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度过》乌斯藏

10、手机里的背影

　　早上十一点，贾叶开着车来到了林染位于江市郊区的Studio。
　　这是一个娱乐行业居多的园区，林染的工作室在最里面，是一座独栋的三层小房子。贾叶在门口做过登记之后，刚一上楼就看到了小K。

　　小K引着贾叶进了会议室，里面还有负责统筹的阿料。会议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大家基本达成共识，决定这边出两个人作为志愿者去参与月底新县的活动，实际评估过后，之后再聊细节。
　　会议结束后，已经接近一点。小K已经在园区一家餐厅订好了午餐，便带着贾叶一起过去了。
　　一早上都没见到林染，贾叶正愁着怎么措辞把车钥匙给小K给，结果进隔间一抬头就见到了靠墙坐着正在点菜的林染。餐厅人不多，每一个隔间都用帘子隔着，由两排双人沙发组成。小K把林染旁边的位置让给了贾叶，自己和阿料坐在和对面。坐下的同时，贾叶也顺势把钥匙从桌子下面递给了林染。两个人心照不宣，没人提起昨晚的事情。
　　席间，小K提起：“贾老师，准备什么时候回北京？”
　　贾叶答：“估计周六日，最晚周一吧。”
　　林染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欸，那你今儿晚上有空吗？”
　　“晚上应该和合作方一起吃个饭”，贾叶回答道。
　　“啊对！”
　　小K边说边拿出一张演出票，递给贾叶，
　　“那贾老师吃完饭来看演出吧！”
　　今晚八点半，林染的“徒弟”罗斯在江市一家Live House有演出，首演。
　　贾叶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接过了票，答应了下来。

　　饭局结束已经八点了，贾叶一边打车，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下午出门前，贾叶穿了一条灰色吊带裙，上面搭了一件黑色的短袖的针织衫，看起来比较正式，她打算，如果来的及去看演出，那就把针织衫脱下来，看起来也比较适合 Live House。
　　贾叶刚上车，就接到了林染的微信， “晚上能来吗？”
　　“在车上，大概五分钟”，贾叶回复到。
　　“好，到了跟我说”。
　　贾叶刚下车准备给林染发信息，电话就打了过来。
　　“到了吗？”
　　“到了，在门口”
　　“你往右边看，有个蓝色的门。”
　　贾叶看到那扇蓝色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穿着深蓝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戴着鸭舌帽的人露出了半个头。
　　是林染。
　　林染也很快看到了贾叶，朝贾叶摆了摆手。贾叶赶紧跑过去，跟着林染进了后台。
　　林染给贾叶大致介绍了一圈人，随后她们俩便被小K给“请”上了二楼。
　　这家Live House不算大，但也有两层。办演出的时候，仅出售一层的票，二楼是封闭的。所以楼上只有林染和贾叶两个人。
　　刚坐下没两分钟，贾叶就站了起来，“林老师想喝什么？请你喝东西。”
　　“你看着来”，林染回应道。
　　不一会，贾叶端着一扎杯的啤酒和一瓶可乐回来了。
　　林染刚伸手准备去接过啤酒，就被贾叶把可乐塞到了手里。林染疑惑地看着贾叶，还不等他开口，贾叶就抢先说，
　　“我看见你车了，开车不能喝酒。”
　　林染嘴上阴阳怪气：“我可真是谢谢你”，还是乖乖的拿过了可乐。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小段时间，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欸林老师，你为什么会有徒弟啊？”
　　“害，其实不是徒弟，只是工作室签的新人，因为年纪小，嘻哈圈又爱这么说，就说是徒弟了。”
　　“年纪小？那得多小，你就不大啊。”
　　“罗斯是00后啊，可不是年纪小嘛！”
　　“天呐，那比我小八岁…”
　　“怎么，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在乎年龄的人啊？”比贾叶小五岁的林染问道。
　　“也不是在乎，就还是会很感慨，年轻真好啊。”
　　林染似乎张开嘴说了些什么，但是演出开始的声音盖了过去。罗斯和林染的风格很不一样，更偏向电子而不是嘻哈。林染靠着沙发喝着可乐，贾叶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又觉得坐着听演出很别扭，于是喝了一大口酒，走到了栏杆旁边。靠着栏杆，跟着音乐晃动。随着 BPM 越来越高，气氛也逐渐升温，越来越high，跟着楼下的观众，贾叶在楼上也蹦哒了起来。
　　林染靠着沙发，看着贾叶蹦哒的背影，偷笑着拿出手机，拍下贾叶的背影。几首歌过去，贾叶也蹦累了，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目光不经意撞上了林染。
　　贾叶向林染招手，示意一起来这儿看。而林染的眼里，只看到穿着吊带裙的贾叶，卷曲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哪怕贾叶不招手，自己似乎也已经无处可逃了。
　　贾叶刚准备拉着林染一起high，节奏却慢了下来。贾叶抓着林染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林染反手握住了贾叶的手，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舞台，不说话。
　　大概僵持了10秒，贾叶先妥协：“我去喝口酒”，挣脱开林染的手，转身走向沙发去喝酒。
　　过了一会，林染也跟着回到了沙发上。
　　“欸林老师，江市是不是菌菇特别好吃啊？好像每次来都不是季节”，贾叶为了打破尴尬，找了个奇怪的话题。
　　“对，菌菇火锅很好吃”，林染显然也意识到了刚刚的尴尬，顺着这个阶梯走了下来，算是缓解了这个尴尬。
　　演出快结束了，林染和贾叶回到了后台。林染怕一会人多不好走，自己先把车开过来，让贾叶等下出来。贾叶便在后台和大家聊天，罗斯也结束了舞台回到了后台，贾叶过去恭喜他演出成功，一边聊起了演出。她说喜欢第二首，很有 New Order 的感觉，罗斯也一下子有了兴趣，因为自己最喜欢的乐队就是New Order！
　　聊开心了之后，罗斯和贾叶互换了微信还拍了合影，刚拍完，小K就推门进入后台，边笑边说，“林老师又被粉丝认出来了，外面缠着合影呢。”
　　贾叶心里想，“那就晚点再出去好了，别给林染惹麻烦”。
　　又和罗斯聊了几句，罗斯小K便招呼大家一起留影，刚拍完，贾叶就收到林染的微信：“不打算回家吗？”贾叶赶紧和大家道别，一出蓝色的门，就看见斜前方林染的车靠在路边打着双闪。
　　“对不起对不起，听说你被粉丝围住了，以为还要很久呢。”
　　“呵呵，要不是你喝酒了，今天这司机非你当不可。”林染不愤地说。
　　贾叶赶紧顺顺毛：“林老师辛苦了，林老师这么大的腕儿还亲自送我，我实在与有荣焉。”
　　林染被逗笑，两人说说笑笑的开到了酒店楼下。
　　停好车之后，林染突然问：“你明天干嘛？”
　　“明天合作伙伴那边有个团建，要去河上漂流，怎么啦？”
　　“晚上呢？”
　　“晚上没有安排啊，有演出吗？”
　　“那明天去吃菌菇火锅，再不去就过季了。”
　　“哇，啊？哦好啊”，贾叶迟疑了一下，但眼神里冒着吃货的光芒。
　　“6点，我来接你” 说罢，贾叶赶紧道谢，下车回酒店了。

　　林染看着贾叶进去，没急着开走，而是给自己从小吃到大的那家菌菇火锅店老板打了电话，订好了位置，当然，还因为太晚了被教育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