
　　“啊？”
　　对白老师来说好突然，明明教的好好的，怎么，又不学了啊？
　　池寄坐下来，没有兰意在就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淡淡说：“你以后二四六来，一三五七会有别人来上。”
　　“……”
　　emmm？？好像在开车啊少年！
　　你不要用这么冷的表情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啊，我们可是正经教学！
　　“既然今天周二，那今天还是你教。”
　　“……嗯，那你把今天的卷子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两人开始接着讨论物理的力学。

　　这边兰意娇声要张阿姨买茄子，张阿姨看着她和池寄长大，早就对她宠爱非常。
　　顺着她买了茄子和一些调味料，兰意喜欢重口一点，爱辣爱油，什么胡椒味精十三香的，能提味的来者不拒。
　　池寄喜欢清淡口味，素菜为主，除了盐和酱油很少放别的东西。
　　之前一直给池寄做饭，有的调味料便不太全。
　　一边挑一边和兰意聊，聊她国外过的怎么样，学习好不好，有没有外国人欺负中国同学。
　　张阿姨的儿子也去了国外留学，她一直很担心儿子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或者被欺负什么的。
　　“兰小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看新闻里外国又是拿枪又是吸毒，吓死人哩！”
　　“你看看现在咱们这里发展的多快多好嘛，商场一个接一个，我年轻的时候哪里想得到这样好的生活哟！”
　　张阿姨指了指有机区域，上面标的价格更贵，但人一点也不少。
　　“买菜现在讲究有机菜，还不是大棚里种的吃多了。”
　　“你出国这两年，不知道多少人去你家找过你，你晓得伐？有好几个男孩子抱着花儿去找过哦～”
　　兰意笑了笑没说话，张阿姨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没什么时间逻辑也没什么因果联系。
　　“还有小寄，他想你得很，整天站在阳台那一块儿看你家。”
　　兰意心神一动，“我听说他好像生过病是吗？”
　　“是的呀是的呀，”张阿姨一下来了劲头，“池先生让我回家休息，说是小寄有点不舒服，要去住院。”
　　“我说那我也得给小寄做饭的呀！小寄一向吃不惯外面饭店的，让小寄吃点家里的东西更营养嘛！”
　　“池先生非要让我回家休假，我当是顶多休个十天半个月噻，谁知道一休就是一年！”
　　“一年？！”
　　“是的呀兰小姐，也不知是什么病，我看小寄没什么毛病的呀，就是瘦了点嘛！”
　　“他本来就瘦。”
　　“不是的呀，就是兰小姐出国以后，眼见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瘦的嘛吓人。”
　　张阿姨比划了一下当时池寄瘦的样子，“胳膊就这么点儿粗，还有那脸，上面的肉比现在还少的多。”
　　兰意呼吸一滞，笑起来有些勉强。
　　从她出国以后？
　　想到池寄之前表白时说的那一句——从很早以前。
　　她能坦坦荡荡说跟她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吗？她能说为了自己冷静就毫无愧疚吗？她敢说她为了逃避池寄做的周全吗？
　　唯一亲近的人都躲开了他，池寄会有多难过。
　　张阿姨接着推着小车继续往前走：“兰小姐回来有一段日子了吧！”
　　“嗯，有一段时间了。”
　　“是不是半个月之前？”
　　“阿姨怎么知道的？”
　　张阿姨神秘一笑，“我么，会掐算。”
　　别看她是个没上过中学的妇女，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
　　池寄也就是从半个月前变得不一样的，当时她还纳罕小寄居然想开了，现在看来还是因为兰小姐回来了呀。
　　“小寄现在学的蛮努力的，都是兰小姐的好。”
　　“池寄本来就挺好的，又乖又贴心，学习一直都很认真努力啊！”
　　兰意自带滤镜，选择性忽略刚回来时看到的白卷。
　　“噗嗤——”
　　“？”笑什么？
　　张阿姨被逗乐了，看着一脸茫然的兰意也有些打趣：“有兰小姐在嘛，小寄总归是不一样的。”
　　等她们买完回去，看到补习老师和池寄在沙发上窝着画力学分析图。
　　池寄听见声响扭头看到兰意，连忙放下纸笔跑过来帮着把兰意手里的菜放到旁边，再查看了一下她的手心，上面塑料袋已经勒出了一条红痕。
　　“我就说我得和姐姐一起去吧，疼不疼？”
　　池寄小心仔细地给兰意吹吹，凉凉的很舒服。
　　“我想和张阿姨聊会儿天嘛！”
　　“我在就不能聊啦？”
　　“你懂什么，我们聊的是女人的秘密。”
　　池寄有些酸：“跟张阿姨有什么好聊的……”
　　姐姐和一个中年妇女有什么好说的，有空不如多跟他说两句。
　　兰意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小醋精。
　　“少废话，快点去给张阿姨帮忙。”
　　池寄没立刻去，还是让姐姐先坐下来给她换鞋，仿佛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
　　兰意低头仅仅能看到他的头顶，和两个白嫩的耳朵。
　　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池寄的每一个举动似乎有了新的含义——他没有口口声声说爱她喜欢她，唯一的表白也是含蓄的。
