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人鱼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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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钧盯着手上费格斯传来的资料，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在他派费格斯去查研究所的事情时，没有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人鱼研究所会需要那么复杂和高等级的权限。
意识到不对劲后，贺临钧就让费格斯暂停了对研究所的调查。此刻，他看着手上一沓方便销毁的纸质资料，陷入了沉思。
资料前几页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内容，简单到会让人怀疑费格斯的办事效率。
——关于人鱼研究所的研究工作、近几年所饲养的人鱼资料，还有经费申请和各类看起来无关痛痒的东西。
贺临钧再往下翻了一页，就是他叮嘱费格斯专门找来的陈璧的资料。
纸质资料卡上，还附带了一张证件照。相片上是张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鹅蛋脸，杏仁眼，明明是看起来偏稚嫩的长相，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一架，到显出几分清冷来。
贺临钧又想起那天晚上余戈听到这名字的失态，盯着那张薄纸细细地看。
从拥有帝国顶尖生物医学专业的波特兰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了人鱼研究所，在大学和研究生期间的履历也相当漂亮，父母都是帝国子民，从小在主星长大，人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算得上一帆风顺。
——除了最后那行字。
“因盗窃研究所重要资料给敌对星系，被研究所除名。”
贺临钧的手指在最后那行字上无意识地敲了敲，陈璧的社会关系干净，从哪里看都是一个标准的乖乖牌，他实在不明白对方有什么动机会去做出盗取资料、叛逃帝国这类事。
纸质资料上还带着七零八碎的录像，包括但不限于，陈璧被端着粒子枪的士兵轰出隔离门、黑屏里的监控屏幕、以及一大滩的血迹。
最后还附带着一份星际通缉令。
无不清楚明白的写明了对方就是因为窃取资料才被研究所除名这个事实，贺临钧却总觉得这之间另有隐情。
他把陈璧的资料放到一边，忽视了心中的怪异感，继续去看剩下的资料。
人鱼研究所不是帝国最大的研究所，比起机甲能源和各类营养能量研究所，人鱼研究所的顺位要再往后排些。但他却是整个星系最受人关注的研究所之一，原因除了有里面那些漂亮的人鱼外，跟外面时刻关注着这些能缓解将军们精神力暴动的高层也有关。
人鱼的歌声和强大的精神力安抚能力，能够抚平一个高等级将军的精神力暴动，随着人鱼等级的提升，能够治疗的将军的级别也就越高。而在机甲战斗频繁的军队，几乎每个优秀的将领都面临这精神力暴动的问题。
因此，大部分人都会关注人鱼研究所，等待培养出的新人鱼要如何分配。
毕竟没有人喜欢精神力暴动的感觉。
按理来说，这是个非常透明且的研究所，他们的目的简单又纯粹——甚至说难听点，跟农场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会需要如此高得权限？
贺临钧一张一张的看下去，在看到人鱼研究所的经费披报时，他突然明白那一直围绕在心头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的。
那本来是个平平无奇的数据，到了大部分人都只看一眼就会忘记。
要不是贺临钧为了第五军团的机甲供应跟机甲研究所有合作和联系的话，他也不会注意到，去年研究所报批的经费竟然跟机甲能源研究员的只差了两百万星币。
一个培养人鱼的、在众多研究所云集的赛因斯区只能拥有一小块的地皮的研究所，为什么会申请如此高昂的费用？
他在看到陈璧的资料，才明白自己在奇怪什么。
人鱼的能力在星际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其他的星系的联邦都有公然拍卖人鱼的卖场。在这种情况下，那研究所里会有什么样的资料，重要到可以给里面的研究人员定下“叛逃”罪，这一可以被处决的罪行？
又有什么资料，值得为了他不惜对一个研究员下星际通缉令？
贺临钧盯着那几份资料半晌，联系了李执。
第六军团跟第五军团总部离得并不远，李执担心终端里说出问题，最终还是亲自来了一趟。
“人鱼研究所的事我查到了新东西。”李执少见的穿了军装，深色的军服一套，让他张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乖戾阴沉的脸上竟然也显出了几分正气来。
“虽然宝贝没有明说，但我猜他在研究所里跟余戈是一个培养区的——或者说，他跟余戈实在研究所里认识的”他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说道，把薄薄的一片纸扔给了贺临钧，“但是人鱼研究所的每一个人鱼的离开都是有明确编号和归属的，余戈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也是为什么贺临钧在荒星的时候没有怀疑过余戈出自研究所的原因，研究所的人鱼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且培养和离开都在研究所有严格的备案，而贺临钧，从没有见过那张脸。
