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生存法则》破无心

5、检查身体

　　秦嚣缓缓在夏州面前蹲下身，盯着那双不知所谓的眼睛，“夏州，你是不是真想让我在你脖子上戴根项圈你才满意。”

　　那语气算不上友好，甚至有点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夏州刚想说什么，但在看到秦嚣脸色时将所有话都堵在了嘴里。

　　因为秦嚣是认真，不像前面那样带着威胁、恐吓的情感。那双眼睛分明清楚的告诉夏州，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夏州没有必要再去惹恼这个人。

　　“没有…”夏州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劫后余生的原因，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此时的夏州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脸颊被树枝刮出几道不深的血痕，脸上沾着泥土，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做标记撕掉了一截露出白皙的肌肤。

　　秦嚣看着夏州那渗着血迹沾了泥水的伤口，刚拉过夏州的指尖时，夏州还会缩一下。最后在秦嚣的视线里，完全任由摆布。

　　秦嚣拆开那潦草处理的伤口看了下。

　　伤口不深，渗着血的地方还没有完全止住。

　　秦嚣让赵启拿过来一瓶水，清洗着夏州伤口处的黄泥杂质。等擦干净伤口，秦嚣拿过赵启递来的绷带一圈一圈缠绕着夏州的伤口，“外面不比你们基地，这算是这么一个小伤口也可以要了你的命。”

　　“知道了。”夏州刚想把手收回来，但在看到秦嚣警告意味的眼神时，又忍着没动。

　　对于这种反应，秦嚣也只当是一时的妥协。

　　在处理完伤口后，秦嚣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夏州披上，那件外套足够大，直接将夏州整个人包裹在里面。

　　这一次，秦嚣没由着夏州任性，直接将夏州抱上了狼的后背。

　　那狼行走缓慢不疾不徐，却也比原先的速度快了许多。

　　夏州被迫贴着秦嚣的胸口，腰间一只粗壮的手臂紧紧揽着，夏州几次都想扳开那只牢牢禁锢自己的手，但都是徒劳。

　　秦嚣弯腰有些亲昵的贴在夏州耳侧，“别再动了。”

　　语气里低沉的欲望让夏州一愣，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秦嚣一眼，后者颇有兴致的亲昵着夏州的颈间。

　　那股带着泥腥味的气息没有让秦嚣感到嫌弃，反而将搂着夏州的手又紧了一点。

　　在手贴进来的瞬间，夏州几乎是暴怒而起，碍于身后的士兵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瞪着身后不安分的某人，“秦嚣！”

　　知道夏州是真的气极了，秦嚣低低笑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等到了兽人部落，秦嚣把人抱了下来，夏州狠狠剜了他一眼。

　　比防护墙还高的金属墙上，波光粼粼的墙面像是能感受到生命体一样，对他们做出了反应。

　　夏州看着那堵远远超于基地的科技墙，他原本以为兽人都会住在洞里或者那种泥草堆砌成的土砖房里，但事实发展却超乎了他的想象。

　　而在士兵站到门口之时，墙上的红外线上下扫描着士兵，最后定格在士兵的狼型徽章上。

　　随着身份的确认，大门也缓缓打开。

　　“勇敢的狼族战士，欢迎您回家。”

　　那扇门每经过一个人都会播报一遍声音。

　　等夏州走过去的时候，又换成了另一条播报。

　　“尊敬的长官阁下，欢迎您回家。”

　　那声音比原先的声音多了几分虔诚，像是在预示着来人身份的不一般。

　　夏州看了一眼披在自己身上属于秦嚣的外套，而秦嚣站在不远处，回头看着还愣在门外的夏州挑了挑眉，似乎在问夏州为什么还不进来。

　　随着夏州最后一个踏入部落，那扇门缓缓关闭。

　　在墙的内部，是一个有着圆形柱支撑的长形走廊。

　　赵启带着士兵继续往前走去，而秦嚣带着夏州往左侧的电梯走去。

　　电梯使用的是透明玻璃，在上升过程中，整个部落的景象都一览无余。

　　不同于基地里的高楼林立，那是一个能够容纳数万人的大型广场，广场正上方的旗杆上挂着一面旗帜。

　　那面旗帜在月光下的照亮下，隐隐约约能看得出那上面刻画着蛇形图腾。

　　房屋围绕着广场而建，正对面坐落着一栋五层高的大楼。大楼的两侧挂着两张巨型皮毛，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风干的头颅。

　　乘坐电梯来到八楼，铺着地毯的长廊里，照明灯一路延伸到尽头。

　　赵启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见秦嚣默然地接过自己手里的袋子，赵启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盯着秦嚣，他怎么觉得他的长官没打算先去复命？

　　下一秒秦嚣就认证了赵启的想法：“你先去跟军长报道，我晚点过去。”

　　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军长办公处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夏州看了赵启一眼也跟了上去。独留赵启一个人站在电梯口望着那两个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他其实很想问，晚点是多久？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他不想一个人面对军长的低气压啊啊啊啊！！！！！

