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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上.白绢之谜
      融月走进音画山庄的灵堂时,首先闻到的便是那股刺鼻的檀香味。举目四望,灵堂里四处都是香烛白绫,以及道士们驱鬼祈福的封条符咒。
      “把香烛和封条都撤了。”融月冷冷吩咐,她一直很讨厌这种虚魅的佛道法术。
      灵堂里的众人有些吃惊,却也不敢违抗这位满头白发的奇异女子。看到风华夫人赞同地微微颔首,几个下人便走过来,把满地的香烛封条都收了起来。
      “月妹妹。”风华夫人已经年逾半百,头发也只是微微有些斑白,看到面前这位女子满头雪亮的银丝,不禁也有些诧异。
      说着,风华夫人习惯性地走过去,拉着融月的手以示亲昵。此时,融月方才抬起头来,如瀑白发下苍白而年轻的面容和清冷淡漠的眸子也展现在众人面前。
      无人能否认,她有一张绝美的脸,柳眉凤目,素颜朱唇,样样皆可入画。但她却绝非是可亲的,她的眼眸里透着如月华般清冷的光辉,仿佛洞悉了世间一切情欲名利;却又犀利尖锐,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人们内心深处的秘密。
      而握住她手的那刻,风华夫人也不禁有些颤抖——因为融月的手是冰冷的,冷得几乎没有一丝凡人的气息。
      这位融月姑娘,到底是人是妖?她到底和音画山庄是什么关系?许久以来的疑问,再一次在风华夫人心中涌起。
      说起来,风华夫人嫁到音画山庄三十多年,今日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幽居后院数十年,从来足不出户的神秘女子。她丈夫只说,那位叫融月的女子是他妹妹,若没有要事,万不可去后院惊扰她。而其他的下人仆役却纷纷传说独居后院的是个满头白发的女子,最可怕的是,那个女子虽然一头银发,容颜却是数十年毫无变化,永远年轻貌美。
      风华夫人是识趣之人,既然那奇异女子不愿见人,她便也从来不去打搅她,后来丈夫死去,她执掌音画山庄,也只是吩咐下人每日把上好的食物点心送去后院。
      如果不是她的长子,音画山庄的少主姬少白在与家人女眷游湖落水身亡,也许她终其一生也不会见到融月。
      本来姬少白落水应该是意外,风华夫人虽然心痛,能做的也只是收殓厚葬,可是,偏偏有许多流言蜚语,搅得音画山庄不得安宁。
      因为姬少白的尸体从水里打捞上来后,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白绢——大家都认识,这是姬少白的妻子,大少夫人杜云翩的手绢。
      杜云翩说,少白落水时,她曾用握着手绢的手去抓他,可是一时手滑,少白只抓住了这块手绢。
      这个说辞风华夫人并不愿怀疑,毕竟,少白生前与杜云翩是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何况,她也不想因为一个已经死掉的姬少白而得罪杜云翩的娘家——武林名宿飞云堡。
      ——哪怕,姬少白是她最有才华的儿子。身为名满天下的音画山庄主母,她首先要想的,不是死去的爱子,而是山庄的未来。
      风华夫人知道,散布杜云翩谋害亲夫这种小道消息的,定然是小女儿芳菲,芳菲跟她大哥一样聪明敏锐,又与大哥的感情最好。很久以来,她都对那个分了她大哥宠爱的大嫂心有忌恨,如今她大哥死了,她的怒气自然会发泄到大嫂身上。而二儿子少潜夫妇又是没什么主见之人,再加上怕母亲死后,为人精干的大嫂跟他们争夺音画山庄的权力,便也人云亦云地传说大哥的死因蹊跷。
      虽然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话,渐渐的,居然传到了衙门耳里。前几日衙门传话来,居然说要派仵作来验尸。关乎音画山庄的颜面,风华夫人不得不重金打赏了衙役,说,七日之内,音画山庄自己定然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音画山庄,又有什么人可以被信任来查清这个案子,帮助山庄度过危机呢?
      “风华,若是真的无计可施,可唤月妹帮忙。她是异人,定有奇计助你脱困。”最后,风华夫人想起了丈夫临终前的嘱托。
      那位融月姑娘……就算她外表如何奇怪,至少在名义上她是少白的姑姑,与音画山庄有割不断的联系。不管她能否真正有能力查明真相,至少,她不会出卖音画山庄。
      想着,风华夫人不禁握紧了融月那双冰冷的手:“素闻妹妹天赋异秉,小儿此番死得不明不白,还请妹妹查明真凶,还小儿一个公道。”
      “什么真相,”一个年轻女人鼻孔里哼了一声,“大哥死了手里都死死抓着那女人的手绢,这难道不是向我们暗示凶手?”
      融月眼睛扫过那个说话的年轻女人,见她一身缟素,脸上泪痕斑斑,而眉目之间却毫无悲伤之色,一望便知,她就是音画山庄的二少夫人了。这次姬少白溺水身亡,她丈夫便成了音画山庄唯一的嫡系继承人,她心里恐怕是最高兴的一个。而她身边那位拼命点头的二公子姬少潜,眼角却一直瞟着融月绝代的丽色,也顾不上眼前这位白发美人名分上是他的姑姑。
      融月只觉得心头一阵悲伤,一向恬淡的她,也握紧了风华夫人的手:“事情的经过,我都已从姐姐递到后院的书简中得知。放心,融月定当查明真相,还音画山庄一个清静。”
      中.七日解谜
      当日下午,融月见了杜云翩。杜云翩依然住在正院,门口却赫然多了几个守卫,表明着她被软禁的身份。窗口的花盆里依稀点缀着几枚淡黄小花,却也因多日不勤浇水而有些枯萎了。
      融月挑起珠帘朝屋内望去,只觉得屋里桌上地上都满是灰尘,看来,姬少白一死,下人也都认准了这位新寡的大少夫人就此失势,就连日常的服侍打扫也怠慢了不少。
      “月姑姑。”见到融月,杜云翩起身迎入,举止从容优雅,神态之间却也有几分落寞了。
      融月进屋,仔仔细细将杜云翩打量了一番。杜云翩一身白衣,虽是孝服却有说不出的素净典雅;容色平静,丝毫没有新寡之人歇斯底里的泪水和哭嚎;但是,若是仔细端详也不难发现,她如水眼眸的深处却在流淌着一股真诚悲凉的哀伤。
      “月姑姑见笑了。”见融月盯着自己的脸不放,杜云翩淡淡一笑,便把话题岔开了去。
      那个黄昏,在融月清冷的询问和杜云翩淡然的回答中度过,当然,杜云翩依然一口咬定,少白落水时想抓她的手,却不慎抓错了她的白绢。
      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杜云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自己攒在一起的双手。
      夜幕降临的时候,融月离开,如水的月华落在她雪白的长发上,有些冷,却也很亮。

