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谷发来抽卡邀请》小鱼羡

81、⑧① 梳理线索

　　白也伸了个懒腰，“可能，快要完成任务了吧。”

　　不管这个世界变得多糟糕，只要能把加诸在林奈兮身上的黑魔法回溯，一切就会回到最初的开始，他就能找到自己的身份了。

　　在做黑弥撒的时候，其实他已经知道，这一世的病毒源头正是他们遇见的王太后的孩子，当时的国王。

　　而在人间布下病毒的，是地狱之谷的一位魔王，它属下的灵体可以散布灾厄，在信徒身体里种下病毒的萌芽。

　　人类找不到病毒开端的时候，会归罪于非人类的属灵，其实那不过是恶魔将其种在了和它们进行了交易的信徒身上。

　　自从让德拉利维埃在教堂里为贵族们举行黑弥撒仪式，当年的皇家早就沦陷在黑魔法之下。

　　萨尔在医院里和林奈兮东扯西拉的时候，提到过魔王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么看来，整个地狱之谷出动的，可不止一位魔王，还有之前在珀斯卡兹的那一位。

　　白也宁可相信，和林奈兮签署契约的魔王，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能够让地狱之谷的魔王倾巢出动，那么指挥官只能是……

　　“白也，”奈兮喊他，看见他脸上浮现出看穿一切的神色，低声道，“我们都告诉他吗？”

　　她指的是路彦泽，此时正双手拎着两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满头大汗地朝他们奔来。

　　“再说吧。”白也口中含糊，拉开前排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奈兮仰起头，对着台阶上的路彦泽笑了笑，“你是不是没现金？”

　　现在的城市没有电子支付的技术，她一般随身装着现金，忘记提醒路彦泽了。走过去，把钱包递给了他。

　　一个粉色的皮质小钱夹，表面钉着一块小金属片，上面刻着几朵迷你的玫瑰花。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麻烦你要多跑一次，”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去付款的话，老板会害怕的。”

　　路彦泽一愣，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接过粉红钱包转身又走向超市。

　　等他再一次走回来，地上的袋子已经被放进了车子后备箱，后排摇下的车窗里，奈兮冲他挥了挥手。

　　把钱夹递过去，奈兮摆手，“你留着吧，以后买单靠你了。”

　　他上了车，身边坐着白也，压力值顿时上升。

　　只剩下最后一小段路程，但车上的三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车子在距离小区门口五十米的时候彻底没油了，他们干脆弃车，步行走了过去。

　　小区入口处，门岗的保安隔老远就看见了林奈兮，故意把头缩了回去，目光偏过去假装在看显示器。

　　白也放慢了脚步，和奈兮并排前进。

　　“欸，那个……”看见陌生人要入内，保安实在没辙，开口道，“这两位是访客吧，请登记一下身份信息和疫苗护照号。”

　　在现在这个世界，盖满戳的疫苗护照才能保证通行。

　　奈兮咳嗽几声，“这，这是我哥，他平时住大学宿舍，难得回来一次，等会我再过来补交好不好？”

　　保安看见她包着纱巾的脸，起了一身鸡皮，咽了口唾沫指着路彦泽，“那他呢？不会也是你哥吧。”

　　寻思着这家多了个儿子出来，好像也顺理成章。

　　林奈兮一家在小区挺有名的，家里挺有钱，大人几乎都不在小区出现，女孩染上了罕见病毒，幸亏这种病毒不会人传人，医院才允许她回了家。

　　只是那张丑脸杀伤力太大，这姑娘还总爱往外面跑。小区几天里收到了不少投诉，说她吓坏了小朋友和狗。

　　奈兮看了看路彦泽，抚着脸上面纱，晒笑着，“他，他是我哥……男朋友。”

　　路彦泽眼前一黑，震惊地看了她一眼，小保安摆摆手，“好的，记得尽快补过来，不过你不用专程跑一趟，让你们家司机来就行。”

　　门闸一打开，直男路某人吓得落荒而逃。

　　走了半响，白也总算是慢慢回过味来，“你刚才说了什么？”

　　奈兮噫了声，乖乖解释道，“现在的人都不结婚了，交什么男朋友女朋友都随便，没我们那时那么多道德绑架。”

　　白也皱眉，“这不是道德绑架的问题吧。”

　　“哎呀，到了，走，走上电梯。”奈兮赶紧把他们推进了电梯。

　　这里是本市的高档小区，小区里十余栋装了电梯的六层洋楼，楼和楼之间穿插着少见的园林景观。

　　奈兮住的房子在第3栋公寓顶楼，大概两百多平的平层，不过家里没有其他人。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路彦泽拎着袋子一闪进了厨房，白也走进客厅，大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来。

