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今天和姐姐说晚安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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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执法，说起来容易，真正实践起来难度却颇有些高。
首先云栀就不是什么好钓的人。
虽然她是个圈内闻名的交际花，听上去似乎并不很难接近，但同样的，这也说明了另外一点问题，那就是荣少爷有很多的竞争对手。
假如他不出挑一些，恐怕只会淹没在云栀茫茫如海的鱼塘中，永生永世没有出头之日。
想到这里，少爷又开始咬牙。
要不是其他的鱼太不争气，他何苦还要亲自往鱼塘里跳？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问题。
荣宴并不知道他到底应该怎么钓。
荣少爷长到24岁，别说谈恋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一次。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市场不好。
荣宴家里有钱长得又好看，在上学的年纪便是女生们竞相追逐的对象，奈何他天生开窍晚，看着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从来提不起半点兴趣，只觉得她们叽叽喳喳招人烦。
欧思文和荣青山急着给他物色结婚对象，多少也有些这个因素在里头。
长辈们觉得，假如自己不帮着提点提点，自家的傻孩子这辈子怕是会直接孤独终老。
别人上赶着往前扑荣宴都没有多看过一眼，更别提自己主动了。
他思索片刻，打开手机，开始咨询万能的百度。
百度告诉他，要想钓人，就要放下尊严，早安晚安必不能少，请吃饭帮拎包也是基础操作，总之就是怎么捧着怎么来。
荣宴若有所悟，品味了片刻，又觉得不太对。
这他妈哪儿是钓人？这是舔狗。
舔是不可能舔的，少爷的尊严不允许。百度不靠谱，那就只能去问问靠谱的人了。
荣宴将目标瞄准了赵让。
赵让是他身边恋爱经验最丰富的那一个。
正是上午的工作时间，今天楼下仓库没什么活，荣宴坐在办公室里帮忙做线上客服。
他仰起脖子看了一圈，见同事们似乎都在忙自己的事，于是装模作样地开着聊天页面敲敲打打，实际却是在逼赵让传授钓人心得。
赵让头一次听见荣宴问这么稀奇的问题。
赵让：【你问这个干嘛？怎么，你爱上云栀了，打算勾引她？】
勾引确实是打算勾引，但倒不是因为爱上云栀了。
荣宴向赵让分析了一遍自己的作战思路，听得赵让啧啧称奇。
把自己假装成另外一个人去勾引自己的结婚对象，以此来达到收集对方行事作风不检点的证据的目的。
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荣宴很不耐烦：【别说废话。】
既然少爷都发话了，赵让自然是要教他的。
赵让：【你不都说了是’钓‘了吗。】
赵让：【找出最能吸引对方的东西，像鱼饵一样在对方面前晃啊晃，时间一长，对面自然就上钩了。】
比方说赵让自己，平时最喜欢撩的就是那些想要走捷径的网红或者小明星，对方的首要诉求是钱和资源，那么他只要表露出自己有钱富二代的身份，譬如开豪车接送对方几次，或者随手送点礼物，首饰包包之类的东西，就会有大把的人蜂拥而上。
荣宴似懂非懂：【所以我要给云栀买包？】
赵让服了，这他妈什么理解能力。
赵让：【陆彦文买得起什么包？】
撑死了只能买得起便利店里的早餐面包。
赵让循循善诱：【陆彦文最能吸引人的点是什么？】
荣宴说不上来。
赵让：【要我说，就是年轻。】
年轻就要发挥年轻的优势，现在不是最流行什么小奶狗吗？陆彦文比云栀小了那么多，正合适这种人设。
赵让：【‘姐姐’喊起来，有事没事对着她笑一笑，看着她的时候眼睛亮一点，最好是能有那种blinblin的感觉。】
赵让：【装纯，装纯你会不会？】
荣宴：【……】
荣宴很怀疑：【能行吗？】
现在的女孩子会喜欢这一挂的？听起来好怪。
赵让恨不得拍大腿：【小弟弟有多香你根本不懂！】
赵让：【18岁男生的XX比XX还X，这句至理名言你没听过吗？】
赵让一激动起来就有点口不择言，荣宴没看明白他手动打了一堆马赛克的那句话是什么，复制到网上查了一下，看着搜索结果陷入了沉默。
荣宴：【可我也不是18岁。】
赵让：【有什么区别，怎么你24岁是就不行了吗？】
荣宴想打人。
*