      之后的五天,融月没有什么举动。她仿佛只是把住处从后院搬到前院客房来,也不许人随意闯入打扰。
      “走开,我就是要见那个白头发的妖女!”第五日一大早,融月暂居的客房门口响起了一个清亮刺耳的声音。
      话音未落,一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女已经把门口阻拦的仆役踢到一边,挥着一把剑,气势汹汹地闯入了融月的住所。
      融月正在梳妆,还没来得及转身,红衣一闪,一把雪亮的银剑已经架上了她的脖子!
      “什么奇人,我看也不过是个白头发的废物!”红衣少女持剑而立,圆鼓鼓的眼睛里写满了傲慢,“你说,为什么还不处决那个害死我大哥的贱人!”
      “芳菲小姐,这……”赶来的几个守卫,看到红衣少女的剑已经架在融月的脖子上,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阻止这个脾气执拗的大小姐。
      “还真沉不住气啊。”融月轻轻叹道,手中木梳轻轻一弹,空气中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回首一看,红衣少女的剑已经断成五截。
      但是,就连姬芳菲自己,也没看清剑是如何断的。
      望着愕然失措的红衣少女,融月挥了挥手,让门口的守卫仆役退下:“看来姬小姐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无关的人就不必知道了。”

      许久,姬芳菲一直沉默着。融月也不开口,只是径直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江南细碎的春雨夹着扬花柳絮飘进屋来,打湿了她飘逸的白发。
      “月姑姑,大哥肯定是杜云翩害死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摸着断剑的少女才嗫嚅着开口,“大哥和她其实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
      说到她大哥,姬芳菲的声音也渐渐激烈了起来:“大哥和她,根本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相爱,而且——”
      “而且,你大哥甚至怀疑她早有害他之心,所以故意布局溺水,特意在落水之时握住她的手,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见死不救?”融月冷冷地接下红衣少女的话。
      姬芳菲一愣,仿佛有些不敢置信,许久,才蓦然道:“难不成你果然是无所不知的奇人,我跟我大哥在郊外游玩时设下的局你也知道?”
      “不,”融月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姬少白是在船尾与家人嬉戏时落水,但一个不会水的人应该对水有一种畏惧感,一般都不会刻意到船尾嬉戏游玩。而姬少白生前又是以谨慎小心著称的,他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令人生疑。”
      “但她放了手,我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她是故意放开那条白绢的!”说着,姬芳菲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激烈的情绪,一把抓住融月的手,“她想让我大哥死,她想谋害自己的亲夫啊!”
      融月皱了皱眉头,冷冷地把手从红衣少女的禁锢下抽出,看到本就苍白的手指又被姬芳菲狠狠抓出几道青痕,融月脸上明显带上了几丝厌恶。不过她的言语依然是清冷简单的:“这不是谋杀。谁也没有证据证明大少夫人是故意放手的,所以,谁也不能指责她谋杀。”
      融月转过头去,似乎对姬芳菲的激烈的感情有些生厌,却又不忍心再伤害已经哭得声嘶力竭的少女,沉默半晌,她挥了挥手:“我都看明白了。芳菲,你放心,我最终会给音画山庄一个交待。”
      这时,融月才发现,窗外飘飘的江南梅雨,已经把她的衣裳浸得完全湿透了。

