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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黑心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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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沈亦舟气笑了,抓过顾渊渟的胳膊,轻轻拉开袖口,看着上面的印记说:“你告诉我,小孩的牙印有这么大吗?”
更不要说那小童才四岁了。
顾渊渟既不辩解,也不说话了,长长的睫毛低垂下去,看上去乖巧又委屈。
比起来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偏偏沈亦舟就吃这一套。
他看着人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去了卧室,从小木匣子里拿了一个药膏出来。
淡青色的药膏涂抹在顾渊渟的胳膊上。沈亦舟看着人说:“以后不可如此。”
顾渊渟认错:“我错了,先生。”
沈亦舟就喜欢这种态度端正的小鬼,抚了一下袖摆问道:“刚才先生让你写的字如何了?”
顾渊渟将手背了过去,睁着大大地眼睛看着他。
沈亦舟:“没写?”
“写了,”顾渊渟低着头,手指指尖微白,过了半晌,他看上去有些自闭地说,“写的太丑,扔了。”
沈亦舟看着他的黝黑的发顶,有些担心逼得太紧再给这孩子造成心里阴影。
他抬起手臂,伸手摸了一下顾渊渟的发顶,安慰他说:“练习非一日之功,不可操之过急。今日就先练到此处吧,等过几日,跟着先生一同去国子监,和其他监生一起,也学的快一些。”
顾渊渟唇角轻扯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原来的表情,他小声道:“嗯。”
这种不用上班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沈亦舟闲散地除了每天到处溜达,就是没事来撸一撸他的小闷徒弟,日子可谓是逍遥极了。
只是养了几天,这小徒弟身上的肉总也不见长,而还有一点比较可疑的是,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离得远看,越看越像个大熊猫。
沈亦舟偷偷给他诊过一次脉,身体并无异常,以前在废院子里受的伤也开始慢慢好转了。
这可就奇了怪了。
他知道问这个小闷徒弟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于是便将这几日照顾千御千落小道童叫到书房来。
桌子上燃着香炉,他坐在书案前,看着自己的两个小道童问道:“九皇子来咱们昆仑境这几日,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这几日,他安排两个小道童照顾就顾渊渟的生活起居。
千落和千御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国师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他们想了想,两人同时摇了摇头,沈亦舟指尖捏着一本书,见此皱眉,难道是因为不适应的环境?
他摆了摆手,刚想让小道童退下,便看到千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沈亦舟起身,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了?”
千落面上表情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前几日夜里看到的给沈亦舟讲了。
其实除了那日晚上,后来他每天其实都有偷偷的瞧过,每次都能看到九皇子房间熄灯了之后,并不在自己房间,反而坐在沈亦舟的门口。
沈亦舟颦眉,半晌,他对着两个小童说:“今天晚上,晚些睡。”
两个道童疑惑地看着他。
沈亦舟见此,笑了一下说:“跟我一起去抓人。”
*
入了夜,顾渊渟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沈亦舟映在窗户上的剪影。
窗户纸上的身姿欣长如竹,只见他长发批身,透过昏黄的灯火,宛如仙人一般。
顾渊渟指尖微动了一下,片刻,他脸上显出些许疑惑。
以往的时候,这个时间房间的灯火早就熄了,可今日却迟迟没有动静。顾渊渟颦眉,不过须臾又松开,静静地等着。
等了大概一刻钟,他看见沈亦舟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接着,桌子上的灯火晃动了一下,房间归于黑暗。
顾渊渟抱着沈亦舟送给他的小毯子下了榻,他鞋底无声的来到沈亦舟的门前,刚想像往日一样坐下,突然——胳膊被一双温凉的手捉了去。
接着,一道清冷温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那声音被刻意的压低,还带着些许笑意,只听他道:“我抓到你了。”
顾渊渟脸僵了一下,片刻周围亮起了灯,沈亦舟的侧脸映在灯火下。他青宽衫罩身,哪里有一点入睡的样子。
“我看看是哪个小鬼大晚上鬼鬼祟祟不睡觉。”沈亦舟手指尖抓这人,逗趣一般的说。
两个小童撑着风灯站在一旁,眼睛也转着,他们也好奇这九皇子大半夜不睡觉,来国师门口做什么。
顾渊渟在灯火下抿了唇,嘴动了几下,却怎么也不回答。
周围寂静无声,院子中的雪化了不少,檐下还有些许残雪,沈亦舟终于在这点儿沉默中品出什么。
这小闷徒弟不会是害怕吧。
像他会干出来的事。
他看着顾渊渟紧紧捏在一起的指尖,顿了一下,对着两个小道童说:“将九皇子房间的卧榻搬到我房间来吧。”
两个在旁边等着看热闹的小童:“???”
