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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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钧浩电话说的是1号包间，因为1和7的发音太像，霍欢怕自己听错，特地跟他确认：“1号是吗？”
“对对对，1号。”
霍欢伸手去推门1号包间门，刚碰到门把，手就被人给用力拽住，扯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霍欢急急仰头，看见高阁那张厌世脸，挣扭的动作突然停下，瞪着他：“高阁你有病啊！”
高阁没好气地将她往7号包间门口一扔，凉凉的抬起下巴示意她看包间门：“7号。”
霍欢：“……”
那张钧浩跟她说1号？
像是看出什么不对劲，霍欢皱着眉默了片刻，最后将没挂的电话重新放到耳边，一字一顿地问电话那头：“到底是几号？”
大概是闻到不寻常的火药味，恶作剧的张钧浩秒怂，小心翼翼地拉开7号包间的门缝，露了半个头，幽幽换了个包间号：“7号。”
盯着张钧浩那幽魂似的半颗脑袋，霍欢瞬间抽走眼底的温度，冷声问：“想死么？”
张钧浩完全不敢反抗，乖乖低头认错。
霍欢也懒得跟他较劲，推开人，阔步进了包间。
被蛮力推开的张钧浩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住高阁那张刻薄的脸。
真是不知好歹，明明在帮他，还被他倒打一耙。
张钧浩又憋屈又气愤，就差一脚踹翻高阁的胆量。
看张钧浩脸色沉得吓人，米嘉怕他惹事，连忙拽开他，让出一条道给高阁，笑眯眯的请入内。
张钧浩带着情绪哼了声，旋即甩开米嘉，愤然入席。
米嘉冲挑高眉峰不辩喜怒的高阁笑了笑，急忙替张钧浩开脱：“被他姐骂了，心情不好。”
高阁悠悠一笑：“犯罪的人通常心情都不太好。”
米嘉：“……”
她怎么有种高阁被霍欢附体的错觉，一言不合就高举法律旗帜，弘扬法治精神。
还记得霍欢第一次来参加他们的聚会，有人以为是张钧浩的女朋友，一个劲的调侃他来着，张钧浩一个耳背没听清，还应承了几声，结果霍欢悠悠一眼过来，好心提醒他：“就算你对我有什么想法，但我不得不提前告知你，现在近亲结婚是违法的。”
从旁路过的米嘉：“……”
因为张钧浩的关系，霍欢也算得上是工作室蹭饭的编外人员。
见霍欢进门，有人热络的跟她打招呼，询问她近期近况，没两句就聊到准备开打的CBA常规赛了。
换了以前，提起篮球就数霍欢兴致最高，但今天她似乎有点反常。众人见状，不觉明厉地换了个话题，那便是高阁了。
有人问他：“结束这个项目，Geoffrey是准备回法国了吗？”
还真是问到了点上。
隔着三个人，霍欢既迫切又不掩饰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
高阁迎面对上，饶有兴味地将眉梢一提。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沉住气。
好在，都齐刷刷看向他，倒没显得自己有多突兀。
高阁声音没情绪的答了句：“还没定。”
“哟，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要留下来的节奏。”
他喝着酒，唇角勾着笑，跌宕风流的眼睛藏着几分狡黠，在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追问下，他还是没给句准话，直至霍欢无波无澜来了句——
“不是说明天就走？”
不知自己明天要走的本尊忽然挑高眉尾:“哦？我明天走？所以霍导特地来给我送行？”
霍欢脾性向来火爆，张钧浩和高阁一人一套说辞已够她火冒三丈了，更何况还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到底怎么回事！”
霍欢钻心刺骨的目光扫向张钧浩，吓得张钧浩浑身一抖，立刻抛出话茬向高阁求救：“那什么，不就是退张机票的事。”
换了以前，高阁肯定不管他死活，只不过看现在局面的意思，倒像是张钧浩诓霍欢来的。之前还觉得奇怪，眼看就要打比赛了，根据这对塑料姐弟以往的表现来看，张钧浩确实不值得霍欢丢下那帮球员。
是帮忙也好，是敷衍也罢，总归最后高阁开了口：“嗯，是退张票的事。”
霍欢奇怪的瞅了他一眼，不理解的是他替张钧浩圆这个谎做什么？
这一弄，半天也没人敢说句话。
最后还是得靠米嘉，三言两语把话题往Dxe今年举办的设计展上面带。
都知道张娴和霍欢的关系，有人就问了：“霍指导到时候出席吗？”
倒是听张钧浩提过设计展的事，只是——
“那天刚好有比赛。”
众人纷纷表示惋惜。
米嘉灵机一动，说：“霍欢来不了设计展，我们就去现场看比赛呗，择日不如撞日，就去看两天后打长槐的那场常规赛吧，我掏钱，大家都得去啊，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旋即吩咐张钧浩：“你负责搞门票。”
张钧浩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为什么是我？”
“你门路广啊，再说了，你搞不定，诺——”米嘉下巴往霍欢身上一抬，“不是有个可以走后门的姐姐么。”
张钧浩：“……”
明明她也可以走占羕的后门。
别说张钧浩，最后就连高阁也没逃掉米嘉的魔掌。
张钧浩顿时佩服起她来：“威武不能屈的高阁都能搞定，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为米诸葛？”
米嘉嗤笑：“别给我瞎扯蛋？要不是他心甘情愿来，我能请得动他？”
也是。
张钧浩最后承认了一点：高阁对霍欢余情未了。
好像也不对，准确来说，他俩都还在觊觎对方的美色。
翌日，下午四点整，圣阳对战长槐的第一场常规赛正式打响了CBA新赛季的第一枪，霍欢安静的站在场边，锐利的目光停在了秦宇的身上。
观众席的高阁也意识到她的视线所及，目光跟过去，落在秦宇那张线条明朗的侧脸上，敲金属杠的动作怔怔一停。
