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渣攻怎么了》恩淮

4、落水

　　红梅落雪，绽放出极其美艳动人的姿色。
　　阮烛玉闭着眼紧紧抱住他，仿佛那是自己的一切。
　　……
　　野望生于荒野，长于洲绿。
　　夜色深沉。
　　白安冉目光阴沉，面无表情地坐在藤椅上，屋外的月色酝酿乌尘，正如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许久，他挑断灯芯。
　　夜已深。
　　——
　　阮烛玉做了一个梦。
　　浮浮沉沉中，一个不甚模糊的梦。
　　……
　　他打量着四周，发现四处灯红高挂，绸缎零落有致，整个大院洋溢着笑语与乐意。
　　似乎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他向某个方向前行，他不由自主地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哎呦喂！”小厮被拌了一脚，回过头却发现空无一人，“奇了怪了……”他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转头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阮烛玉微微怔楞——看不见我吗？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心，白皙细致。
　　是梦吗？
　　……
　　远处似有喧闹，他循声过去，路上往来的都是忙碌的小厮丫鬟，大大小小端着的捧着的牵着挂着的盒子东西饭菜都送往一个地方。
　　他继续走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布景——假山，庭院，花坛，水池，无一不是精雕细琢美妙绝伦。
　　他像是个无意闯入的，漫游于此。
　　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都又那么陌生。
　　突然他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观亭边踌躇，不同于旁人的忙碌，他显得是那么的可疑。
　　突然有一个人出来，对着那个男的点了点头，两个人这才小心翼翼左顾右盼后才放心的离开了。
　　突然一股莫大的惊慌与失措感涌上心头，阮烛玉向着亭的哪一边匆匆跑去。
　　果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中扑棱几下后似是无力突然放弃了挣扎，渐渐沉了下去。
　　阮烛玉顾不得多想，赶忙跳了下去。
　　池水涌上，漫过头顶，水下因着灯光显得既清晰又是朦胧，星星碎碎的。他扑棱着水，看见了那个落水的人。
　　一个小小的、似是晕厥过去了的孩子。
　　他心中恐慌，借着水力游了过去，孩子已经晕了过去，幸好阮烛玉擅水，又是成年人的身量，而孩子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他就轻轻松松将孩子拖起，挟带着游到了岸边。
　　有惊无险。
　　……
　　孩子呼吸渐渐平息顺畅，只是依旧昏迷。
　　阮烛玉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觉得有些熟悉，心里莫名心安了下来。
　　“嗯呜……”孩子的手指点点颤动，睫毛幽幽似是要醒来。
　　突然梦境幻化，周围的环境卷曲蜷缩，消失不见。
　　连同那个孩子，一起消失不见了。
　　徒留他一人，心中微微刺痛，不知为何。
　　……
　　悠悠转醒，男孩看向眼前眉眼精致的小人。
　　她一身喜庆可爱红裙，纯净美丽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又是担忧地看着自己。
　　“是你……是你救了我吗？”一个发着浅白荧光的人模糊中在自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抓也抓不住。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一脸担忧，“你、你还好吗？”
　　身上的衣服干净没有水渍，男孩浅笑着，一脸乖巧。
　　“谢谢……”
　　虽然不是你，但也没关系。
　　阮家小姐。
　　--
　　深宫最是无情处，白骨累累无人闻。
　　……
　　美人塌上，淳太后芊芊白玉细葱指，姿态雍容衣袖带风，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
　　“那李斯年还没有歇心思呐……”她放了一瓣细细品味着，又递给了对面的宋轻云一瓣。
　　宋轻云接过，笑意似有若无，“他是有这心思，不过安王给拒绝了。”
　　淳太后依旧风姿绰约，细看之下，二人眉眼间还有些相似。
　　她满不在乎地香帕掩嘴似笑，只是眉眼间的冷意凸显。
　　“安王的伤可好了些？”
　　早年宋煜在北地领兵，一次中了敌人的埋伏，入了险途，不过幸好最后平安归来，只是肩上中了敌军深深的一箭，归京在家卧榻一个多月才堪堪醒了过来。
　　宋轻云眼波微动，那日的惊险现在心里还后怕着。
　　淳太后看出了他的异样，并不点破，只是悠悠说道：“那一仗打得凶险，安王是得好好休息了……”
　　“你和宋煜自小一起长大，或多或少偏心偏袒他了些，可是你也要知道何为君臣有别……”
　　“他……到底不是你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宋轻云眉似远黛，他唇角不变。
　　“母后，儿臣知道。”
　　淳太后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眼前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良久，她才慢慢说道：“皇后那边你也要多去走走，毕竟乔太傅年事已高，总不能让他太过寒心了吧……”
　　宋轻云敛眉，低声称是。
　　……
　　御花园中，一黄衣女子在花丛中与侍女扑蝶嬉戏。
　　乔皇后蹩着眉远远地看着，“她是谁？”
　　“回娘娘，是新进宫的李家二小姐。”丫鬟乖巧应声。
　　李家……这京里可就只有一个李家……乔皇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若无事事地转身离开了。
　　“娘娘，我们不过去看看吗？”丫鬟有点好奇。
　　“那里可是皇上回乾坤宫的必经之处，我们还是不要挡着人家麻雀变凤凰啦……”她轻轻甩了下香帕，嘴角一抹讽刺。
　　李斯年，你倒是卖的了好！
　　——
　　“你当真以为王爷是真心喜欢你吗！”紫衣少年挡住了他的路，愤愤说道。
　　“人家可是阮家公子了呢，跟咱们这些以.色.侍.人的可不一样呢～”青衣少年嘴角微微勾起，只是眼里的嫉恨让原本清秀的脸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阮烛玉只是想在花园里随处逛逛，却总有些跳梁小丑随处蹦跶。
　　他发丝微微盘起，清俊不已，撩起眼帘微微扫了他们一眼，不说话。
　　这一眼却是叫他们愈加嫉恨起来，紫衣少年边说“我可听说你打了白安冉一巴掌，他把你当朋友你却如此对他，当真是好心给狗吃了！”说完装作愤怒伸手便要打他。
　　阮烛玉不做反抗，待人凑近些时便要出手，却被人暗处绊倒，那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猝不及防。
　　白皙干净的脸上竟被打出了血丝，心头火气上来，他干脆冲了上去，回打了起来。
　　阮烛玉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力气火气却不小，以前也是个混世魔王，这些年却为了宋煜安分了下来，只为做他一人的羔羊，可这不代表他就能任人欺负的。
　　紫衣少年有点畏惧，手上力气不减，二人交织之下突有人顺势一推，二人齐齐落入旁边的水池中。
　　……
　　“王爷王爷！不好啦！”仆从急匆匆连滚带爬进了屋。
　　“怎么呢？”笔下文锋不减。
　　“阮公子和竹公子都落了水，救上来现在都还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