不应该训斥九皇子一顿吗?
顾渊渟猛然抬起来来,眼睛里晶亮,突然钻进沈亦舟的怀里,一把抱住了他。
沈亦舟也鲜少与人这样亲近,被顾渊渟环住腰的一瞬间,虽然隔着罩衫却依旧能感觉到指尖冰凉的温度,他脸上空白了一瞬。不过沈国师脸皮向来厚,很快就恢复从容不迫的模样。
“行了,别撒娇了,将你的东西收拾过来。”沈亦舟立身,手扶着他的发顶说。
顾渊渟眸光闪烁了一下,这才松开手。
他听着走远一些的小道童抱怨道:“早知道国师这么好说话,我也这么办了。”
另一个小道童冷漠道:“你要是这样早被国师丢下山去了。”
“为什么?”
“你是故意为之,九皇子是真的害怕。”
顾渊渟听着嘴角弧度更大。
真的,害怕吗?
倒也未必。
“沈亦舟,你是当真大胆!”太后坐在太妃椅上,阴阴地看着他,“哀家的话,你一点儿不听。”
沈亦舟病期已过,回到国子监之后便被召进宫来,他端身坐着,对太后的怒气视而不见,半晌才缓声道:“沈某的胆量太后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若是太后这次叫臣来就是说这个的,那臣就先告退了。”
太后冷笑一声说:“别怪哀家没有提醒你,你可知自己这是趟了一个多大的浑水。废院子里的那个贱女人当初勾引先皇,靠的就是那身魅术,先皇中蛊,她转头就消失,要说和她没关系,哀家第一个不相信,如今这巫蛊之术又起祸端,偏偏又是那个院子,与之相关联的还有他儿子”
沈亦舟闻言,静默在那里。原来顾渊渟的生母是失踪了,并没有死吗?
他想到这里,起身躬身道:“多谢太后提醒,臣晓得了。”
太后见自己口干舌燥地说了这么久,沈亦舟仍然油盐不进,阴沉道:“别以为这天底下,国师就你一人能当,现在摆在你面前两条路。一是将那小畜生老老实实的送到废院子里。”
沈亦舟想也没想,便打断她的话:“臣选第二条。”
太后发怒:“沈亦舟!你是在挑衅哀家吗。”
沈亦舟脸上还是从容的笑意:“我既然说过护下九皇子,便当真护下九皇子,太后想要我这条命,拿去便是。”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亦舟却知道这太后并不是真的要治他的死罪,毕竟比起他和其他王公大臣勾结在一起,这爹不疼娘不爱没有一个外戚的九皇子就显得危害小的多。
她气也就是气在以前看不到也就算了,如今被提到了明面上,时不时就要来她面前碍一次眼。
沈亦舟也不多言,说了声告退便抚袖而去。刚出殿门,迎面走来一个人。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蓝青袍,模样长得很是秀气,看起来书卷气很足,只是行为却颇为无礼,走过来的时候像是故意的一般,在他身上撞了一下。
沈亦舟皱眉,走到国子监时才伸出手摊开掌,只见手中多了个东西,而那张纸条上写着:阿言,酉时,醉花楼,天字一号房,不见不散。
醉花楼。
这书中的人物和支线太多,并不是每一个他都记得,就比如刚才那个。
沈亦舟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几遍,又朝着那人的身影盯了些许片刻,细想片刻,不由得心下一惊。
这般熟稔的语气,该不会是这原身的……老相好吧。
那这个约,他是赴还是不赴?
“先生,你在看什么?”
沈亦舟还在思考,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沈亦舟没拿住,纸条瞬间掉在地上。
顾渊渟将那张纸条捡起来,双眼皮的褶皱压着眼眶,显得他整个人有些阴沉,半晌,他开口问道:“先生,这是谁?”
“阿言是在叫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