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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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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玘这一觉睡得很沉。
金桃看她错过了午膳,担心她腹中无食,醒来难受。
于是中途进去唤醒她,哄着她用些羹食再睡。
半睡半醒间,云玘没滋没味地吃了半碗桂花乳羹。
漱口时,金桃提起野利义和格尔春晌午过来了一趟,见她熟睡,便留下口信,说姒氏的首领邀他议事,也许晚上就不回来了。
是去找野利烈了吧,倦意深重的云玘没怎么费心思量,拢着长发面朝里躺倒,片刻功夫,又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已是掌灯时分。
榻边案几上,小巧的琉璃盏发出莹亮微光,透过胭红纱帐,将床榻间染上一片霞色。
还在这里啊,云玘眨眨眼,认命翻身坐起,撩开床帐:“金桃……”
话音未落,榻边脚踏上端坐着的人侧身回头。
“解桓?”看见那人的脸,云玘面色一变,惺忪的睡眼立刻清明。
察觉此时情景,她慌忙拉下床帐隔开他的视线。
“金桃!”云玘不快扬声。
这婢子真是要好好教训了,怎么守的门?
怎么偏叫他进来了?
“若是叫那个圆脸婢子,”解桓平静出声,“我把她打昏扔在那边榻上了。”
云玘蹙了蹙眉,道:“世子好大的胆子,擅闯我的毡帐,打伤我的婢女,下一步,你还要行什么凶?”
半晌没有等到回答,她抿抿唇,爬到榻尾,撩开帐子,想去看看金桃。
榻边脚踏上,窄袖戎衣的解桓曲腿而坐,闻声向她望过去。
云玘和他的眼睛对上,心猛地一提。
才一日功夫,解桓的脸色居然变得愈加阴沉冰冷了。
面皮苍白,嘴唇干燥,全都没有一丝血色。
还有他的眼睛,幽暗深邃,如看不见底的潭水,即使被琉璃盏的微芒照着,也透不出一丝光亮。
云玘别开脸,不由纳罕,失身对他的打击,竟然这么厉害么?
她心里发虚,不敢多看,只一眼便垂下眼睫。
云玘慌乱下地,踩着软毯走去屏风后。
金桃仰倒在宽大睡榻上,状似酣睡。
她近前,探了探金桃鼻息,又察看一番。
身上没有红伤。
该不是打了头?
云玘不放心,在金桃后脑摸了摸。
也没有肿块血包。
云玘悻悻返回去。
解桓抬头看着她的脸,扯了扯唇角:“殿下对一个婢子也如此上心。”
云玘刚睡醒,虽被他的出现吓得灵台清明了一瞬,但脑袋还是有些沉。
这会儿她听着他的嘲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前世一直到死,解桓跟她说的话,还没这两日加起来多。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男人。
云玘低头,解桓秀颀的身影被琉璃盏的烛光投照在地上。
高鼻梁,长睫毛。
连影子都漂亮得像幅画。
他夤夜造访,还是要跟她算算那一晚的账么?
云玘嘲弄一笑,不由想起自己被野利烈强迫共寝后的那个清晨。
所有的过程几乎都变得模模糊糊,唯一清楚记得的,是她在呕吐。
剧烈地呕吐,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呕出来。
比起在脏兮兮的兽皮毯上吐着醒来,我至少还给你盖了被子,垫了枕头。
云玘恍惚回神,腹诽道。
“世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她倚着屏风,没好气开口。
她大概以为横眉竖目的自己气势很足。
殊不知,身着月色寝裙的她,长发披肩,不施粉黛,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炸毛的小猫。
解桓搭着眼帘,将眸光掩在密匝匝的睫毛下,沉声说道:“带殿下回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