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珍藏[花滑]》谢道年

19、抽签

　　是夜，楚云书吃完晚饭去健身房跑步。

　　她往常习惯去冰场，但是现在在国外由不得她，冰场在晚上根本不开大门，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到健身房来，争取把晚饭摄入的热量消耗掉。

　　楚云书找了台空跑步机，戴上耳机大步跑起来。

　　她不知不觉又进入了专注状态，以至于身边有人叫她时她过了好半天才听见。

　　“嘿，你鞋带快散开了，小心摔倒。”来人用生疏的英语说道。

　　楚云书迟钝地停下步子，结果差点被还在转动的履带绊倒，她后知后觉要去按跑步机的停止键，但来人已经眼疾手快地帮她按下了。

　　“谢谢。”楚云书下意识用英语回。

　　她穿过来之前所效力的幸存者基地是北方规模最大的基地，里面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在平时的接触与合作中，楚云书学会了一点简单的英语、俄语和日语，应付日常没什么问题。

　　“不客气，举手之劳。”

　　楚云书这时才有空扭头看去，发现来人是一个有着金色长卷发的女孩子。

　　她高鼻深目，长相秀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头金色长发，即使现在为了方便运动而扎起来，也惊人地垂到了及臀处。

　　楚云书跳下跑步机，发现女孩比她稍高一点，便微微仰着头道：“你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叶列娜，我知道你，楚楚。”

　　楚云书有些惊讶，她对这位强劲的对手做过诸多研究，能找到的关于她的比赛录像都看了好几遍，没想到现在正主就站在自己面前。

　　难道是叶列娜比赛时妆画得太浓，和素颜完全不一样，所以她认不出来吗？

　　楚云书拒绝承认自己对外国人脸盲，感觉大家都长得一样这个事实。

　　“我也关注你很久了，你的跳跃很好看。”楚云书毫不掩饰自己对叶列娜的关注。

　　她的直白换来叶列娜一个掩嘴轻笑，金发女孩弯着眼，饶有兴味道：“楚楚，你很坦率。听说你们华国人都很谦虚和含蓄，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认为此刻坦率一些更好。”楚云书道。

　　叶列娜点点头，她的长发也随着动作摇晃起来：“你的真诚可爱得让人难以拒绝。我们队今天合乐的时间就在你们队后面，我看到了你的表演。”

　　楚云书无奈地笑：“摔地很惨烈。”

　　“赛前训练也不能代表什么，努力调整状态就好了，你的心理素质看起来很过关。”叶列娜无所谓道，“你的滑行很优美，有一种让人舒适的流畅在里面。”

　　欧洲人难道也这样吗？直白的赞美说来就来，楚云书想。她见过不少大场面，可还是难以应付这种纯然的称赞，在这种时候她往往会不知所措，纠结于是该厚着脸皮随便附和，还是该敷衍着转移话题？

　　还好叶列娜不像彩虹屁一级选手谷又怡那样夸张，她点到即止，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上：“我听说你的自由滑曲目是《杀死比尔》？”

　　见楚云书点头，她眉毛飞舞起来：“又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主题，真想快点见到你的表演。”

　　“希望到时不会让你失望。”楚云书摊手，“我会尽力呈现一个完美的节目的，如果当天我睡醒了的话。”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叶列娜又被逗得笑起来，她似乎很爱笑：“那你可得早点睡觉，精神饱满地出现在赛场上才好。‘完美的表演’，我喜欢这个词。”

　　楚云书闻言探头看了看跑步机的里程，发现已经达标了，便道：“我今晚的任务完成了，那就先走了。”

　　“好好休息吧，明天别忘了抽签环节哦。”叶列娜朝她挥挥手，说罢便转身去找自己要使用的健身器械了。

　　楚云书闻言一怔，才想起明天就是抽签环节了，那么后天，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啊。

　　在花滑比赛中，按照惯例，会在短节目前一天进行抽签来对短节目出场顺序进行排序，这个顺序有可能影响到比赛成绩。

　　假如有一个裁判眼中的生面孔，大家对其实力不太了解，如果抽签抽到在前几位出场，裁判打分就会偏向保守，分数因此偏低。因为前面选手如果得分过高，后面出场的选手若有更好的表现，那就必须给她打更高的分数，整体分数都会因此拉高。

　　像世青赛这种国际赛事，选手在比赛中的成绩会计入赛季成绩和个人职业生涯成绩中，如果某场比赛因为打分问题，选手们的分数齐齐发大水，那么赛季最好成绩也就失去了参考意义。

　　所以，除非是惊才绝艳或者是比赛时超常发挥到让裁判感觉很难再有人能超越的选手，否则抽签抽到靠前序号相对来说都不是很有利。

　　楚云书对自己的签运一直很有自信，她一向脸黑得很稳定。

　　第二天到抽签环节，她随手摸出一个小球来一看，3号，果然。

　　楚云书把小球上的号码示意给裁判看，裁判面无表情地低头做了登记，眼神流露出一点怜悯。

　　她回到观众席上刚坐下，主持人就念出了下一个抽签人的号码：“叶列娜，1号。”

　　竟然还有比她还脸黑的人，重点是她还认识！楚云书震惊了，因为抽到靠前数字而微微不爽的心情忽然平复了些许。

　　她转而又想到金发女孩昨晚对她释放的善意，内心生出一点点羞愧来。

　　说什么来什么，楚云书一扭头，就看到叶列娜下台后，径直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楚楚，又见面了，早上好！”叶列娜的声线有着独属于少女的清脆，如果忽略生涩的组词成句能力和毛熊国特有的弹舌口音，听她说话也是让人感到愉快的事。

　　“早上好。”楚云书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让她坐下。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出场次序是三，对吧？”叶列娜似乎真实地为自己抽到1号签而欣喜，“我们出场次序离得很近，等我滑完我会认真看你比赛的。”

　　“谢谢，我也会。”楚云书简略道。

　　她们次序接近，表明在明天的赛前OP和分组六连中会在一起练习，她也很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已经拥有3A储备的天才少女的实力。

　　叶列娜还想再说什么，一扭头却看到坐在斜后方的主管教练正盯着她眼神不善，明显是不满于她到处乱跑擅自脱队。她朝教练吐了下舌头，朝楚云书道：“教练不高兴了，我得走了。那么，明天加油啦！”

　　楚云书点点头，还是微笑道：“你也是。”

　　她手撑着脸颊一侧，一边百无聊赖地等待抽签仪式结束，一边漫无目的地想，果然金发少女还是有着作为天才的骄傲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抽签顺序，在她看来，第一个出场和最后出场没什么区别吧？

　　毕竟身为难度储备傲视青年组的魔王预备役，她只需要在比赛时有好的发挥，就已经锁定前三了。

　　和叶列娜一个组，而且次序就在她之后这件事让楚云书打起了精神。这意味着她至少要拿出和叶列娜同等水平的发挥才能获得裁判的青睐，在短节目的分数上不落于下风。

　　等到抽签仪式快结束的时候，另一个楚云书关注的劲敌——浅川绫海才被叫上场，她抽到一个很好的次序，被分在最后一组。

　　楚云书意识到现在的局面对她不是很有利，前有狼后有虎，她在中间能突出重围吗？

　　这样充满挑战的局面果然让人兴奋！楚云书眼睛发亮，因为过早起床而残存的一点困意都消失无踪。能和天才们在一块冰面上同场竞技足以让人血液上涌，更何况她对领奖台还有着不小的野心。

　　她开始期待起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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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叶列娜小姐还是有那么点说相声的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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