“你那么确定？”贺临钧问道。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但我敢肯定，他跟余戈，只会在研究所里认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李执那双铁灰色的眼睛暗了暗。
“而且查到，研究所在宝贝被我领走那段时间，有过一次非常大的数据清理和人员整理，有可能是那个时候彻底删除了余戈的资料。”他往待客室的沙发上一坐，两条修长的腿交叠起来。
下巴一台，示意对方去看那份资料。
贺临钧飞快地看了一眼，就在他面前坐下了。
“人员清理应该跟这个人有关，”他把那张薄薄的资料用手指摁着，朝李执推了过去。
“陈—璧—”依在沙发上的男人接过资料，把那两个字停在嘴边打转。
他那双吊梢眼本就邪性，此刻这么专注的盯着一份资料，更让人欧谢汗毛直竖。
“对，”贺临钧顿了顿，说道，“星级通缉令已经被撤回，她存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可以透过他查到同一个时间段被驱逐出研究所的员工，或者是那次大规模的数据清理，应该都跟陈璧有关。”
“我的军团常年在外，对帝国各方面——尤其是警局案件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可能要麻烦李将军了。”
他这话说得倒也不假，第五军团常年外出作战，在帝国的势力并不雄厚，很多事情还是李执做起来方便。
——这也是贺临钧为什么会选李执的原因。
“行，那我就看看陈璧的社会关系，和跟他同批的研究员把。”这件事儿并不好办，李执却答应的很利落。
“多谢。”贺临钧道了个谢，并没有像他透露陈璧可能活着的事情。
一方面他不能确定此陈璧是否为彼陈璧，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李执知道后直接去找陈璧。
如果这个陈璧就是唐重阳喜欢的那个陈璧，唐重阳是绝对不会允许对方重新再踏进帝国这些稀巴烂的事儿里的。
而且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惊扰到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陈璧和唐重阳。
“不必，以后合作的地方估计不会少。”李执笑了笑，不知从哪摸出来了个军用求生点火器，把那些薄薄的纸质资料烧成了灰。
那些资料本来就不是防水火纸质的，相当易燃。几乎顷刻间就别烧成了几缕灰色的风。
“走了。”李执摆摆手，离开了会客室。
贺临钧却仍坐在会客室，盯着那抹浅灰色，不知道在些什么。
直到终端上的一声振动把他唤醒，贺临钧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个坐在机甲训练营的小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堆龙区著名的夜景一条街的酒吧去了。
那是堆龙区大学城附近比较有名的一家酒吧——贺临钧在大学时那里就已经成为附近大学生的猎艳胜地了。
那家酒吧装修的很漂亮，价格也算不得昂贵，酒水从低到高样样俱全，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家酒吧的很多工作人员，都是非人类种族的，给种各样玩的开的外星系生物都会来着消遣，一时兴起找一个外星种族的玩一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因此，它在学生间声名远扬，
——甚至连最著名的三好学生贺临钧都听过他的名字。
他从沙发站起身，眉毛皱得死紧。
而此刻的余戈，正坐在酒吧的卡座上，一边欣赏萨卡威族的舞蹈，一边大声的命令对面的两人继续喝。
林光和余星驰明显也玩得上头了，并不劝阻，搂着余戈的肩膀一大口一大口的往下灌。
他两本意其实并不是想把余戈灌醉，只是带他来酒吧玩玩，结果万万没想到，余戈的好吃对液体也成立，此刻对各类酒水产生了强大的好奇心，差点把他两灌倒。
余戈此刻也显的比平日里更好亲近些，三人勾肩搭背，倒看起来真像关系亲密的好哥们了。
“小余戈，哥没骗你吧，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余星驰的胳膊肘往下一压，余戈别他压得往前扑了点，从他的手下逃开，还盯着那几瓶酒，这个好喝。这个，不好喝。
他点来点去，不知道设么时候点到一个黑色的大酒瓶。
这个好喝。
余戈一指，才发现酒瓶不是硬的，而是软的，他抬头一看，恍恍惚惚看见酒瓶子上竟然出现了贺临钧的脸。
“贺临钧？”
他这疑问句一出，剩下两人喝得晕乎乎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再往旁边一看，两人登时就醒了一大半，立刻原地站好，哆哆嗦嗦敬了个礼。
贺将军！
——在他们面前，正站着脸色漆黑的贺临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人鱼研究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