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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⑩⑩④ 没有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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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石头虽然切割粗糙,但柱子上,墙上,圣母像的基座上,都雕刻了大量没见过的文字和精美的图案,他虽然认不出来,却知道这些是带有特殊力量的符号。
这些符号不像是诅咒,倒像是祝福,这个地方是黑魔法的禁忌,却是迷途想知返的人的救赎之地。
这么多年地狱封锁了这个地方的消息,让所有使用黑魔法咒术的人走上一条单行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地狱入口。
“进去吗?”奈兮小声地。
那尊圣母像让人感觉到威严肃穆,不敢心存恶想。
目光谨慎地越过圣母像,百米宽的石梯上方有一个类似神殿的建筑,大门紧闭,门上雕刻着大量浮雕图纹。
白也似乎在思考什么,身形僵在原地。
奈兮慢慢松开扯着他衣角的手,她有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这个地方没错。
右手手指上的恶魔印记被什么力量呼应,痛苦地撕裂开皮肉,黑色印记慢慢被鲜血沁入,变成了红色,嵌进皮肤的纹理中。
她根本就不在意这点皮肉痛,心中一阵汹涌,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终于到达了旅途的终点。
奔跑过去,第一次有一种冲动,她快要成功了!
站在大门前,上下打量着门上的浮雕,上面似乎是画了一个故事,但是分不清阅读的顺序,看得云里雾里。
白也和路彦泽挪动脚步,跟了过去。相比奈兮小鹿轻盈的步伐,白也每踏上一节石梯,人就疲乏一分,力气似乎慢慢抽离了躯体。
路彦泽见他面色有恙,张张嘴,还是没问,悄悄扶了他一把。
奈兮察觉到他们上来了,一回头,眼中兴奋的火焰被白也的样子瞬间扑灭了,他脸色灰白黯淡,大量失血的痕迹。
“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尽快吧。”白也推开路彦泽的手,“去推门吧。”
他垂下眼,仿佛很疲倦的样子,没人看清他的眸色,冰凉幽暗,深沉如夜幕。
路彦泽随口应了一声,走上前,举起手,用力往门上一推。
推不动。
奈兮看不下去,上前去帮忙,手掌触碰到石门的一瞬,大门自动向里面打开了。
“搞什么鬼?”路彦泽满头黑线。
“进去吧。”白也明显不想纠缠这个问题,跨了一步,进入了神殿。
奈兮也走了进去,路彦泽刚一迈步,就好像撞上了玻璃,嘭一声。
“我去!”路彦泽急得大喊。
跟在白也身后的奈兮闻声转头,又退了出来,拉起路彦泽往里走。
她这边一抬腿,进去了,路彦泽一抬腿,撞上了。
换个位置,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折腾了三四次,奈兮和路彦泽都累了,这扇门看样子不欢迎路彦泽。
“你进来吧,路彦泽留在外面等我们好了。”白也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
奈兮叹了口气,也只好这么办,也许因为这个地方只能让被施以黑魔法咒法的人进入。
走回白也的身边,身后的大门无声地合了起来。
地面由黑色和白色的石头交错而成,宛如棋盘,白与黑,善与恶。
神殿里没有神像,正中央的位置长着一棵凋枯的老树!
自从白也和奈兮步入神殿开始,那颗大树就以飞快的速度长出叶子,很快变得枝繁叶茂,果子从地下跳回树上,果子又变成了花,花成了骨朵……
奈兮看得目不暇给,低声道,“这是不是在倒放?”
和开了两倍速倒放的画面一样,一会儿功夫,树枝变成了嫩条,又慢慢地缩小,直至缩回了地底。
原先长着树的地方空空荡荡。
白也皱紧眉头,不知道这一幕是黑魔法的力量,还是障眼法。
奈兮走了过去,看了看平整的地面,刚才那棵树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墙壁上忽然回荡起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圣母像前祷告的人啊,你所求的是否是解开身上的禁咒?”
一张五官模糊的脸从墙上浮现出来。
奈兮毫无心理准备,被这东西吓了一跳,啊地叫了出来。
那张脸又重复了一次,“在圣母像前祷告的人啊,你所求的是否是解开身上的禁咒?”
白也提醒她,“快点说是。”
奈兮深吸了一口气,“是的!”乌溜溜的眼睛焕发着光芒。
那张脸沉默了下去,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再次开口。
“你身上的黑魔法禁咒有两道,如果要解开,需要准备一个中间人。”
“什么意思?”
