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踢刀子的第二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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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侦探社。
胖达坐在待客室的沙发上，原本露棉花的口子被歪七扭八的缝住，毛茸茸的身子占了大半边，对面的是穿着沙色风衣的红褐发的男人。
“也就是说，原本观察到的咒灵只是三级，结果预估错误，实际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是么？”织田作之助说道。
胖达小眼睛一眨：“唔嗯，观察结果出现偏差倒也不是稀奇事，但是这次相差的有点离谱，一个二级和两个二级相差还是很大的，残秽也不同。”
织田作之助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那两个二级是后来出现的，人为？”
"嘛，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观察到明显的残秽，而且……”胖达不只想到了什么，幽幽的说道：“能够造成‘人为’的家伙已经死了呢。”
百鬼夜行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咔哒——”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禅院真希一脸飘忽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如沐春风的与谢野晶子。
“喔，真希，伤全部都好了呢！”胖达朝她挥了挥爪。
原本一身伤的少女，此时浑身上下连个疤都没有。
然而禅院真希却是幽幽地看向胖达，眼镜反射出阴森森的白光：“你怎么就不是人呢？”
胖达：？？
他耳朵一动：“……可我就是可爱的熊猫哦？”
禅院真希：“啧。”
那无形之中溢出来的黑气让熊猫冷不丁打了个战。
禅院真希斜了他一眼，转而问道：“忧太和棘呢？好慢。”
“哦，新田小姐和那位国木田先生一起去接他们了。”
禅院真希微微眯起眼，有些恶劣地想着要不要让他们受点伤来。
让他们也来切身体会一下，这彻骨铭心。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低声道：“好重的杀气。”
胖达心有戚戚：“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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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x2
乙骨忧太和狗卷棘一前一后的打了个喷嚏，皆背后发凉。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坏话啊。”乙骨忧太将卷起的袖子拉下来说道，原本与众不同的白色小现在也换回了黑色。
“唔。”狗卷棘点头，嘴里含着润喉糖。
不过两人很快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将目光投在面前。
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男女老少皆有，这是狗卷棘的咒言效果。
粗略数有十五六个人，每个的眼下皆是一片青黑，面容消瘦，像是熬了十几天的夜一样。
造成他们这种情况的当然不是熬夜。
长期被咒灵缠上的人，精气神消耗的速度是常人的数倍。
这些人显然属于后者。
“我记得五条老师说过，咒灵一般只会附着在人身上汲取负面情绪，在成长了之后就会离开人体在人流量多的地方筑巢或者结群。”他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个孩子，有些忧虑的说道，“可是这种情况……根本就像是被‘附身’了吧。”
他不禁回忆起刚才心惊肉跳的情景。
被咒灵包裹住全身的人，无力的发出一声声呜咽，被咒灵那堆叠的躯体包裹着，几乎看不出人型。
如果不是一个小孩的哭声，他差点就将刀挥出去，把他们当做咒灵祓除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啊……
确认了这些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厥，乙骨忧太拿出手机，通知了在外等候的‘窗’的成员。
外面的路障还没有去除，外面隐隐传来警察和群众的声音，不多时，窗的人便来将这些昏迷的人抬上了车，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没用救护车。