荣宴没有想到，他钓鱼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这周还没有过完，某天下午，云栀忽然在喝下午茶的休息时间宣布了一个消息：
伦敦艺术学院周六晚上要举办一个假面主题的舞会，半开放式，拿到校方发放的门票就能参加。
爱德里安教授的学生给云栀寄了8张门票，她来问问大家有没有兴趣去。
假面舞会，听起来就很有意思。感兴趣的人不少，但也有很多人周末有了别的安排，最后八张票倒是刚刚分完，没人抢，但也一张不剩。
荣宴也要了一张。
听云栀的意思，这次活动她是一定会去的，舞会这种场合，一堆人挤挤挨挨，两个人搂搂抱抱，指不定他就能留到些有力证据。
就算留不到证据也没事。
荣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那天的舞会上，云栀没有和别的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就自己上。
就按赵让教他的那种方法上。
少爷穿过人堆挤到云栀身前，伸手向她要票。
望向云栀的时候还十分刻意地眨了眨眼睛，满脸天真单纯的样子。
——这表情他这几天可是一个人偷偷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练习好多次了，如今摆起来得心应手。
云栀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手，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前几天早上她看见的一幕。
那天她端着咖啡杯去茶水间，经过陆彦文位置后面的时候，看见他正在浏览一个网页。
那网页上的字大得离谱，荣宴也没发现自己背后来了人，半点没加遮掩，于是页面上的内容全数被云栀收入眼底。
是一个问答页，问题是“怎么和比自己大的女生道晚安比较吸引人？”，答案则只有一句话。
【姐姐晚安早点睡，明天还是姐姐的小宝贝。】
此刻“小宝贝”就站在自己面前，眼含希冀地望着她。
云栀默然，抽出一张票放在他的手里，轻轻咳了一声，错开了视线。
*
周六很快到来。
商量着去假面舞会的基本上都是别墅里的人，云栀有一辆车，又去借了另外一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艺术大学赶。
学校距离造纸厂很远，几乎横跨了整个市区，几人赶到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悠扬的音乐传过门廊，在草坪上方的空气中飘荡着。
“这里环境可真好啊。”安迪从车上下来，四下观望着赞道。
艺术大学这次的手笔不是一般的大，舞会在学校最大的礼堂里举行，而外头的整片草地也同样被布置了起来，做成了一块可以自由活动的大型市集。
有不少免费或付费的小摊位，由学生们自行经营。
因为是假面舞会，百分之三十的摊位都是是兜售面具、装饰品或者一次性彩绘纹身的，剩下其他摊位则都是卖些吃食或者酒水饮料。
舞会内场必须要有面具才能进，荣宴随意逛了几个摊位，正想随便买点东西盖在脸上好进去，安迪忽然拉住了他。
荣宴：“？”
安迪：“我带了，别浪费钱。”
说着他取下自己背后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来。
打开一看，是上次发传单的时候用的那些头戴装饰。
安迪从里面挑了一个蝙蝠侠的眼罩，戴在脸上傻乐：“怎么样，帅不帅？”
说着他又找了个美队的头套想塞给荣宴。
荣宴没接，自己在袋子里翻了半晌。
最后挑了个小动物面罩。
一个白白的动物，长得很萌，耳朵很大，说不上来是兔子还是猫狗之类的东西。
有点眼熟，荣宴依稀记得自己以前在手办店里看到过，好像是个什么日本的动漫ip。
如果荣宴当时多看几眼，应该能记住这个小东西叫玉桂狗。
安迪奇道：“你居然会主动要这个？我还以为你很讨厌这种。”
上次发传单时候让Luk戴个小狗耳朵跟要他命似的，今天这个更可爱，Luk怎么忽然转性了。
荣宴把玉桂狗的面具固定在脸上，调整了一下角度，心想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现在他就是要努力卖萌。
他拉了拉安迪，想和他一起去找云栀，安迪却忽然叫了一声。
“诶？”
安迪有点兴奋地抬手，指向了不远处：“Luk，你快看！”
荣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正看见云栀和一个面孔陌生的男人走在一起。
距离很近，两人几乎肩并着肩，男人的手抬起，搭在云栀的腰间，看上去十分亲密的模样。
*
云栀原本正在一个彩绘摊位前围观。
