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无赖理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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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翼是个挺实沉的孩子，在山里头长大的他面对如此“巨债”，自然是愁云惨淡。可方无璧倒是不以为然，出了衙门后他拍拍区翼的肩，“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身无分文了？”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区翼有些气馁道，“是啊，前些日‘赚’的那些铜板也全给那黑面师爷‘充公’了。这不是明摆着想饿死咱们吗！”
可方无璧显然未在意这点，只是一脸成竹，“既然身边无钱，那自然也无债。”
“……什么意思？”狐疑的盯着这总是时不时窜出几句惊天豪语的家伙，区翼在心中暗暗打着鼓。
“啊，小翼这么聪明不明白吗？”方无璧的尾巴又翘上了天，“你想啊，咱们身上一个铜子儿也没，他那师爷总不能逼着咱们卖身还债吧？也就是说，只要咱们身上一直没钱，那也就不用还债了，对不？”
“……”区翼听明白了，却是又把头扭至一边——说了半天依旧还是装无赖嘛！
摇着纸扇，方无璧嘴角噙着淡笑，这桃花眼翻飞中透着了然。他又拍着区翼的肩，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小声，沉声道：“小翼，刚才真谢谢你了。”
“……”
“本公子可拉不下这脸给那黑师爷赔礼，所以小翼，谢谢你。”再怎么说，尚书的儿子除了向圣上外，不会向他人折腰。以前在他身边的帮着赔不是的是凤儿，而如今却是换成了区翼。
想到这，方无璧依旧有些怅然，猛的摇了摇首似是晃去那些琐事。然后扇尖一点，引着区翼的眼便看向一旁一直撇着嘴，带着一分委屈一分无措以及八分担忧，望着他的燕如。
“看，你生气了，连二狗子也在一旁担心。”
像是和应着他的话一般，燕如蹲下身一脸小心的说着：“大哥，别生气了好不？二狗子一定会乖乖的不让你再生气了！”
“……”区翼无语了。
方无璧此时也是打蛇上棍的又劝道，“小翼，现在咱们三人都平安无事，这比啥都重要，对不？”
“……”
“所以啊，你也别瞎操心，这什么‘债’不‘债’的，都是那过眼云烟。只要视而不见，便又是海阔天空，对不？”
“……喂……”
“嗯？”
“提醒我，等我有钱了，千万别借给你……”
“……”方无璧很伤心，很无奈，很是郁闷！结果一阵阵“咕噜”声，彻底把他的底气给泄了。
“那现在咋办？”区翼经过这么一闹，也饿了，看看天色已是晚霞盖天之际。按方大公子的话来说，只要没钱了也就不怕债了。可照区翼所说，这又不是荒山野岭，没有野味打，只能用钱买吃的。没钱也意味着饿肚子！
好在，方无璧多少也有些大人样，摇着扇又问，“小翼啊，你信本公子不？”
“……”
方大公子又伤心了，于是便问一旁的燕如，“来，二狗子，相信爹不？”
此时燕如也是白着一张脸捂着肚皮，可在听到方无璧那句话后，硬是扯着那春光明媚的笑靥，“信~~”
“乖~~”方无璧抚着那脑袋，自满之情溢于言表。“即使没钱，本公子也绝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的！”方大公子就此丢下了豪言壮语！
“……”可区翼只觉这心痛如绞，不免都为这燕如叫屈……
结果方无璧带着他们先到了一片茅屋，便是看着日头赶了晚市。风坞县虽小却是麻雀五脏俱全，菜市医市肉市小食之街买卖之场，一应俱全。
方无璧便是空着两袖，从此处晃至另一处，再至另一处晃至此处。日头渐落，区翼开始体乏想骂人之际，倒是燕如嘟着嘴，清亮之声唤道，“爹，二狗子饿了！”
这声，不大不小，毫无做作，全然的孩童稚嫩却是从一成年男子口中吐出。顿时惊得四周街坊各铺店家八卦的张头观望。
方无璧陡然仰天长叹，那料峭的桃花眸中满是英雄末路的悲恸，抚着燕如的头便是，“二狗子，爹无用……爹，无用啊！！”
顿时，四周一惊，抽气之声四起，纷纷打量，暗想着后生是这后生的爹？这……长得也太……后生了吧？
而方无璧却恍若无人，转问叹问：“小狗子，你也饿了吧？”
“……”区翼也是抽了口凉气，指着自个儿的鼻尖，双眼瞪得溜圆。可看着方无璧那如一汪秋水饱含柔情的眼眸……再摸摸自己的肚皮，便也忍下了！
“是！‘爹’！‘小狗子’也饿了……”
于是那惹人的桃花眸中俱是一片水泽，方无璧仰天深深一叹，“爹无能！你们娘与大狗子死后，原想带你们落回祖籍，却不想途中遇歹人，流落此处……爹，愧对你们！！愧对你们的娘与大哥啊！”
“……”区翼彻底无语，较之燕如的不解，方无璧的悲恸，他便是一片木然——俗称，破罐子破摔……
风坞县地小，民风更是淳朴。陡闻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悲惨”之事，便是纷纷解囊相助。没有银两也无大鱼大肉，可是一点儿米，一点儿贬卖剩下的残叶，到底还是有的。
方无璧感激泣淋之际，便也毫无滞沓的毛遂自荐，“在下略懂些歧黄之术，也在私塾中读过几日圣贤之书，若各位有需，在下便是坐在县口破茅屋中，听任差遣！”
众人一听，又是一惊，“先生，您莫非是潭大人请的坐席？”
方无璧淡笑不语。
“咱们衙门里头就大虎子一个捕快，也是该多加些人了！”“是啊是啊，潭大人与黑师爷也太苦了！”“就是就是！”人声鼎沸。
方无璧依旧淡笑，莫测深遂……直至一姑娘家，面带羞涩的问。“先生，这两位……真是您的儿子？这年纪也太……”
挥挥纸扇，谦和答道，“祖上传有驻颜秘术，在下不才，略知一二而已……”
顿时，姑娘的眼亮了，大娘的眼亮了，而方无璧的眼更是亮的桃花熠熠——大鱼儿，这时才上钩……想他方无璧来自京城，长年留流烟花之地，这偶尔的一二蛋清牛奶面粉膜儿的，又岂能难倒他方大公子？
望着那桃花纷飞的眼，至此，区翼明白了，这方大公子无论搁哪儿，或许，只要有人的地方儿，便绝饿不着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无赖理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