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谋杀后[柯南][松田阵平]》水东之

3、暗流

　　暗处。

　　见杯户商场安然无恙，一个黑影“嘁”了一声，放下望远镜：“别得意，这只是我时隔四年的试水之作，区区开胃菜而已……”

　　他用力地攥着望远镜，诡谲一笑：“不过，这倒提醒了我，底牌一定要藏得够远、够神秘、够分量……七天之后，我会送给你们一份更大的惊喜……就拿东京都这一千两百万人做人质，如何？”

　　得意于脑中浮现的绝妙点子，陶醉于他想象中的场面，那人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冷血的禽兽，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

　　夕梨枝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不好意思，恐怕你得自己回家了。”警员抱歉一笑，解释道，“警车现在都有任务，没法送你。”

　　“回家？”夕梨枝歪着头。

　　回哪个家？今川夕梨枝的家肯定回不去了，而现在这具身体的家……对她来说，是个不知在何处的陌生地方。

　　她站在路边思考许久。忽然，一辆熟悉的白色马自达RX-7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来，卷发警官看她一眼：“上车？”

　　“谢谢。”夕梨枝见到松田，下意识便觉安心。

　　“去哪里？”

　　“啊……？我、我还没想好。”

　　“你有时间慢慢想，”松田发动车子，表情淡漠，“这附近几家旅馆都还不错，你看看。”

　　夕梨枝打开一线车窗。

　　新年将近，就连冬夜的寒风也有灯红酒绿的意味，钻进来，拂去车内的燥热，捎来热闹嘈杂和欢声笑语。街上，橘黄的灯光下，裹了围巾的小孩嘴里咬着棒棒糖，和父母手牵着手，每个人都是满心欢喜，满目期待。

　　“警视厅的人说，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弃婴，在福利院长大，”夕梨枝看着路边的霓虹灯像水一样流动，“否则，在亲戚家借宿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片刻，她又喃喃道：“离警视厅近一些就更好了。”

　　“这样啊。”松田阵平利落地打着方向盘，车子掉了个头，又往警视厅方向驶去。

　　“松田警官，我可不要住在警视厅。”夕梨枝惊讶地看着又熟悉起来的道路。

　　“我只是想到一个很适合你的地方：离警视厅近，有空闲房间，更重要的是，房主正好是搜查一课的警察。”松田阵平道。

　　“搜查一课的警察？”夕梨枝绞尽脑汁回忆，会是做笔录时碰见的戴帽子的胖警官，或是那位高挑美丽的警花小姐吗？

　　然后，夕梨枝看到松田阵平娴熟地拿出钥匙打开他家房门——一套两居室，屋内十分整洁，装修简朴素雅。房间不大，但因为摆放的东西很少，显得异常空旷。

　　松田阵平带着夕梨枝走向次卧，推开门，只见里面摆着一张折叠沙发床，角落堆放着一些炸弹外壳，一人高的书架上则堆满了分门别类的专业书籍，桌上则是一些办公用品。简直就像……苦行僧修炼之处。

　　“你转到搜查一课了？”夕梨枝仰头看着松田阵平。

　　“明天正式报道。”松田阵平直视着夕梨枝的眼睛，道，“这间卧室被我改成了书房，我平常只在这边办公。这些东西，有空我会收出去。今川小姐可还满意？”

　　“啊，叫我夕梨枝就好。东西就放在这里也无所谓的啦，”夕梨枝露出一个微笑，“我会尽快赚到房租费付你。”

　　*

　　晚饭。

　　吃过松田阵平煮的面条，夕梨枝颇有些意犹未竟，将汤也喝了个精光。松田阵平打开电视机，却没看电视，只是若有所思看着捧着碗大口喝汤，脸颊鼓鼓的夕梨枝。

　　“啊，饭店也没你做得好吃呢，”夕梨枝心满意足地放下碗，“忽然理解你为什么不去石釜了。”

　　“石釜的菜品味道极佳份量又足，酒也好，是庆功常去之处。”松田道。

　　不知道是不是夕梨枝的错觉，换回常服的松田阵平似乎不再是那副油盐不进、无懈可击的模样。

　　他垂眸，眼底有几丝她读不懂的深沉：“四年了，我到底没敢再去。”

　　和好友的最后一通电话仿佛就在昨日——

　　“哈，我要是死了，你就帮我报仇吧！”研二以戏谑的口吻道。

　　“我真生气了！”

　　“哈哈哈，开玩笑啦！我会做那么逞强的傻事吗？”

　　“总之你赶快解决了下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好啊！要是你请客的话，我就马力全开解决它吧——”

　　一场爆炸之后，松田预备要请的那个人，永远缺席了。

　　眼见松田的反应，夕梨枝的直觉很快帮她理清楚了一切。明白自己触碰到松田警官的伤口，她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关于杯户商场谋杀案的事情，就拜托松田警官你咯，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松田阵平从沉思中抬眼，道：“关于这件案子，我有些头绪。只是，还需调查结果证实我的想法。”

　　“这么快就有想法了？”夕梨枝颇有几分当局者迷的意思。

　　松田阵平不愿多言，站起身来：“备份钥匙在门框上，楼下就有便利店。我每日早上七点走，如果晚上九点还没回来，那就是加班。”

　　“说起来，今天是新年假第一天欸……你们新年都不放假的吗？”夕梨枝想到什么。

　　“早些休息吧，”松田阵平无奈摇了摇头，有些不习惯地开口，“夕……夕梨枝。”

　　*

　　保时捷365A上，新闻广播声中，戴帽子的银发男子叼着烟，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

　　“大哥，Chardonnay一直没有回消息，会不会出事了？”伏特加开口道。

　　“呵，十七年了，还不了解她么？”琴酒吐出一个烟圈，“今川夕梨枝的案子，算她干得不错。由她去，不到一周总会回来的。”

　　伏特加想通了其中关窍，道：“一条议员那边同意我们的条件了？”

　　琴酒颔首，嘴角不屑地扬了下：“不急，我们还有更多议价空间。告诉他，待Rum和Rye会面交接之后，再详细商谈此事。”

　　“了解。”

　　“现在，务必确保组织里没有像Scotch那样的老鼠，”琴酒的眼中隐隐有些兴奋，“如果还有的话，最好，别让我抓住……否则……呵呵……”

　　黑色的车身汇入车流，东京，今夜繁华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