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冰山上司》慕鱼粥

14、工作日常

　　第二天早上起来，白景然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仅呼吸严重受阻，而且喉咙也是隐隐作痛，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知道，昨天淋雨的后果已经显现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匆吃了几口便去上班了。

　　来到公司后，在大厅遇见了孙全，孙全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她有气无力地回了一个“嗨”，然后没有心思再套近乎。

　　但是孙全却抛来了话匣子，“怎么啦，怎么感觉精神萎靡不振的？”

　　白景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回了一句“没事。”

　　“是不是刚来，工作太忙，不太适应？”孙全继续说道，“一直听说设计研发部很忙的，要不考虑来我们咨询部。”

　　白景然摆了摆手，“只是昨天淋到雨有点感冒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南一设计师那边工作太累了呢，上年招进来的小姑娘原穗穗本来是分到一组南一设计师那边的，后来干了一个月，实在受不了，哭哭唧唧地跟部长去申请调换岗位，于是就去了二组。”

　　“可以申请调换吗？”

　　“原则上是不可以的，不过你要是有点后台，这也不是不可以的。”孙全说道，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白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一脸疑惑。

　　孙全突然凑近，白景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远离，只听得他小声说道：“我可以帮你搞定。”

　　这时，白景然后背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回头察看，只见是上次在电梯口见到的那个长卷发的女生，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直接从她旁边擦身而过。

　　“怎么啦？”孙全见白景然停下来问道。

　　“她是谁？”

　　孙全往前望去，只见是原穗穗，神情变化了下后有很快恢复如初，“你们部门的原穗穗，你不认识吗？”

　　“我只知道我们是一层楼的，也没打过交道，所以不知道她具体做什么。”

　　“跟你一样，画画的。”孙全话锋一转，“哦，对了，你现在跟南一一个办公室，本来你是跟她一起个办公室的，以前是这样的，后来业务扩大分了两组后，就组员与组员一起了，方便做事。”

　　“哦，原来是这样。”白景然突然疑惑，“你是咨询部的，怎么对设计研发部的事情这么清楚？”

　　“在程序设计部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咨询部更适合自己的性格和兴趣，便去了咨询部。”孙全回答道。

　　白景然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孙全礼貌地跟一些同样也在等电梯的领导们热情地打着招呼，一派熟络的样子，随后便离开了。

　　来到办公室，南一已经在了，简单打了个招呼后，白景然习惯性地拿起水壶去往水房打水。

　　等她回来的时候，南一第一句便开口道：“是不是昨天淋雨着凉了？”

　　“啊？”白景然懵了一下。

　　“我听着你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南一回道。

　　“好像有点，不过我身体一向挺好的，放心吧，明天可能就好了。”白景然笑着说道，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开机工作。

　　南一看着白景然，大概是因为是自己的原因所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担忧，“如果实在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吧！”

　　“没事的，小感冒而已。”

　　南一看了一眼白景然，眼里流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不过白景然坚持，他也没有继续劝说，坐下来，开始一天的工作。

　　期间，白景然不停地吸着鼻涕，桌上的抽纸一张接着一张，不一会儿垃圾桶里就丢满了一箩筐。

　　南一时不时地看向白景然，不久，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白景然一只手擦着止不住的鼻涕，另一只手操作着手中的画笔，在电脑上龙飞凤舞。

　　十分钟后，南一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走到白景然身边道：“这里有感冒药和含片。”

　　白景然转头，看着桌上的感冒药，点了点头，“谢谢。”

　　南一坐到自己座位上，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但是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因为白景然始终也没有动他买来的药。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吃？”

　　“哦，我妈说吃药吃多了容易老年痴呆，而且抵抗力也会逐渐变差，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吃药，力争与病魔抗争到底。”白景然一本正经地说着。

　　看着南一略显复杂的表情，白景然看了一眼药袋子道：“当然，我会把你的药带回家的，预备着，以防万一。”

　　南一：..............

　　过了一会儿，门被扣响。

　　“进。”南一抢先一步回答道。

　　白景然看向门口，只见是上次送奶茶过来的实习生陆佳，她站在门口，目光望着南一的方向，大概是在征求南一的允许。

　　“姐姐，我想来问下，这个游戏的这里如何设计比较好？”陆佳走到白景然身边，弯腰问道。

　　白景然看了一下她抱过来的电脑屏幕，只见是一串代码............

