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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云玘让解水去找太医来给金桃瞧瞧。

      金桃是解水从背后用手刀劈晕的,可他明知故问:“金桃姑娘生病了?”

      云玘嗯一声,算是默认。

      解水往外退,一抬眼,就见公主俯下身子,拔掉了那婢子脑后戳着耳朵的发钗,还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不由在心里嘟囔,一个婢子,也值当公主如此对待。

      太医以为公主染恙,匆匆赶来,及至发现患病的是公主侍女,才松了口气。

      一搭脉,太医陡然沉默。

      解水殷切地问:“金桃姑娘没事吧?”

      “脉象沉稳有力,比你健康。”太医利落收起脉枕,“她只是睡着了。”

      他背着药箱起身,“你这小公公,下次传话先说清楚病人是谁。”

      解水装傻,憨笑着送太医出去,返回来对在另一座屏风后落座的云玘说:“殿下,太医说金桃姑娘身子无碍,只是睡着了。”

      云玘撑额坐在贵妃榻上,锦缎似的黑发垂泻在身侧。

      闻言,她点点头:“知道了,你退下吧。”

      解水退到帐外,憋红的脸叫夜风一吹,才觉得有几分舒爽。

      不行不行,他得跟郎君说说,这假太监他不能再扮下去了。

      公主以为他是真的阉人,不把他当男人看,在他面前随性极了。

      可他自己清楚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呀。

      而且,因着太监身份,他在公主内帷来去自如,若有朝一日公主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的眼睛还能要么?

      解水越想越后怕,打着激灵,连滚带爬冲进解桓帐内,“郎郎郎——郎君!”

      “郎,君?”

      解水看看坐在案几边写信的解桓,不解冲一旁待命状态的解风使个眼色。

      “怎么了?”

      解风摇头,“郎君只让我等着。”

      解桓搁笔,将信纸折叠,取出印章盖在封口处。

      “郎君是给家里写信么?”解水悄悄问解风。

      解风再次摇头,“不知道,但郎君写了两封信。”

      家信,盖私章就行了。

      可解水看得分明,其中一封信,郎君盖的是官家的章。

      是要呈给皇帝的信么?他在心里嘀咕。

      解桓头也不抬,吩咐道:“明日送亲的人会启程回都,你们都准备一下。”

      “总算要走了,”解水喜孜孜,“属下终于可以不用扮太监了,这几天弯腰驼背装公公样,属下平白矮了解风一个头。”

      “谁说你们要走了?”解桓撩起眼睫,乌黑的瞳仁里一片漠然。

      解水瞠目,“郎君刚才不是说明日启程回都,让我们准备一下吗?”

      解桓把写好的信塞进怀里,站起来:“我说你们都准备一下,留在这里。”

      “啊?”解水不明白,“郎君,为什么呀?”

      “公主不肯走。”解风已从解桓的态度中猜出了事实,“郎君是想让我们暂且留在此地看顾公主?”

      “公主怎么想的?她都知道昨儿那傻大个不是真的野利王了,她干嘛不走?”解水的嘴比脑子快,他咂摸半晌,忽道,“噢,属下明白了,公主一定是为了未被归还的边城三镇才委曲求全的。”

      解风:“郎君,真正的野利王下落不明,若他回来怎么办?属下和解水的身份,都不可能时刻守在公主身边。”

      真正的野利王,传闻中,他的性情凶狠残忍,堪比豺狼虎豹。

      公主用来对付昨日那个冒牌货的闺阁伎俩,不知道能生效几次?

      解桓拧了拧浓秀的长眉,继而不知想到什么,缓缓展颜。

      “我大概知道他会在哪里。”

      年轻郎君低沉冷肃的声音在帐中响起。

      “我不会让他回来的。”

      解风解水惊诧抬头,只见一抹淡淡杀意从郎君雪白的秀色面庞掠过。

      *

      云玘盘腿坐在榻上,撑着脑袋打盹。

      胭红纱帐晃动,眼前光线变暗,云玘猛然惊醒,望见榻边立着的人,潋滟眸光里的雾色迅速褪去。

      “你……”她咬牙,“解桓,你今夜三番五次闯入我的睡帐,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处死你吗?”

      “殿下不也闯过我的睡房?”解桓反问。

      他抬眸,一对漆黑眼仁漫不经心落在云玘脸上。

      云玘紧了紧衣襟,有些心惊。

      一会儿功夫未见,他怎么看上去更渗人了?

      “这件事,你彻底过不去了?”她反手撑在榻上,屁股悄悄往后挪了挪。

      “本就是一辈子的把柄,这才过去几天。”解桓冷嗤一声,“恕我不能像殿下那般,提起裙子就不认人。”

      他说得很自然,表情也是若无其事,可云玘听着,脸上莫名其妙发起热。

      什么叫提起裙子就不认人,她当时,她当时……

      不能想了,越想云玘越觉脸似火烧。

      “你再胡言乱语,我马上就叫人处死你。”

      她昂着头,虚张声势。

      解桓扯扯唇角,俯身捡起她枕边的金柄匕首。

      “这把匕首是我父亲亲手打造,作为周岁礼送给我的,如今要算先人遗物了。”

      他语气平平,听不出悲伤和愤怒。

      云玘却缩了缩脖子。

      “你要拿,也拿点好的。”

      他直起腰。

      云玘闻言,诧异抬头。

      “小孩的玩物,割割头发还行。”解桓将小刀挂回腰间,顺手解下另一侧的短剑,“真想见血,至少得是个真家伙。”

      温凉手掌托在指背,将黑金短剑放下。

      指尖触感冰冷,指背却被他托在掌心动弹不得,云玘一阵不自然,“你什么意思?”

      解桓微垂着眼睫,冷白的下颌在灯盏的荧光中绷紧了。

      他薄唇一动:“异族生活不比宫中,殿下珍重。”

      低低的话语几近气声,云玘微怔,再抬脸,没看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玉色的侧脸在眼前一闪而过,而后只留给她一个冷傲远去的背影。

      云玘握着手中黑金纹路的剑鞘,拽着剑柄一拉,立刻被凛冽的寒芒和剑刃残留的戾气吓得松了手。

      她将短剑攥在手里,下地追出去。

      帐帘翻卷,外面篝火熊熊,照亮了半个营地。

      天边群星闪耀,夜深人静的营地,哪还有他的身影?

      “殿下?”

      执戟侍卫从帐后巡视过来,见云玘穿着软缎睡鞋立在帐门口,惊疑不定地开口。

      云玘回神,心乱如麻,走回帐内在榻边坐下。

      他究竟,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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