如果他算是高家那个倒霉的孩子，那么秦宇也算是秦家那个倒霉的孩子了吧。
观众A：“那个22号就是传说中的秦宇吗？”
观众B：“对。”
观众A：“有后台就是牛逼！”
观众B：“后台？”
观众A：“嗯？你不知道吗？他是天恒集团董事长秦天的独生子。”
观众B：“程青的儿子？”
观众A：“不是，是秦天和前妻秦束的儿子。”
观众B：“我就说嘛，程青前两年刚表明自己是丁克，怎么又冒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来。”
是么？冒不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来？
高阁扬起似笑非笑的唇角，破天荒搭了个茬：“最近死的人挺多。”
有人前任死了，有人儿子死了，噢不，准确的来说不是死了，而是压根就没出生！
观众A和观众B默契地对视一眼，像是都在问对方：你认识的？
很快，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三个字：不认识。
那问题来了，这位风流倜傥的少爷是在跟谁说话呢？
两人又默契地对视一眼，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此时，风流倜傥的少爷内心OS是：果然，死人说话是没人能听见的。
少爷重新抬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上的金属杠，落在场上的目光是平静无波的，而搅动在脑海的思绪却是混乱的，因为那个女人的名字——
程青。
如果十年前她没有出那档子新闻，他是不是就会去见霍欢的父母了？
“高阁，你来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所以，我们分手了是吗？”
盯着一地秦天婚内出轨程青的报纸，高阁掀起冷蔑的嘴角：“你说是就是吧。”
那是赌气的话，可她却当真了。
“好。”
一个字，给他们这段感情判了死刑。
电话被切断那刻，高阁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冷却。
WCBA新赛季开打当天，他不甘心的去找她讨说法，毕竟论起吵架，霍欢能说出更伤人的话来，譬如那一个轻描淡写的好字。
坐在观众席，看着球场上所向披靡的霍欢，高阁开始慢慢妥协，决定等比赛结束就去跟她道歉、解释。
可是，比赛还没结束她便因伤离场。
他跟去了医院，却在门口听见队医和她的对话——
“你明知道自己腿上有伤，为什么还要意气用事？”
“对不起。”她没有任何辩解。
一阵沉默后，队医再度开口，不再是疾言厉色的指责，反而多了几分开解：“因为感情问题？”
霍欢无法辩驳，只能默认。
队医见状叹了口气：“可惜了。”
后来，他才明白队医那句惋惜的奥义。
因为霍欢的跟腱断了，再也无法站上球场了。
一切皆因他而起。
去英国那天，他在候机厅张望到登机的最后一秒，也没有勇气拨通她的号码。
半个月后，霍欢居然出现在英国，他的眼前。
看着愈发消瘦的她，高阁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两人对视着。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没他的理智。
一个可怕的声音不停地在脑海回荡：走过去，抱住她，别放手。
可是——
“是因为篮球吗？”阳光下，她清冷消瘦的面容带着点疲倦，连同说出口的话都有些无力，“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篮球吗？”
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她的直觉，无论是告白还是分手，她总是敏锐察觉一切。
从他的沉默得到答案的霍欢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缺口，把她的马尾彻底吹散，松松垮垮的皮筋掉在地上，被风一吹，滚了几圈，停在高阁的脚旁。
她毫不在意的抓了抓挡在眼前的头发，看着他略带沉寂的眉眼，一声再见哽在她喉间。
横竖说不出口，干脆转身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他急促的喊声：“霍欢！”
阔阔脚步狠狠一停，没回头，却在等他说话。
可到了最后，他只有一句：“我送你。”
并不是她想听的。
随着风吹来的是她那句不轻不重的：“不用。”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风中，高阁才敢迈开腿，弯下腰，伸手去捡那又被风吹回去的皮筋。
套进手腕，勒得血管有些停滞。
一个月后，校网传来她选上临安女队助理教练的消息。
不到两年时间，她入选WCBA津西得胜的助教，年仅25岁，成为了WCBA最年轻的助教。
27岁，她担任WCBA津西得胜主教练，带领津西拿下赛季总冠军，毁灭了长槐王朝时代。
28岁，她不仅带领津西得胜拿下第二冠，还任中国女篮助教一职。
29岁，她担任中国女篮主教练，带领中国女篮拿下亚锦赛总冠军后辞去WCBA津西得胜主教练一职。
30岁，她担任CBA圣阳盛世队主教练，成为CBA史上第一位女教练员，带领圣阳盛世这支排名倒数第二的草根球队完成逆袭，一举夺得联赛第三名。除此之外，还担任中国女篮主教练，带领中国女篮拿下亚锦赛冠军。从此，霍欢两个字成了篮坛神话。
31岁，她带领圣阳盛世拿下常规赛冠军，荣获最佳教练员称谓。
32岁，是她职业生涯的低谷，因为这是她带领CBA圣阳盛世队以来，唯一一次止步于季后赛八强。
33岁，面对主力离队，阵容不整，舆论风波，还经历人员大换血的圣阳盛世队，她又该如何应对？
霍欢，如果我当初强硬的留在你身边，你又会如何应对？
还是说，我依然会成为你职业生涯的阻碍？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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