“也不知道真希同学他们怎么样。”乙骨忧太有些担忧道。
“金枪鱼。”狗卷棘清了一下嗓子，将手机举起来给他看。
乙骨忧太扫了一眼，微微一愣：“没有事了啊……可是为什么要我们受点伤？”
好怪的要求哦。
狗卷棘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然后他举起手，比了一个叉：“木鱼花。”
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照做。
否则会变的不幸。
更何况，就算受了伤，乙骨忧太也会用反转术式来治疗的。
就在两人对着这个莫名的短线严阵以待的时候，乙骨忧太的手机微微一震。
“啊，窗那边发来真希同学他们的任务情况了。”乙骨忧太看了眼说道，往下划了划，眉头逐渐隆起：“咒灵预估错误……？”
“金枪鱼。”狗卷棘突然抬手，指了指外面。
围着的路障被外面的警察移开了一部分，辅助监督快步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面容严肃的金发男人。
新田明见他们没有受伤，微微送了口气。
她侧了侧身，中规中矩的说道：“这位是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国木田先生。”
那男人上前一步：“初次见面，我是国木田独步。”
“啊……您好，我是乙骨忧太，这位是狗卷棘。”
国木田独步点点头，直接进入了正题：“那么我就直说了。”
“今日横滨频繁出现咒灵，比往常的频率足足高了有四倍，根据观测部门‘窗’的数据，相同的事件在近半年来也只在东京的米花町。”
新田明接着道：“根据在米花町记录到的残秽还有近两天横滨出现的咒灵，发现其中有部分残秽重合，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乙骨忧太道：“是人为？”
“不排除这个可能。”新田明说道：“如果不是那个能够操控咒灵的人已经……我们都快要以为是他做的了。”
两人自然知道她说的操控咒灵的人是谁。
已经被乙骨忧太打败的夏油杰，现已死亡。
乙骨忧太有些犹豫道：“那……这个残秽是……？”
新田明微微摇摇头：“没有登记过的咒力，应该是没有被登记过的诅咒师。”
“根据残秽，还存在一个可能性。”新田明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调一张图片，递给他们。
“明太子！金枪鱼！”狗卷棘忽然瞪大了眼睛。
“诶？狗卷同学？”乙骨忧太疑惑对方的反应。
白发少年紫灰色的眼睛瞪大，面容严峻的可怕。
乙骨忧太见状，重新将视线投向手机上的图片。
那是一根紫红色的手指，已经干枯到好似枯木一样的程度，上面贴着符纸。
旁边的备注是：两面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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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泷宅。
头一天说完御守，第二天大家就都戴上了，包括织田作家的五个小孩。
天野秋实趁着空闲的时间和三轮霞通了电话，询问了横滨内咒灵的事情。
对方虽然还没有正式入学咒术学校，但她口中的日下部先生已经教给她了一些自保的能力，也让她了解了一些咒灵的事情，对于横滨的异常状况也知道一些，在得知天野秋实就在横滨之后，便倒豆子一样的告诉了她。
“东京高专那便大部分的人在一周前就都被派遣去了横滨，其中有很厉害的咒术师，还有……那位五条先生也会过去。”
“有他们在，很快就会解决的，前辈也别太担心，平时带好御守就好。”三轮霞说道。
天野秋实也稍稍放了心，将日暮神社的御守贴身携带着。
正如同三轮霞所说的那昂 ‘禁足’的时间只维持了两天，新闻上说已经撤掉了所有的路障。
天野秋实和真菰也马上要开学了。
两人早早的订好了回去的票，也提前一步收拾了行李，来时空了一大半的箱子，现在也塞得满满当当的。
天野秋实轻点了一下要带的东西，转头朝真菰喊道：“真菰，还有需要补充的东西吗？”
真菰蹲在行李箱前，想了想，说道：“我没有了，你呢？”
“唔……我想去买点保养刀的东西。”天野秋实说道。
东京的屋子里还有一把疑似咒具的刀呢。
“保养刀啊……要去钢铁冢先生那里吗？”
“嗯，过去看看，我记得上次送木剑的时候又看到过。”她说着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钱包，“我很快回来，要卖点菜什么的吗？”
真菰转身打开冰箱瞅了一眼：“唔，鸡蛋和秋葵。”
“你可以直接说想吃厚蛋烧的。”
“嘿嘿，快去啦，记得带围巾，这两天降温的蛮厉害。”