　　但少年热烈的情意至真至诚，他用一条条柔韧的情丝编成城堡，她可以在里面为所欲为肆意横行。
　　被宠爱的人有恃无恐，被一直宠爱的人习以为常。
　　她习惯了他的无底线宠爱，兰意恍然意识到。
　　“池寄…我脚疼～”
　　池寄握着她脚腕的手一顿，姐姐不爱说肉麻的话，撒娇也很不多。
　　池寄不免地，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柔声道：
　　“是不是今天走的路太多了？”
　　其实不是，她就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兰意看着他不说话。
　　池寄懂了，姐姐这是要哄了。
　　他站起来把她捞到怀里，标准公主抱的姿势，兰意有些新奇地眨眨眼，悬空的感觉令她有些目眩神迷。
　　她第一次被这样抱。
　　以前和弟弟相处时光多的时候，弟弟人还小抱不动她，以前追过她的人很多，但最后都只会说佳人的芳心难得。
　　她表面和气，内心自傲又骄狂，对感情龟毛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什么时候想喝什么温度的水，想喝甜的还是酸的，出门要背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包，穿什么类型什么色系的鞋，涂什么风格的口红等等。
　　他们都不懂她，连一起吃个饭都不了解她的口味。
　　也只有与她一起长大的池寄能解开她八九分心思。
　　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是要喝水还是吃东西，是要拿薯片还是拿辣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要撒娇还是要生气，没有池寄猜错的时候。
　　等她渐渐长大，才意识到这是她自己人格的缺陷，没有人会像她这样，被惯坏的熊孩子也比不上她无理取闹。
　　可是…弟弟会惯着她啊。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性格，可是池寄可以。
　　兰意在外面待了几年，从一开始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终于觉得自己独立了才回家，可一回来就被弟弟蜜糖似的宠爱包裹着。
　　每一天，都甜的像是热恋。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在弟弟那里就是巨婴，一个只会吃饭穿衣服和上厕所的巨婴。
　　弟弟的外貌的确是她心动的开始，可是这世上长的好看的人太多了，如果没有后来的种种温柔贴心，她怎么会怕自己深陷情网而选择逃避呢？
　　池寄的宠爱既是她离开的原因，也是她回来的理由。
　　她终究想得到一个答案。
　　没有人能不为如此纯澈的感情动容，兰意也不例外。
　　张阿姨已经去了厨房洗菜，池寄稳稳抱着她到卧室，隔绝了客厅那个白老师时不时隐秘偷窥的目光。

　　只有两人彼此存在的卧室，暧昧弥漫。
　　“姐姐…”池寄先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确认她不是因为发烧身体不舒服而心情欠佳。
　　然后像对小孩子一样把她放在床上，半搂在怀里，一边抚着她纤薄的背给足她安心，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姐姐记得刚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海宴鱼馆吗？”
　　兰意窝在他怀里舒舒服服的哼了一声，表示记得。
　　池寄虽是少年的清瘦，然而男人的骨架已经长成，胸膛宽阔坚硬，带着一股幽幽的冷香。
　　“姐姐高中毕业就去考了驾照，但是直到大学毕业也没有买车。那是我第一次坐姐姐的车，看着姐姐开车的样子觉得真帅，特别性感…”
　　“……帅？”
　　“性感？”
　　他是不是在哄她？！明明好几年没碰车，她新车上手没几天，开得很慢的！
　　“你是不是有别的姐姐？”
　　兰意仰头伸手，把他的半边脸掐成小半张饼。
　　“……没有，”池寄还笑，“真的很性感，唔，姐姐再不松手我就要流口水了。”
　　池寄要是流口水，直接滴的可是她的脸！
　　兰意果断松开：“性感我承认，帅就算了。”
　　“哈哈那就性感吧，姐姐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兰意把眼睛眯上：“是不是什么坏事？”
　　“什么坏事？”池寄皱了一下眉，接着福至心灵：“姐姐！”
　　兰意绝不承认是自己污，一口咬定是池寄诱导的！
　　池寄：“……”
　　他拿她实在没办法，只好被迫戴上“污”纱帽。
　　“既然姐姐说我污，那我不能让姐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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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N年后
兰意：“所以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池寄：“想昨天晚上的事。”
兰意大呼：“……我就说是你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