      到了第六日,融月去了一趟风华夫人的卧室,出来时,只见融月的清冷如故的脸上更增添了一分凝重。
      后来,据在隔壁房间收拾的老仆珍妈说,她只听到融月姑娘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姐姐到底是要爱子猝死的真相还是音画山庄的未来?”而风华夫人的回答很轻,她就没听见了。
      当然,这些只是下人们嚼舌头的谈资,也没什么人真的相信。

      到了衙门向音画山庄要说法的第七日,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那日清晨,早晨清扫书房的仆役面无血色地跑出来,说,音画山庄二公子姬少潜已经在自己书房里悬梁自尽!
      姬少潜留下遗书说,其实不小心把大哥推下游船的是他。那条白绢本来从大嫂手中滑落,缠在大哥的尸体上,也是他为了扫清自己的嫌疑,嫁祸大嫂,才把白绢塞到大哥的手心里。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见大嫂受冤屈,于心不安,最终决定以死谢罪。
      众人嗟惜不已,姬少潜的确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既然他以死向大家证明杜云翩的清白,那些谋害亲夫的流言蜚语,自然是没有意义了。
      奇怪的是,得到这个结果,就连那个烈性的红衣少女也没有反对,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母亲身后,皱着眉头看着那位令她厌恶至极的大嫂接受众人的道歉,恢复音画山庄少夫人的尊荣。
      不过,站在一旁的融月倒是清楚地看见,自始至终,风华夫人都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一刻也未曾松开。
      这一切之中,仍有一个不和谐的杂音,就是姬少潜那位势利的妻子。她一口咬定大公子的死与她丈夫无关,她还疯疯癫癫地说,昨夜,她亲眼看见一个白发女子进了她丈夫的书房。
      当然,此话疯癫无理,衙门只当是这个新寡的女人受刺激过重而胡言乱语,也不去深究。

      事情至此,白绢一案算告一段落,衙门拿到了音画山庄不少孝敬,也乐得就此结案,而融月也在拜别了风华夫人之后,独自回到后院,继续过她隐居清修的生活。
      偶尔也有人想起音画山庄那两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嗟叹他们风流俊洒却英年早逝,徒留一家女眷,苦苦维持音画山庄的声名。
      但奇怪的是,此后数年,音画山庄在江湖上的声名却未见减退,反而如日中天,事实上,江南的每一宗古董琴画的交易,都是音画山庄的生意。而音画山庄杜云翩夫人的名字,也慢慢响彻了江南的商铺和客栈。
      人们说,这位青年丧夫的美丽女子,在诞下姬少白的遗腹子之后,便接替了温和稳重的风华夫人,成为音画山庄的新主母。她心思缜密,手段凌厉,无论在商界还是黑白江湖都能处事得当,八面玲珑,堪称一代女杰。
      而那条白绢的故事,连同她丈夫的死,不但早已消失在江湖人的印象里,恐怕就连杜云翩自己,心中也不再挂怀。
      下.白绢的真相
      弹指间,已过六年。
      杜云翩独自坐在前院花园的凉亭里。此时已是深秋,虽然夏日的暑气还未完全散去,晚风里也带上几丝凉意了。
      杜云翩低下头,无聊地把玩着手镯上镶嵌的那颗硕大饱满的黑珍珠。
      ——单是这颗珍珠,就抵得上江南的一座小城一年的赋税收入。
      但是,这位富可敌国的美丽女子却似乎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般幸福满足,相反,她眼中的落寞比以前更深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杜云翩抬起头,吩咐身边随侍的仆从:“你们先回去睡吧,我去看看小少爷就回房。”