“好的。”天野秋实拿下衣帽架上的围巾，换了鞋：“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路障去除之后，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天有些阴沉沉的，过完年之后，温度一天比一天低，倒也能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不需要绕小路，天野秋实很快来到了钢铁冢的店。
“刀？你是说刀？太刀？不是竹刀木刀？！”钢铁冢萤听了天野秋实所需要的，当即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身子都快从收银台探出来了。
“啊……是……是太刀？”
“那你是找对人了少女！！”
“……哈？”
谈及刀的护理，钢铁冢先生一下子变得十分热情，十分细致的问了天野秋实她手中那把刀的情况，恨不得让她交代出这把刀的生平来。
好不容易在倾山倒海一般的科普中艰难的买到了刀剑护理套，天野秋实忙不迭告别了对方。
买护理用具也不是她一时兴起，只是为了能做个打算。
‘潮生’是一把咒具，曾经一度流落于黑市，在各个买家之间来回流转，其源头也很难找到。
她看不到诅咒，虽然有御守傍身，但终究没有多少安全感。
当然她也没有自大到去杠咒灵。
保养‘潮生’也算是图个保障，求个心理安慰。
唔……还是找个机会让三轮霞帮忙看一看？
天野秋实将这个想法埋在心底。
买好了需要的护理用具，还有钢铁冢莹硬塞的手写说明书，天野秋实拐了个道，朝另一条街走去。
还要去一趟超市，卖鸡蛋和秋葵。
家附近的超市没有开门，只能道稍微远一点的另一家地下超市去买，那边靠近商业街，人流量更多一些。
商业街也是被封过路障的，然而在去掉路障之后，这里也没有因为封闭而使得人流量减少。
习惯在这方面多少还是有些可怕的，尤其是对于横滨人来说。
天野秋实寄存好工具，轻车熟的来到鲜蔬区，没花几分钟称好了需要的秋葵和鸡蛋。
队伍很长，耳边也是一片嘈杂。
天野秋实望着面前的长队，心下微微有些烦躁。
还要等好久……
队伍前行的速度如同蜗牛一样，莫名的浮躁逐渐爬上了她的心头。
她低垂着头，眼镜微微反射出白光，遮住了那双带有阴霾的琥珀色眼睛。
忽然，收银处传来了一阵骚动——
“我说你就是给我算错了吧！怎么可能这么贵？你给我重新扫一遍！”一个尖锐的女声穿破了空气传出很远。
“没有错误，这是电脑计算，怎么可能会出错？而且您买的东西本来就多，重新扫一遍会花很多时间啊。”
“我不管！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多扫了？给我重新算！别想在我这里耍花招！”
“诶你这人……”
身后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啊？队伍怎么不动了？能不能快一点。”
“前面吵起来了……啧真麻烦，很浪费时间诶，要赶不上做饭了啊。”
好吵……
“喂！搞什么？！能不能快一点？后面还有人排队诶！”
好吵……
天野秋实皱起眉毛，心下烦躁越积越多。
“那个大妈不是没事找事嘛……吼那么大声。”
你的声音也不小啊……
“喂！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果然还是投诉吧，看那个收银员年纪也不大嘛，真是的。”
所有声音交织成一片，好似催命曲一样一下一下的扎着大脑。
一个微弱的声音穿透了空气，钻进天野秋实的耳朵里
——“不要给人添麻烦啊。”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蓦的瞪大，少女的呼吸猛然一滞。
她几乎立刻从围巾下面扯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绳，将其拽了下来。
小小的御守被她仅仅捏在手里。
一股微不可查的的暖流从御守中流淌出来，
她清晰的感觉到，心中那层烦躁的怒火逐渐熄灭了。
“呼……”天野秋实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琥珀色的瞳眸一片清明，将眼前混乱的场面映入眼底。
——不对劲。
她不是个易怒的人，刚才的烦躁很突然。
喧闹还在继续，眼看着有愈演愈乱的趋势——每个人都目眦欲裂，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宣泄出来，紧握的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不对劲！
是诅——
“扑——呜啊！”腿上突然被撞了一下，天野秋实险些没稳住重心。
她迅速转过头，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深蓝色的眼睛。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影像强势的钻入了大脑——