　　奈兮怯生生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把你和……聊过的内容再回忆一下。”白也对那张包得严实的小脸和手套毫不在意。

　　奈兮茫然地点了点头，认真地把最近一次和萨尔见面的情形回忆了一遍，特别把最后那次抽卡时看见笔记本上出现的话告诉了他。

　　“一心想要得到的，恰恰是要失去的。”

　　白也默不作声，前几次奈兮看见笔记本上浮起的话，现在回头看，多少带着未卜先知的预示，但这一次，说实话，他觉得更像是一句恐吓。

　　明明就快要到达最后一关，将黑魔法回溯，就能让一切恢复原状，但，如果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呢？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信错了那个女人，那个地方正是它们想引我们去的……”白也喃喃自语。

　　“可是，一开始是你带着我去那个地方的啊。”奈兮愕然，第一步的行动是白也制定的。

　　白也哑口无言，奈兮说的很有道理。

　　见他又恢复成闷葫芦状态，听着厨房里传出刀板上规则的嚓嚓声，宁静的空气里顿时有些尴尬。

　　“那个，你，不觉得我这张脸很…….”奈兮想了想，找了个形容词，“惨不忍睹？”

　　白也神色一滞，“你原先长什么样？”

　　“哦……”奈兮哈哈大笑，“对啊，你都没见过我原先的样子，反正没之前那张脸漂亮，但也没这么丑就是。”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白也，如果我们这次找到逆流圣母院，一切恢复正常，是不是我们就不认识彼此了？”

　　白也想了想，“也许吧，我们都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归零，就意味着那件事之后所有的发生，都不复存在了。

　　“那，我们是倒流回我得到笔记本的那天，我记得是四月十三吧，还是说这经历的几个月还是会过去，那我们不是不知道这几个月的事会变成……”

　　白也无奈地撇撇嘴，“这个，不重要吧。”

　　奈兮被这束无所谓的目光刺得略缩了一下，嘟囔着，“可是我不想忘记。”

　　白也微微一怔，被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打断了思路，“要不，一边吃一边说吧。”

　　“那等会让他一起听？”奈兮笑了起来，她能分辨得出来，白也并不是不信任路彦泽，纯粹是懒得说。

　　“听吧。”白也起身，拍了拍膝盖，走向餐桌，打开桌上的电饭锅，抽了抽鼻子。

　　好久没有吃米饭了，甚是想念。

　　路彦泽做菜还真有一手，三菜一汤荤素搭配，只不过这个时代的米不好吃，煮出来的饭粘乎乎，没有粒粒分明。

　　小炒肉好吃，红烧茄子好吃，番茄炒蛋更好吃。

　　夹光了菜，就着菜汁，奈兮和白也各自多吃了一碗米饭。好吃的食物掉落到腹中，让人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路彦泽看着面前的空盘子，心里笑开了花。

　　“好吧，我们来讨论一下。”奈兮把空碗盘往桌子角落里扒拉了一下，从餐桌边跳起来，跑到卧室，在门后拿出一卷世界地图，展开在桌上，指着一片蓝色的海域。

　　“这里，本来就是鲁特西亚的位置。我记得我之前说过，那个城市的形状和那块绿宝石的重合度很高，当然我是没去过啦。白也，你还记得你录下的那段视频，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邮箱里，我反复看过，在宝石碎渣散开的时候，桌面上其实出现了几个数字。”

　　用手指沾着几粒米粒，在桌上缓缓写下来。

　　48，52，2，25。

　　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宝石内部出现的血红色线条上，没有留意这几个数字的出现，转瞬即逝。

　　“就是这几个数字，正好是鲁特西亚的经纬度。”奈兮得意极了。

　　白也疑惑地眨了一下眼，这几个数字构成的经纬度也不够精确啊，但看着奈兮信心满满的样子，他顿时恍悟。

　　奈兮笑着，嘴角划过一丝心虚。

　　她没好意思全部说出来，她是先在地图上找到鲁特西亚对应的位置，发觉经纬度和视频里出现的几个数字大部分重合了，又取下项链，用玫瑰十字架的末端触碰了一下地图，整张地图倏地变成液体一般，以那一点为圆心，漾起一圈涟漪。

　　她这种从结论倒退论据的做法，真正要算的话，是项链确认了最后的目的地。

　　“厉害！”路彦泽鼓掌。

　　白也摸着下巴没说话，他在思索另一种可能。

　　如果和林奈兮签署契约的魔王，真正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到达那座圣母院，那他们如果真的去了，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咱们这次从长计议，多准备一下。”他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