“给你下黑魔法禁咒的人,为了让你的禁咒不被解开,下了第二道禁咒,只有让你身上的黑魔法逆流到第二人身上,才能解除。”
奈兮觉得自己听懂了,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懂,眨了眨眼,说不出话。
白也缓慢地开口,“我就是中间人。”
奈兮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什么意思?等一下,我不明白。”
白也的脸色淡然,疲倦地微闭上眼睛,脸上现出一丝微弱的笑意,“我听懂了,要解除你身上的黑魔法,需要把你所中的咒语逆流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明白了,为什么魔王萨尔那么笃定他们不会成功。
这个逆流圣母院的确是黑魔法操控者的克星,如果被下禁咒的人像圣母像祈愿,来到神殿中,他们所中的咒术就会反击回下咒人的身上。
魔王甚至早就考虑到这个可能性,所以提前准备好了第二重禁咒,这样要解开黑魔法,就必须要找一个人,将魔法的吞噬流体逆流到第二个人身上。
也就是说,要让奈兮从这个契约中脱身,必须要奉献另一个人的灵魂。
相比较尤利为了弟弟尤金牺牲自己,换取了弟弟能够继续活下去,逆流圣母院的能量更加强大,只要有第二人接受了,被诅咒之人的生活能完全恢复到黑魔法发生之前。
以奈兮善良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禁咒转移到他人身上,魔王打的正是这个算盘。
“你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
白也蓦然把眼睛睁开,漆黑的瞳孔里还有未尽的火光,“我是第二人。”
“不行!”奈兮忽然大叫,“不行不行不行!”
“没有别的选择,奈兮。”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一定有……”
“没有了,奈兮。”白也笑了,眼睑下的红痣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这是我都想不出来的好办法了。”
“不行,不行…..”奈兮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不应该是这样,不能是这样的!”
“奈兮,”白也好言好语地劝她,“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应该就是命中注定要帮你解除这个禁咒。”
“我不管,不能把咒语逆流到你身上,”眼泪忽然间憋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能替我去死……”
“谁说我要死?”白也严肃,“我只是接受了你身上的黑魔法禁咒,不是马上去地狱。”
“所以呢,有什么不同?“奈兮放声大哭。
“当然不一样,我懂黑魔法,我能想出办法解决这件事的。”
奈兮不说话,她不信。
“我怎么可能去死,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的黑魔法禁咒一旦解除,我就能想起我是谁,你觉得我会找不到办法吗?”
奈兮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困惑。
墙壁上的脸很安静,一直闭着眼睛,似乎不关心他们的争论。
“奈兮,你要相信我,我有能力解决这个诅咒,而且我们不是知道逆流圣母院在这里了吗?”
“可是你没有通行证啊,下次就进不来了。”奈兮着急地。
“我留在这里。”
“什么?!”
“我留在这里,先不出去,等我找到方法,我会告诉你的。”
“你骗人!”
“我为什么要骗你?”
“等我身上的黑魔法解除了,我们都会记不住彼此的,你怎么回来找我?”
白也无奈地举起右手,食指上的发丝戒指快要勒进了肉里,“有这个东西,我会找到你的。”
奈兮扬起小脸,声音颤抖着,“除了这个办法,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除我身上的黑魔法?“
“也许有,但是我们时间不够了。“白也脸色一正,”你的灵魂很特别,这个世界又变得这么糟糕,要是由着继续发展下去,我怕来不及了。”
听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去反驳白也,可是心底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那我也留在这里陪你!”
“那门口那位怎么办?”
奈兮顿时撒了气,沮丧地,“可是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林奈兮!”白也抬高了嗓门,“你多大,我多大?”
墙壁上的脸缓缓睁开眼睛,“时间要到了,我需要一个回答。”
奈兮咬着牙,“被回流黑魔法的人什么下场?”
“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那……”奈兮瞪大眼睛,“他能够再一次逆流黑魔法吗?”
“在圣母像前祈祷的人可以逆流加诸于其身的黑魔法,但是被作为禁咒逆流的黑魔法不能被解除。”
白也想了想,“所以我也可以解除我原先的黑魔法禁咒?”
那张脸看了他一眼,“你身上的黑魔法不是被下咒的。”
奈兮脑袋嗡嗡地,“什么意思?”
“时间要到了,你的回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