学生摊主在前一位顾客的锁骨上行云流水般画下两朵玫瑰，红黑相间的线条在肌肤上绽放，美得艳丽彻骨。
她来了兴致，正想上前体验一下，身后却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云栀？”
是一道男声，“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中隐隐含着几分兴奋。
云栀回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她并不十分想见到的脸。
“周少。”她勾起唇角礼貌地微笑，“好巧。”
周默，临城周家的小公子，云栀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比较讨人厌的一个。
以前在临城的时候他就总爱纠缠云栀，三不五时还在微信上给她发些骚话，半夜给她发酒店定位。
云栀烦不胜烦，直接把他拉黑了，这人居然还小学生告状，去找黎曼说她高高在上看不起周家人。
黎曼说了云栀一顿，云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是没把周默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
云栀漫不经心地换了个方向，打算绕开他。
周默却并不想放她走。
他迈开两步，拦在云栀身侧：“云大小姐也来玩？他乡遇故知，我先邀请你跳支舞怎么样。”
说着他将手搭上了云栀的腰。
很普通的一个动作。
绅士些的男人一般会虚扶着，但就算直接搭上来也不算太过逾矩。可周默不仅是缆柱云栀的腰，他还伸手，有意无意地摸了两把。
这就很恶心了。
“周少，自重。”云栀不远不近地退开半步。
周默浑然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云小姐，别太矜持嘛。”
说着他又来抓云栀的胳膊。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觉得云栀很轻挑，是那种他随便勾勾手指就会跟他走的女人。
云栀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小姑娘，直接拂落周默的手，转身就走。
力道颇大，弄疼了周默，也激怒了他。
“云栀。”周默忽然加大了音量，他还是笑着，表情却有点狰狞，“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周默知道云栀和云家掰了。
云大小姐拿着一支本家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的、时刻可能倒闭的旧品牌，一个人在英国发展。
都这样了，还装什么清高？何况她从来也不是什么清高的人。
周围的人已经散开了，不远不近地将两人包围着。
虽然绝大多数人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在争吵。
或者说，单方面的责难。
“出来不就是来玩的，找谁不一样？”周默舔舔嘴唇，“云大小姐这是崇洋媚外吗，嗯？觉得外国男人比中国的更能满足你？”
云栀站在那里，表情很平静，完全没有因为周默下流的责难流露出半分慌张。
像周默这样难缠的追求者她很少遇到，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说话做事多少都会留几分脸面，鲜少有这样破罐子破摔的。
大概因为这是在国外，所以他肆无忌惮。
云栀倒是不觉得难堪——要难堪也是周默难堪，不是她。
她只觉得有些厌烦。
好好的舞会，闹成这样，回头还要消耗她的时间去和教授他们解释。
不过是被人拒绝而已，就恼羞成怒到这种地步，未免太沉不住气。
云栀瞥了周默一眼，觉得周家辉煌到他这一辈，往后多少是要败落下去了。
大概被是她毫无波澜的神色和高高在上的怜悯眼神所激怒，周默忽然间变得十分激动。
“你特么不就是个婊/.子？装什么高雅。”他咬牙，“天天在各种地方陪男人进进出出。”
他非常刻意地咬重“进进出出”四个字，露出一种满怀恶意的微笑。
“怪不得荣家的少爷一听说要和你结婚，连夜逃得人影都找不见一个。”
话音未落，一阵风从云栀身边扫过。
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响。
有人冲了上来，直接对着周默的脸狠狠就是一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今天和姐姐说晚安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