　　欧式风格的房间里，地上铺着印花毛毯，进门的左侧是一间小厨房，摆了一张四人用餐的长桌，厨灶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生活的痕迹。

　　右边书桌上摆着几摞资料，窗台外是郁郁葱葱的绿色，一眼就能看到森林的样貌。

　　再里面就是一张两米宽的高脚床，床上四根镶金红木上挂着纱幔，靠近门口的地方摆着一个暗红色的衣柜。

　　秦嚣站在衣柜前换着衣服，回头看到夏州还披着自己的外套站在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袋子里有你的衣服，晚点我让赵启给你送点吃的。”

　　夏州走过去看了一眼，脸色颇冷，“这种大红色衣服我不穿。”

　　秦嚣也只是笑了，边穿上衬衣边走了过去。他记得有让赵启买素色一点的……

　　等看到袋子里纯白丝绸衬衣时，秦嚣脸色一下子凝住，抬眸狐疑的看了夏州一眼。

　　因为他不确定是夏州不想换衣服而撒的谎，还是夏州真的只能看到红色。

　　在这空余的时间里，夏州又瞥了秦嚣几眼，实在是秦嚣身上那抹红太过刺眼，像是流动的血液扎进了夏州的眼里。

　　秦嚣视线扫过夏州身上，都没有什么特别异常之处。直到夏州动了一下手，秦嚣才看到衣袖上几乎不起眼的裂缝处沾了点血色。

　　秦嚣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伸手要去抓着夏州的肩膀：“过来。”

　　夏州本能的躲了一下，看向秦嚣的眼睛里充满警惕，“做什么？”

　　察觉到不对劲的夏州想躲过秦嚣那股压迫感，紧张的挪了个位置正打算离他远点，秦嚣却是一把把人抓起拉扯着夏州的外套将人摁在了书桌上。

　　“你干什么？！”夏州被气红了脸，抓着衣领一边推拒着秦嚣的身体一边本能的往后缩。

　　“给你检查身体。”秦嚣全程冷着脸色，连带着身上的戾气也重了几分，但此时夏州完全没注意到，只管推拒着秦嚣。

　　“用不着！”夏州手挡着秦嚣的手臂，脚也抵在两人中间，几乎全身上下都在抗拒着秦嚣的接近。

　　不容夏州抗拒，秦嚣扯过夏州的手拽着那一截衣袖。

　　嘶拉——

　　只见手臂一道三厘米宽的伤口里，伸出了密密麻麻红丝线一样的触手，那些触手像是活着一样，鲜红的颜色让人看着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抬眸的一瞬间，夏州也愣住了。对于这个伤口他没有任何感觉，更别提那些恶心的不明生物已经钻进了他的伤口里。

　　大约是和秦嚣反抗了一番的原因，夏州觉得气血上涌，头也有点晕，胸口起伏着甚至还有点咳嗽，躺在那张书桌上顿时冷汗涔涔。

　　秦嚣二话不说把夏州抱进浴室里，打开水龙头，拿着花洒往夏州身上淋。

　　冷水浸湿夏州的衣服，降低着夏州身体的温度。夏州浑身颤抖着，明明冷的得出奇身体却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乱窜一样，连带着血液也在快速运转。

　　等到浴缸水放得差不多了，秦嚣抱着夏州在水里面泡着。

　　过低的温度让夏州蜷缩着身体，稍稍往秦嚣怀里靠了靠。或许是感觉到舒适的体温，夏州手攀上秦嚣的后背，整个人贴着那一点热源。

　　秦嚣拉下夏州那只手浸在水里，夏州昏昏沉沉，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嘴唇颤抖着呼吸灼热，“冷。”

　　“我知道。”秦嚣让夏州靠在自己怀里，看着水下那红色丝线一点点从夏州身上剥离。

　　随着寄居的物体露出本来面目，夏州在模糊的视线中也看到了那好像是一种软体动物，通体发红有着多根触手的模样让夏州觉得似曾相似，“这是什么东西？”

　　“变异种。”随着秦嚣的回答，那些奇怪的生物也在秦嚣的手上成为齑粉。

　　秦嚣把夏州从浴缸里抱起来，脱了夏州身上的衣服用浴巾裹着夏州的身体抱上了床。

　　夏州缩瑟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伸手在空中摸了摸，“为什么是黑的？”

　　秦嚣握住那只手掖进被子里，“短暂性失明，过几天就好了。”

　　“这样……”夏州呼着热气，唇色苍白，紧紧抓着棉被缓缓闭上了眼。

　　等处理完一切，秦嚣换上干净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时。床头那盏六扇复古花纹的台灯亮着光，夏州蜷缩在床的一小半位置露出半颗头，整个人在微微颤抖着。

　　秦嚣看着那拱起来的一小块，掀开被子躺进去将夏州搂在怀里，那冷得像冰窖的身体也在热源的供应下一点一点回暖。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斑驳进一点树叶的暗影，房间静悄悄的，许久，才响起一点安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