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忘皆空》任远歌

20、第 20 章

　　【我的囚室里来了名临时狱友，她叫安娜·布朗，比我小四岁，被判了五年刑期。我没问过她缘由，她很活泼，一直试图同我搭话或自说自话，但对犯的罪行守口如瓶。
　　她对我在矮桌前写东西这件事很惊讶，这边值守的傲罗却已习以为常。佛洛里斯家留下来一大笔财产，让他们帮我提供一点儿小玩意并不困难，更何况，监狱写作本来就是魔法部新法令允许的。

　　摄魂怪们并没有被彻底驱逐，从我来阿兹卡班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不远处大湖的另一边被拉了防护网，但依旧透出森冷的气息。相比魔法部其他职位，阿兹卡班值守的傲罗显然不是什么好去处，能捞一点好处是一点。
　　安娜真的很喜欢说话，我应付得敷衍，但她却像看不出来——看出来了又能怎样？这儿只有我一个活人。她用说话排遣寂寞，我则用同你写信排遣寂寞，她时常能得到我几句回应，但我永远等不到你的回应，甚至你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安娜仰头望着墙上小小的窗口，听着不远方传来的圣诞颂歌，抱膝跟着小声吟唱起来。
　　我合着眼，牙关咬得很紧，凛冬的寒意折磨得我快握不住这支蓝色鹰毛笔。
　　阿兹卡班的摧残远难用语言描述，我不愿向你提起这些。我最近经常出现幻觉，有时你在跳舞，有时你主动亲吻我，我帮你把浓密的棕发捋到脑后，亲吻你的额头。我托傲罗给我带了镇静剂进来，但现在一般的镇静剂对我没有作用了。
　　我背靠着墙壁，合眼，听清了飘扬的歌声。

　　“唱一首欢乐的歌
　　因为圣诞节已经来临
　　环顾四周你会发现
　　多么奇妙的世界！”*
　　我忍不住露出笑意，想起许多年前的圣诞晚宴，你和你一起轻轻哼着这首小调。
　　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多么奇妙的世界啊。
　　在这漫长的，无止境的黑夜里，我的意志被一点又一点的蚕食，灵魂开始腐烂。

　　安娜惊恐地看着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我打量着这一方逼仄的牢狱空间，低头看着自己脏乱的模样，往日强装的自如在那一刹那瞬间倾塌——如决堤的洪水，如炸响的气球，那些麻痹自我的安慰被轻易戳破，未来还有多长？未来又是什么？可笑可怜，一个阿兹卡班的阶下囚啊——
　　多么奇妙的世界，相看两厌的世界。
　　你不会来见我，也不会有人来见我，我的手指陷入皮肤，用疼痛让自己回归清醒。
　　可我已经无可救药，这不见天日的漫长时光，逼迫我回忆和叩问，我耳边响起了你的声音——
　　“艾瑟琳，艾瑟琳。”
　　可我已经不再想你了，怀念让我疲惫，我想要真正的休息，永恒的平静的安眠。】

作者有话说

　　*这首歌之前章节也出现过，忘记标了，不是原创，就叫《圣诞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