　　明显，白景然作为原画师，对这一块是完全不懂的，“这个我不太清楚，你要不问下南设计师。”

　　陆佳望向南一，只见南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板了个脸，白景然发现这时候他连看自己的眼神都莫名有些冷，大概是自己推了个活给他，她赶紧躲避南一冷冽的目光，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对于白景然来讲，对方作为晚辈，作为来实习的新生，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指导是应该的，但是她不知道南一为什么总要拒别人于千里之外，这似乎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陆佳听完，眼里冒着星光，有些欣喜又带着畏惧地看向南一。

　　南一瞪着白景然，但是白景然像是感觉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不敢抬头看他。

　　陆佳看南一没有断然拒绝，主动跑到南一身边，娇嗔道：“师兄，就是这里，怎么设计都觉得不如人意。”

　　南一没有说话，只是在电脑上敲下了几行代码，然后将电脑还给陆佳，“好了。”

　　白景然偷偷瞥了一眼，其实讲解的时候还是挺有师父的样子的，心里不禁偷笑着。

　　“哇，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我都想了好几天了，都弄不好，你短短几分钟就好了，真是神人。”陆佳高兴得直拍手。

　　白景然抬头看了陆佳一眼，听到“师兄”这个词，难道她也是和他俩一样，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她没有多问。

　　“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问其他设计部的精通这方面的同事们也一样，我这边比较忙。”

　　陆佳脸上刚刚燃起的笑容瞬间凝滞在脸上，尴尬地不知所措。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到极点，连事外人白景然都感到满身凉意，倒吸一口凉气后破冰道：“那个……我们公司人才辈出，除了南一之外，还有好多优秀的人，请教他们也是一样的。”

　　白景然说完之后，没人回应她，最后尴尬地笑了两声后，继续低头工作。

　　“知道了。”实习生冷漠道，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内气氛依旧冰冷一片，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白景然小心呼吸着，偷偷瞥了南一，他的嘴巴抿成一条线，正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刚刚还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怎么又一下子翻脸了，要是以后自己也有问题请教他，会不会也和她一样吃闭门羹？

　　南一转头，看见白景然疑惑又呆滞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道：“天生不是当老师的料，有一个学生就够了。”

　　白景然微微侧头，睁大眼睛，回味了一下南一的话，开玩笑道：“那我还是挺幸运的，当了你唯一的一个学生，还是个跑偏了专业、门不当户不对的学生。”

　　“知道就好，知道还不赶紧开始学本门武功。”没想到的是南一居然还接了她的这个梗，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当码农，天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根基不够啊。”

　　白景然想，要是自己像你一样十项全能，也就不会只是个小助理了。

　　南一看到她像个摇头晃脑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来。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很多，白景然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呼吸都舒畅了不少。

　　中午吃饭，王媛他们坐在隔壁桌。

　　偶然听得他们聊得热火朝天，“他们设计部的部长位置不是一直空着暂由赵敏智代着吗，听说不久后要来一位新的部长呢！”

　　白景然侧头望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估计是别的部门的。她看向旁边的王媛，要是自己听见的话，她必定也听得见，果然她发现了端倪。

　　王媛脸色突变，夹菜的筷子伸到半空中也停住了。

　　两人继续聊着。

　　“你哪里听来的？”

　　“上次我去人事部送文件的时候，听到方华在打电话，隐约听见了这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设计研发部不是已经有两个组长了吗，这空降一个，哪还有他们的位置，要说有，那就只能升总部了吧！”

　　“而且其中一位年纪也大了，还是个女的，这肯定就没希望了啊。”

　　白景然有些吃惊，当事人就坐在她们后面，遑论她们尴尬，就连自己都快尴尬得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五室一厅。

　　她望过去，只见两个谈论的人十分年轻，估计是新来的，还不认识王媛或者根本没看到王媛就坐在她们身后不远处。

　　“怎么空降呢，难道不应该从我们自己内部晋升一位吗？”林琳边吃饭边说道，“我们王姐不仅学历高、资历高，而且深得人心，要说也应该是我们王姐晋升部长啊！”

　　王媛瞪了林琳一眼，林琳识相的没有继续说话。

　　倒是原穗穗抱起了不平，“可能上头觉得我们能力不够吧！毕竟地方的官哪比得上中央的官优秀呢？”

　　“能力不够？要说能力的话，我想也没人比得上南一吧！”张硕讲到。

　　“对了，南一你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吗？”王媛将话题抛向了隔壁桌的南一，她默认南一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我没听说什么。”南一淡淡回答道。

　　“你怎么会没有听说什么呢，在这之前，这设计研发部的部长之位一直听说是为你留的，要不是你以事多一直拖着，这位子早就是你的了，现在怎么突然之间要来新的部长了呢？”王媛客气道。

