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乡月更明》猪美美

9、第九章

　　景和紫拿了我的礼物，所谓拿人手短，自然不能拒绝我的请求。于是第二天，在我的催促下他们上了去京城的路。
　　望着他们走远，我转头对健眨了眨眼睛：“成功搞定。”
　　健有些无奈的笑笑，又抬手揉揉我的头发，“景说一年之内一定给你消息，这下放心了吧。”
　　“这一年我们也不能闲着。”
　　“你想做什么？”
　　“和健游历四方也很好，可是我还是想能有个根，等我们累了、厌了时可以回去的地方。”

　　虎川这个地方最初是我从远收藏的一本名为《灵怪异志》的书中看到的，书中记载虎川的一个小山村的房屋常常无故自己燃烧起来，且燃烧时浓烟滚滚，人们不明原因只言是鬼怪作祟，但我却知道如果记载属实的话，那应该是红磷自然的现象，那周围肯定含有大量磷，磷在这里几乎还没有人发现并注意到他的作用，但我自然是知道的，它是制作化肥和火柴等的主要原料，对于制造化肥我没兴趣，我想要造出火柴。
　　让我看重这里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虎川所在的山城县有大量硫铁矿，当地人称之为黄铁矿，并且世代靠开采并焚烧黄铁矿石得到少量铁维持生计，而硫是制造火柴的另一主要原料。
　　因为没有机械化，制造火柴杆全靠人力，会大大增加成本，影响火柴的普及使用。在隐居那三年中，我曾反复试验制造出一种可反复使用多次的火柴，这种火柴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将硫、一种植物纤维的干燥粉末、粘土按一定比例混合做成笔芯状，使用时只要与涂有红磷的表面摩擦就可以产生火苗，用完吹熄即可留待下次使用，很方便。
　　开家火柴厂的事我早有考量，因为父亲身边似乎很不安全，我打算找到瑜后将他带出来，然后给他一个安稳的家，将来无论如何我们都能有个容身之所。

　　事情意外的顺利。我们到了虎川，通过向当地人打听，很快找到了那个山头，整个山头几乎就是一个大磷矿，且埋藏极浅，当年想必是村民挖了山上的土盖房子才造成了恐怖鬼屋的效果，现在那个村子早就不在了。
　　我和健挖了一些磷矿粉，又买了一些黄铁矿石，做成火柴样品，找人送去给景，让他为我们试销，结果出奇的好，不久我们就接到京城几家商家想要买断货源独家经营的意向书。我和健大为高兴，看手头钱还宽裕，决定先将火柴厂办起来。
　　我们买下了那个“经常闹鬼一无用处”的小山头，招募了些人手在山脚下盖起了一个两层小楼作为厂房，然后开始购买原料和进一步招募工人。

　　最近终于尝到了科技的甜头，我有点沾沾自喜，觉得一发不可收拾了。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健突然对我说：“明年松就十三岁了，有没有想过将来是要着裙装还是束发戴冠？”说着健的脸可疑的泛起了两片红霞。
　　我愣了愣，看着健月光下低垂的脸上越来越红的颜色，心想终于要挑明了么？四年来的关怀备至，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点点滴滴都让我感动，也许这种感情还不是爱，但作为过来人，我觉得爱不过是一时的沉迷或是激情，而健于我就象一杯清纯的好茶芬芳而温暖，如果要与一个人共度一生的话，健无疑是最好的。
　　“怎样都无所谓，我只要和健永远生活在一起。”我走过去投入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现在我的头顶，已过健的肩膀了。
　　健一手环住我，一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眼中温柔的如要滴出水来。
　　我等了半晌却不见他有进一步动静，不禁摇头低笑，我纯纯的健啊。伸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使他低下头来，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双唇，久久留连，耳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不好了。”一个讨厌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我和健甜蜜的初吻。
　　我火柴厂新任的主管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不，不好了，矿工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
　　“矿工们说：我们跟官府买了铁矿的开采权，他们以后不能采矿了，就没饭吃，没活路了。因此都闹起来了。他们先去了县衙，县太爷躲起来了，他们就奔这儿来了。都拿着家伙呢，当家的你们也躲躲吧。”
　　我暗骂一声，大意了。我买下开采权，一来是为了保证原料供应，二来送些钱给地方政府省得将来找我麻烦，三来想让这里的矿工挖了矿石直接卖给我们就能得到养家糊口的钱，不必再进行既有危险又严重浪费资源破坏环境的小作坊式的炼铁行为。可没成想当地政府竟如此无能，事前对矿工不作具体说明，事后又不进行解释，矿工找来只知逃跑。
　　我撩起衣摆就要向大门冲去，却被健一把拦住。
　　“松，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
　　“这只是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松，人在极端的情况下，是没办法解释的，”健眼光明亮而鉴定，“你在这等着，我不会让你和火柴厂有任何闪失的。”
　　“健，”我拉住他衣摆，“火柴厂可以再建，不做火柴干别的也没什么，我只要健平安无事。”
　　“好。”

　　我站在工厂二楼的窗口凝望着独自站在厂门口的健，对于那些躲在厂子角落里不敢出头的工人，我没有责怪的意思，他们都是这山城县本地人，如果厂子没了，他们也许会一时生计无着，但若得罪了这县里的矿工，他本人和其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山城县的矿工，以采矿炼铁为生，经营了百年，有组织，有首领，自成体系且在严酷的生活中练就了强健的体魄和彪悍的性格，连当地官府都要惧其三分。
　　健一身黑衣挺立不动，背脊笔直犹如一杆直指天际的长枪，晚风轻扬起他的一头墨色长发，在这苍茫夜色中，健的背影竟给我一种苍凉坚实的有如山岳一般的感觉。而且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完美的比例，修长的四肢，腰身是漂亮的倒三角，微微隆起的肌肉，即使隔着衣服，也可见其强韧，是我上辈子作梦都想拥有的超完美体形。
　　美人还没欣赏完，只见远处一条亮闪闪的，由成百上千火把组成的火龙向这边逼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