超市内一片狼藉，商品撒了一地，没有结账的蔬菜被踩的稀烂。
血液溅在天花板上，扭曲的怪物匍匐在上面，扭曲的四肢在空气中挥舞着。
小女孩头发散乱，满脸泪痕。
【“哥哥……哥哥你在哪……”】
【“别……别过来！”】
天花板裂开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突然崩裂——
【“啊啊啊啊——！！”】
【“由夏！！”】
——视野陷入一片黑红。
“天野姐姐！”
清脆的童声闯入大脑，敲碎了混乱的影像。
天野秋实猛然回神。
幸村由夏眨眨眼，天真的看着她：“姐姐怎么发呆呀？”她说道，“对不起姐姐，我刚才不小心跑太快，撞到你了。”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仿佛将嘈杂隔绝了出去。
“啊……是由夏啊。”天野秋实轻声道，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姐姐刚才在想事情，你也来买东西吗？”
平静的声音之下藏着的是剧烈跳动的心脏。
幸村由夏毫无所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和哥哥来的！”
她说着扫视一圈，老神在在的叹了口气：“唉，大人们真是太吵了。”
“是呢……”天野秋实努力平复了心跳，手有些哆嗦的伸进口袋，一边说道：“怎么没跟着你哥哥？人太多了，小心别走丢。"
幸村由夏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下笑出声：“天野姐姐真是的，哥哥就在我旁边啊！”
“……诶？”天野秋实有些迟钝的抬起头，对上了幸村精市的视线。
幸村精市冲她一点头，打招呼道：“好巧，天野桑。”
“啊……幸村君。”天野秋实愣愣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
幸村精市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认真的看了她一会，才开口道：“天野桑，你的脸色很不好。”
“诶……是呢，天野姐姐生病了么？”幸村由夏也注意到了对方有些苍白的脸色。
天野秋实眨了眨眼，垂眸看向幸村由夏。
——脑海中的画面再次浮现上来。
幸村精市微微眯起眼，见对方还有呆愣，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见眼前的少女忽然上前一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满是严肃。
“幸村，现在立刻带妹妹走。”她压低了声音，每个发音都盛着严肃。
幸村精市微微蹙眉：“什么？”
天野秋实几乎低吼出来：“不想让你妹妹死的话就立刻、带她走！”
幸村精市脸上礼貌性的笑终于消失，微微蹙眉看着眼前气势突变的天野秋实：“天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脸色变得焦急起来，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嘴却不停道：“听着——这里马上要出事了，你们出去后，立刻找最近的神社，我记得是……千叶神社在附近，有什么问题去问锖兔哥，现在没什么时间给你解释——”
天野秋实说着忽然抓住了幸村精市的胳膊，沉声道：“算我求你，信我一次。”
由夏有些怯怯的抬头，看着天野秋实：“天野……姐姐？”
幸村精市定定的看了她几秒。
“那你呢？”
“我可以自保。”
“……”
幸村精市抿了抿唇，转身将手中的购物篮放到一边的展柜上，转身牵起由夏的手，低声道：“由夏，我们下次再来买零食，嗯？”
天野秋实松了口气。
由夏很懂事，只是抱怨了两声。
幸村精市深深的看了眼天野秋实：“你自己小心。”
天野秋实目送他们从门口出去。
刚才碰到幸村精市，没有影像。
她捏着御守，队伍的争吵还在继续。
拿出手机，迅速划到一个号码，迅速编辑了一条讯息发送后，按下拨通——
【莫西莫西，这里是五条——】那边传来拖长了的声音。
天野秋实深吸一口气：“五条先生，我是天野。”
“很抱歉打扰您，刚才给您发了一条定位，这里马上会出现咒灵。”
她快速的将看到的残缺影像给对方描述了一遍
那便沉默了一下，几秒后，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嘞——我的学生马上到。】
天野秋实的心倏的落了一半。
她还记得事发时候的位置，就在前面堆叠的货篮，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踢刀子的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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