      正厢房里,五岁的男孩睡得正酣,红扑扑的小脸粉嫩得让人想上去咬一口。
      杜云翩没有惊扰孩子,只是倚着窗户,脸上浮现出欣慰安详的微笑。许久以来,也只有看着天真无邪的儿子,她才能获得一丝久违的踏实和宁静。
      突然,杜云翩的微笑凝固住了。
      因为她发现,熟睡男孩的右手上,紧紧抓着一块白绢。
      ——一块她曾经随身携带的白绢。
      杜云翩霎时脸色惨白,脚尖一点,飞身向儿子身边跳去,却只觉得身子一轻,眼睛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刚才坐过的凉亭里,眼前,又是那一袭白发,融在苍白月光里,清清朗朗,亦幻亦真。
      “求求你,放过孩子。”这一次,杜云翩再也无法保持那份淡定从容,脚底一软,向融月跪了下来。
      融月转过身来,苍白无血的脸上竟盈满了笑意,只是这种恍如梦幻的笑容,比她往常的冷淡更让人心惊。
      “我没有伤害你儿子啊,我只是把当年他父亲死死抓在手上的那条白绢塞到他手里而已。”六年的光阴仿佛没有在这个白发女子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看起来几乎与当年一模一样,“我只想知道,身为人中龙凤的你,是否能真正忘记深藏心中的罪恶秘密。”
      听到儿子无恙,杜云翩的心平复了许多,沉吟了半晌,她终于低声地哀叹了一句:“不错,那条白绢上的确下了迷魂药。”说着,她抬起头来,直视融月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我猜,你在看到尸体的第一刻起,就知道少白并非不会游水,而是在水中失去知觉而溺死——因为他死态安详,并没有呛水挣扎的痛苦。”
      融月沉默着点了点头,杜云翩也没有再说话。恍惚间,杜云翩再次想起那个惊魂之日,她想起那个白衣如雪的英俊男人站在船上,紧紧拉着她的手,他们像往常一样地谈笑风生,然后他失足,落入水里。
      她想着他俊逸的容颜,他微笑的神态,还有他眼中的犹疑与迷茫。
      但杜云翩没有告诉融月,那个男人落水时,其实她开始的确想把他拉上船的,而他却用了武学内力,牢牢钳住她的手,想把她拖下水里。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水性不好,但是她自己,虽然武功高强,却是见水就晕。
      ——这点,他也是知道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他设的局。于是,她反手一弹,努力地挣开他的钳制,并把手中涂着家传迷魂散的白绢塞入他手里。
      其实,这六年来,她也是无数次地想,如果那日她心甘情愿随他落水,他最后会不会于心不忍,把她救上来?
      她不知道,因为,她最终还是不愿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她同床共枕的丈夫,她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是的,她是爱他的,因此她才那么珍惜那个与他孕育出的孩子,这些年来,对他的母亲、妹妹,她也是竭诚善待,客气恭谨。
      融月说得对,她叱咤商场江湖这些年,要说落到她头上的人命也不止一两条,但也惟有那条白绢,才如一条毒蛇,时时撕咬着她的内心。
      “也许,姬少白不会怪你。”仿佛读懂了杜云翩的心事,融月转身,也低沉地叹了一声,“就像我不怪你当年化妆成我引诱姬少潜,并使用迷心术让他写下遗书自杀,为你顶罪。——你被软禁的那七日,每个晚上我都在房顶监视你的举动。你的化妆术与迷心术可以骗过姬少潜夫妇和你门口的守卫,但对我却毫无作用。”
      杜云翩已经不再惊讶,看来,她六年前的所有举动,没有一样能逃过融月的犀利眼睛。
      “因为,你比音画山庄的那两个男人都更出色,六年前我就知道,你会给了音画山庄一个更灿烂的未来。”说着,融月眼里显出几分欣赏敬佩,但接触到杜云翩眼睛深处的黯然落寞,她却也只能叹息了,“只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杜云翩苦笑,人生苦短,欲望横流,谁又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只是,走到这一步,除了继续坚持,她早已别无选择。
      再次抬首,凉亭里,已不见那白发女子的踪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又或许,人生,本也就是一场幻梦。

      转眼,又是十年。
      十年间,风华夫人故去,芳菲小姐出嫁,但音画山庄在杜云翩的支撑下,却是越来越声名显赫了。
      不过,有一点杜云翩和风华夫人是相同的,她也吩咐,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得惊扰后院的那间小屋。
      ——传说中,住着一个永远年轻美丽的白发女子的小屋。
      不过这一日,却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徘徊在小屋的门前。当然,此时的红衣,再不似十五六岁那般鲜艳,却多了几分成熟和睿智的风韵。
      红衣女子没有敲门。她只是隔着门缝,用一种似感叹似询问的语气说道:“其实,她最终是爱大哥的吧?否则,她也没必要为音画山庄付出这么多。而你,十六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门没有开,只有轻风从门缝送出一个缥缈清冷的声音:“也许,他们本来就是彼此相爱的,只是一山不容二虎,所谓人中龙凤,也注定只是一块白绢的传说……”

      后记:
      我要虚脱了……改了N次,还是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啊……古意和推理之间,找不到平衡……
      其实这篇的文字我很用心啊……难道我天生不会写侦探?哭。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不算长……
      PS,我妹妹说,我真的不是推理的那块料,这文的看点……典型的是言情……不过,我们都喜欢融月啊,BT得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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