　　“客气了，部长的位置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白景然看向南一，听着话里的意思，怎么感觉是南一看不上这部长的位置啊，这是为什么呢，大多数人都是将晋升作为职业生涯的追求之一，升官、加薪谁不喜欢？

　　南一居然反其道而行，真是怪哉？

　　比起这个，她突然觉得拒绝实习生的请教也不是个难以理解的事情了，因为他嫌事多。

　　“南一，你都没觉得不公平吗，哪有让外来人空降做我们头头的，这不打击员工的积极性吗？”张硕义愤填膺道。

　　“小声点。”见王媛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林琳立马压低声音朝张硕说道，“内部说说就好了”。

　　“不是领导，这种事情我管不着。”南一道。

　　“南一啊，我看你还是问问上头怎么回事吧，你说这突然空降一个大兵过来算是怎么一回事吗？”

　　王媛看似好心，实则想“借刀”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相比较于比自己年轻又有能力的南一，王媛心中是没有底气的。在之前中层职位的选拔中，她比谈燕资历老，原本咨询部的现在谈燕的位置可以是她的，加上赵敏智即将面临退休，她很容易升到部长的位置。

　　但是谁叫谈燕背后人脉广、关系硬，加上老公是政府部门的大官，有了这双重保险，这位置便落到了谈燕手中。

　　虽然现在在设计研发部的位置和谈燕是平级的，但是论资历和能力，她上头永远有南一压着，按着她的性子，肯定是要去闹的。

　　但是人事部的领导却给了她一个口风，说是南一被总部看中，走是迟早的事情，甚至可能在赵部长退休之前，她一想，设计研发部的部长可比咨询部的部长有含金量多了，不仅工资高，而且话语权更重，这才消停下来，忍气吞声，卧薪尝胆。

　　但是听到要空降一个大兵，这近在眼前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她内心极其不安。

　　南一自然不会看不出王媛的心机，他没有拆穿，只是继续低头吃饭。

　　白景然小心地看了南一一眼，他还是跟往常一般，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但是在白景然看来，换做任何一个人若是看着待宰的鸭子被人抢走了，应该都不是滋味吧！于是她选择了闭口不言，默默地吃饭。

　　旁边一桌人还在开心地聊着，过了一会儿，这群人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

　　白景然跟南一也吃完了，随后离开回到办公室，一路上，白景然还是默默地跟在身后，没有任何的话语。

　　“不去休息一下吗？”前面的南一突然开口道。

　　“啊？”白景然正在想事情，没有听清南一说的话，还差一点撞了上去。

　　“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

　　“没……，没什么？”白景然只是在琢磨南一的心思，怕南一看出来，稍稍结巴了一下。

　　“我说，中午你可以去七楼的休息室休息一下。”南一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白景然犹豫了一会儿，“哦........那我去玩一会儿。”说完，她赶紧开溜。

　　乘坐电梯上到七楼后，这里人还不少，有锻炼的，有听歌的，也有进入休息室睡觉的，大家各自都在忙着坐自己的事情。

　　大概是白天工作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与唇舌，大部分人都安安静静的。

　　白景然逛了一圈，准备进入休息室眯一会儿，忽觉身体里冒出一股儿热流，完蛋，提前来了。

　　她想起自己办公室的包里带着备用的，于是匆匆下楼。

　　然而到了三楼，正准备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白景然听得出来，是南一和陆佳的声音。

　　“师兄，你知道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为了离你近一些，我努力考研，终于和你考上了同一所学校，你为什么不能考虑我一下呢？”

　　白景然听到这里仿佛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眼珠子不自觉地瞪大了一圈。

　　原来他俩认识！

　　“我一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现在我的答案跟之前的一样。”

　　“为什么，试试都不行吗？”

　　“明知道不喜欢，还要跟你在一起，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你的不负责。”

　　“我不介意，我只想试一试，不然我怕自己有遗憾。”

　　“不管你怎么想的，你实习完就离开吧！现在你可以走了，中午我要休息了。”

　　“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真的很喜欢你。”

　　“走，听不懂吗？”南一吼道，连在办公室外的白景然都被吓了一哆嗦，就在这时，陆佳夺门而出。

　　白景然躲避不及，被撞了个正着，陆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逃了开去。

　　幸好中午吃完饭，三楼人少，不然定是吸引大批吃瓜群众。

　　白景然往门里看去，正好撞上了南一的目光，尴尬之余，她迅速躲闪，战战兢兢地走进办公室，拿起包，“我来拿个东西。”随后往门外走去。

　　“把门带上。”

　　“好的。”白景然关上门，松了一口气，暗叹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