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Recognize love when you hear it ...
-
“……喂，你其实是这么容易笑起来的人吗？”
金城枫有些无语的看着正坐在他房间的床上、无意识般地维持着一如既往的矜雅姿态，但却根本掩不住、也止不住轻笑的少女。
“没什么，只是觉得……”
慈光寺见遥头脑中不断回放刚才金城枫努力想发出日语没有的“r”音节时那副认真又炸毛的样子。向来强势而又拽到不行的人，那种时候却偏偏显得过分乖了，让慈光寺见遥被一种巨大的反差感击中。
好像一种什么桀骜不驯的小兽，甘愿收起了自己的爪子，愿意低头学着怎么被主人顺毛一样……
——他学英语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就是预感到慈光寺见遥嘴里接下来吐不出什么让他神清气爽的话来，金城枫才先一步没好气的说道：“你无聊的话，就出去陪奶奶和那些小鬼玩。”
闻言，慈光寺见遥却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
“可我刚答应要教你英语的。”
“原——本就没人拜托你吧？”
金城枫也觉得自己不太适应这种状况。这种……仿佛在某人面前袒无遮拦般暴露自己柔软的状况。
“反正不去管它，总成绩最后也能达到学校允许体育社团额外加训的范畴。我只要这样就够了。”
慈光寺见遥之前就了解过，金城枫成绩其实很不错，但那时她还以为这只是与他在各种方面的好胜心有关。但事实上……金城枫其实更愿意将多余的事只做到点到为止。他在这些方面就是这么理性到骇人，维持成绩，也只是为了得到加训许可。
须田东这所私立名校偏差值在整个关东也算数一数二，为体育社团加训方面划下的高要求也可想而知。所以慈光寺见遥没想到的是——金城枫在总成绩排名那么不错的前提下，竟然是极为偏科的。
不是那种男生常见的问题，擅长理科的同时他历史学科什么的反倒也过得去，因为金城枫这种既专注又沉得下心勤恳训练的人总是也杀得下心去背东西的。可是，他却唯独怎么也学不好外语。
外语是唯一让他烦到都不想再多管的短板。
“虽然是这样，但枫的话……外语能学还是想要学好的吧。”毕竟对于他们这种要满世界地各种比赛的人来说，学校的这些东西，反而就英语最实用。
“那又能怎么办，我可没那个精力。”
金城枫当然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从前听我妈妈讲过一个笑话。”
说着莫名话语的慈光寺见遥，却偏偏又是一幅正经到不行的表情。金城枫觉得自己都快要习惯了。
“……哦。”
他淡淡的回了一声，等着下文。
“她那时候还在早大读语言专业。学校里一个金融科的英国留学生跟班里一个女生闹分手，那对情侣交往了整整三年，最后分手的理由是……”
慈光寺见遥试图学习小时候慈光寺夕子给她讲这个被她称之为“笑话”的故事时的腔调——
“我爱你。”
空气凝滞一瞬。
“可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想学英语。”
她卖力地表演了这一下，可面前的人却没笑。
金城枫用一双显得冷峻的眸静静地注视面前此时几乎憨得冒傻气的少女，明金色的锐利眸光不动声色，隐晦地带着蛰伏的侵略气息。但下午橙黄的阳光太温暖，让所有的危险意味仿佛都融化，只剩下他搭在桌面上的手指发出若有若无的敲击声……
他想起少女抓住他手腕时的力度，而他的指尖仿佛也尚且残留着那冰凉肌肤不可思议的细腻触感。
但他却近乎冷静地感受着身体里横冲直撞的躁动。因为与其说冷静，或许“放任”也合适。在慈光寺见遥面前，金城枫的血液仿佛总能一半沸腾，一半冷却，沸腾得直到紊乱，而冷却得可以径直碎裂。
他就这么无法自控地恍惚回味……
她在自己面前无意言说，却犹如突如其来的人文启蒙般的、那“爱”的发音。
——嘁，真是恶俗。
结果他这看来不还是没脱离单纯的年代吗？
少年不禁在心中如此恶嘲的喟叹自己。
下午四点多，风格过分彰显了主人一贯硬派简约作风的男生卧室里，高中生的少年男女一时沉默无语，但主导权却仿佛在竞争性地激烈暗涌流动。哪怕迟钝如慈光寺见遥，也多少察觉到氛围中萦绕的那一分微妙，所以接下来她不禁放缓语气……
“我的意思是，身边有个潜移默化的语境对象还是很有用的，你把我当成那样就好。”
与那笑话的主人公不同，她心甘情愿。
只是话音刚落下，金城枫的脸色却冷了起来。
“你这算是在让人利用自己吗？”
他声音硬邦邦的，让慈光寺见遥有些无措。
“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虽然难以启齿，但慈光寺见遥还是选择说出了口。而且才一说起，她便已经有几分愧疚。
连称呼一时都心神不宁地改换回去。
“那个时候，我说想要为金城同学跳舞……其实在那之后，我就好像擅自把金城同学当做灵感缪斯一样的存在了。”在金城枫面前如此语音艰涩而又认真地说着的少女，似乎是真的苦恼极了。
毕竟她忍不住想要更接近他，了解他，可曾经相当单纯的这些想法，如今却都显得目的性起来。
所以她很矛盾，唯一想到的办法就只有……
“是我先自私地把金城同学当做了工具……所以我希望能在某个方面帮上金城同学的忙。”
那双瑰紫眼眸中的执著，简直快要刺痛金城枫。她的这种理由，倒的确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那还真是荣幸啊。”
金城枫还是那副玩味的语气。
可片刻后，他的声音却微微低了下来。
“我还没无聊到这种事也要介意。”
几分别扭，几分无所谓，又几分甚至称得上宠溺般的无奈。毕竟如果非要计较，那他才已经利用她好些年了吧？
可慈光寺见遥却会为这种事就如此烦恼。
“就像你不介意。”
——甚至那么心甘情愿地，说想要被我利用。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Recognize love when you hear it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