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不理我》森瑶

22、喝醋

　　兰意承认自己被撩到了。
　　“咳咳，”兰意低头洗脸，凉凉的水泼上去总算让脸上的温度降了降。
　　池寄抽出一张擦脸巾，等她洗好，扶着她的后脑勺把她脸上的水渍擦干。
　　这本是习惯的事，但可能是因为今天池寄吐露了心意——关系不一样了，气氛也就不太寻常。
　　池寄照旧神情认真，动作轻柔仔细，他一向这样，对兰意的任何小事都无比上心，兰意却不敢看他了。
　　“姐姐今天也好美呀～”
　　池寄日常夸一夸，兰意抿嘴一笑，倒有些害羞了。
　　池寄越看越觉得心中实在喜爱，忍不住低头用一边脸贴贴兰意的一边脸，温凉相触十分美妙。
　　他忍不住惬意喟叹：“我觉得今天好幸福啊姐姐，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不是幻觉吧？”
　　“……”
　　兰意伸手捏住池寄的下巴，把他的脑袋往旁边带。
　　“清醒一下弟弟，我还没答应呢。”
　　谁说他表白她就要答应了？
　　“……啊？”
　　“你先出去，我还要拍水呢。”
　　池寄小心观察了一眼兰意，确定她并没有不悦的意思才局促又听话地转身。
　　兰意对着镜子接着拍爽肤水、擦面霜。
　　等她出去，池寄正坐的端端正正，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偏他长的又比“小朋友”高多了，显得不伦不类。
　　“咱们边吃边谈吧。”
　　兰意大早上起来陪他又演又乐的，肚子快要饿死了。
　　池寄缓缓地点头，给她夹了一个汤包。
　　“别这么丧气，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池寄便扬起一个笑脸，眼神还有些浅浅的不安。
　　“姐姐…是不是一时接受不了？”
　　“没有啊，”兰意喝了一口粥，“这个味道一般，我喜欢学校对面那个。”
　　“那我现在去买。”
　　“不用！”
　　兰意急忙按住他肩膀，把他按回去。
　　“咱们先聊一下咱们的事。”
　　池寄便低下头装乖，小声嗯了一下。
　　“你刚才说，对我不单纯了？是我想的那种意思吗？”
　　“是，”池寄不知在心中演想了多少遍这种场景，他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开始就为此做了许多准备。
　　如今姐姐不厌恶排斥他的感情，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开头。
　　“我喜欢姐姐。”
　　十四岁，她是他的梦中情人；十六岁，她是他的一半生命；十八岁，她是他的情深不悔。
　　“很早之前就喜欢。”
　　所有沉重一概不提，池寄像最普通的少年般羞涩腼腆，看心上人的眼神带着缱倦迷恋。
　　兰意的心情是很轻松的，她不知道他的过去，连这份感情的重量也没有刻骨铭心的感受。
　　“可是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怕我说了你不想接受，又会去美国，姐姐到现在也没告诉我姐姐在美国的住址，况且……”
　　池寄抽出一张纸巾，给兰意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沾上的汤汁。
　　“况且住址也会变，学校也可以退学，如果姐姐真的想躲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找。”
　　这确实，好像，是她的原因？
　　她当时是想躲着他来着。
　　面对赤心相待的池寄，兰意有些心虚地眨眨眼，只好换一个理直气壮的话题。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迷药呢！”
　　“……”池寄咽了咽口水，轮到他心虚了，“对不起，姐姐。”
　　“打住打住，你都说一堆对不起了，我就想知道原因。”
　　“因为，嗯，姐姐昨天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我，我有点鬼迷心窍。”
　　“啊？你怎么知道的？”
　　她还没开始安排人煽风点火呢！
　　“我，我听人说你和新来的男老师认识，想下课去问问你，结果你不在，张老师说你去给同学接风了。”
　　“就因为我跟他吃了个饭？”
　　“可，可那是晚饭啊，”池寄结结巴巴解释，“也许，也许你们还会去看个电影，看完电影就半夜了，那也许就……对吧？”
　　“对个p！”兰意一巴掌拍过去，看着池寄委委屈屈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昨天是装病咯？”
　　亏她昨天那么担心，一向遵纪守法的她连红灯都闯了。
　　池寄点点头，觑着她生气了，知道昨天是自己不对，忙又给她夹了几个蒸饺。
　　“醋呢醋呢！”吃了一口蒸饺兰意又开始作妖，“为什么没有看到醋！”
　　“我去给你倒，别急别急。”
　　池寄知道她这是心里有气，故意使唤折腾他呢，便也不恼，一边轻车熟路地哄一边到厨房整了一碟醋。
　　“你把它喝了！”
　　“？？”
　　“昨天都喝了一桶醋，今天连一碟都喝不了？”
　　原来是要说他昨天吃大醋的事，她娇蛮的模样也太过可爱了，池寄想笑又怕笑出来她更气，表面上他装着十分纠结的样子看着醋。
　　“哦，那我喝。”
　　眼看池寄捏着鼻子真准备灌下去，气得兰意大叫。
　　“闭嘴，不准喝！”
　　这怕不是个傻子？她在开玩笑看不出来？
　　池寄端着醋碟还是喝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兰意：“姐姐不气了吧？”
　　“……给我拿过来，我还要蘸饺子。”
　　不管当时兰意是不是开玩笑，如果他真不愿意喝，摆不出来她想要的态度，兰意就算是假怒也会变成真怒。
　　他实实在在喝了一口，兰意果然态度软化多了。
　　兰意戳了戳碗里的蒸饺，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哎？你哪儿来的迷药？”
　　华国应该对迷药、致幻药管制很严吧，池寄一个高中生从哪儿搞的？
　　“……网购的。”
　　其实不是迷药，是他医生给他开的强效镇静安眠药，姐姐回来后他就没再吃过了，还剩着半瓶。
　　“还能网购这种东西？没人管吗？”
　　“网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了，很难管。”
　　“这样啊，可是从你知道我出去跟人吃饭到你给我打电话，中间也没几个小时啊，华国现在网购这么发达？”
　　“嗯，对啊，”池寄碾了碾手指，神情自若：“确实挺快的。”
　　“其实还挺好的，我们华国发展得越来越好了，我在美国点外卖那个慢哦，还都是用银行卡，出个门带一堆东西，麻烦的要死，还有那边的猪肉……”
　　池寄专心听着她没什么营养的抱怨，时不时点头嗯一声。
　　“……还是国内好啊！”
　　最后她这么总结了一句，池寄眉梢一动：“那姐姐就不出国了呗？”
　　“emm看情况么看情况。”兰意才不把话说死，就是要牵着弟弟的心嘛。
　　池寄按住她的手，四目相对。
　　“那姐姐，情况先不看，先看看我们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兰意的目光慢慢下移，移到两人相贴的手。
　　诡异地，片刻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