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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贾连生惹祸上身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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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儿二零零一年七月去美国进修过一年，会不会已经把钱都带到国外了？”邓一新问。
“那可就不好查了……”李涵撇了撇嘴接着说，“转移到哪个国家了？肯定是美国吗？美国可查不了！”
屋子里陷入沉寂。过了一会儿，李涵又说：“也不对啊！赵利达行贿贾连生那两笔钱都是最近这半年的事。他女儿二零零一年七月去美国进修一年，那零二年七月都回来了，时间对不上。”
这地方确实有点说不通，邓一新也点了点头，又问：“能不能从赵利达、他老婆和女儿身上再问问？”
“都问了好几遍了，问不出来！”
“如果他死活都不承认，也查不到赃款呢？”
“那就只能撤案，放人！”
这个回答让邓一新急眼了：“不能放！他绝对有问题！”
“我们也觉得他有问题！要不然不会把他抓来！”
邓一新闭上了眼睛，认认真真思考着。睁开眼睛时，笃定地说道：“带我去他家看看！”
贾连生的家门上贴着封条，李涵揭开封条，和几名其他警察还有邓一新一起走了进去。
“蓝非被抓之后贾连生重新装修了房子。”李涵介绍道。
“这也太巧了，不是吗？”邓一新一边说一边四处看。
“是啊，但是搜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那画后面什么都没有！我们都查过了！”见邓一新在用脚跺地，李涵又说，“这是三楼，不可能在地上挖坑。”
“不挖坑，但是有没有可能他把钱藏在地砖下面了？”邓一新还盯着地面在问。
“我看不可能。如果不挖坑还想藏东西，地面会高出一块，但是你看……”李涵来到门口，指着楼道的地面和屋里的地面，“屋里和外面一样高，屋里的地面也很平整，而且铺地砖之前下面都要铺上水泥……”
李涵说到这里，邓一新忽然抬起了手，若有所思地说：“那会不会某些地方没铺水泥，而是直接用钱垫在下面了？”
还没等李涵表态，邓一新就趴在地上，耳朵贴近地面，开始用手敲击地面——他觉得他的猜测一定是对的，水泥和钱的声音会不一样，通过敲击的方式能听出来。
李涵思考了片刻，也跟着趴在地上敲击地面，然后所有警察都俯身开始敲……
可是他们敲了半天，把每个角落都敲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邓一新站起身又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查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
“奇了怪了……”邓一新感慨道。感慨之余他感到很沮丧，原本以为是李涵查得不够仔细，有所疏漏，可是自己来了一趟也一无所获。如果查不出赃款，就像李涵说的，要把贾连生给放掉，他会有一百个不甘心！
临走时，他用自己的数码相机给贾连生的家拍了照片。
查不到赃款的下落邓一新都没有心思工作了，自己的家就在旁边楼，他干脆回到家中，把照片传到电脑上，还在细细观察。这种老房子客厅都比较小，卧室比较大，贾连生的家也是这样，两个卧室朝南，客厅和另一个卧室朝北，每个房间装修风格统一，户型格局也没有变过。能把钱藏在什么地方呢？
盯着照片看着看着，卧室房顶上那一圈石膏吊顶线引起邓一新的注意。石膏线在那个年代很流行，邓一新的家房顶上也吊了一圈石膏线，但是贾连生家的石膏吊顶线比较豪华，向中间凸起一大块，上下都有花纹。
邓一新急迫地抓起电话打给邓刚：“爸爸爸！”他知道自己家的装修都是父亲搞的，问道，“咱家屋顶的石膏线里面是空的还是实心的？”
“空的啊！怎么了？不好好上班你问这个……”
还没等父亲说完，邓一新就挂断了电话。他觉得他要找的答案找到了，瞪大了眼睛兴奋地拿起电话想给李涵打，但是又一转念，这种绝密的事还是当面说更好，于是拿着数码相机又回到警队找李涵。
“我知道贾连生把钱藏在哪里了！”邓一新兴奋地说，随后指着相机上的照片，“我猜就在这个石膏线里！这里面是空的，能藏很多东西！”
李涵把照片放大看了看，眼睛亮了，也说：“还真有可能！也太狡猾了……行，我立刻带人去查！”
李涵带着几个警察再一次返回贾连生的家，这次他们拿着梯子和工具，先是把屋顶的石膏线捣开一个角，一个警察把手伸进去一摸，叫道：“里面有东西！”随后掏出一个细长塑料袋，里面都是红色钞票。
“拆！把石膏线都拆了！”李涵一声令下，站在梯子上的警察拿锤子一通敲，把石膏线都敲掉了，里面噼里啪啦不停掉下装着钱的塑料袋。整个过程都被人用摄像机记录下来。
最终一清点，这些钱加在一起足有三百二十多万，还从石膏线里查出三根金条，粗略估计价值也在十几万。
坐在审讯椅上的贾连生看到这段视频时，几乎瘫了，目瞪口呆，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贾连生终于认罪伏法。由于被捕后拒不认罪，妄图逃避法律制裁，具有从重情节。
得知这个消息，石静哭成了泪人，把实情向贾佳和盘托出：“你爸就是收钱了，我劝过他好多次他都不听……那些钱他收了也从来不花，你说他是图什么啊？怎么办啊佳佳……”
贾佳也六神无主，但看母亲痛哭流涕的样子，她知道她要保持冷静，思索了一番说道：“妈，去找舅舅问问，他是卫生局局长，没准有什么路子。”
“好好……”
贾佳开车带着石静来石源家，敲了半天门，里面才有人应声。一进门石静就哭着扑过去：“石源，你可得救救你姐夫啊！”
“舅舅，我爸他是一时糊涂！”贾佳也恳求道，“我们愿意把所有钱都退回去，不，是上缴国家，还愿意受罚！您是局长，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帮他？”
石源面无表情，扶着石静只愣愣站在那里，说道：“大姐，现在这事情不好办啊，我也没有办法……”
石源确实没什么好办法，赃款都搜出来了，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总不能去颠倒黑白。退一万步，就算他真有这个能耐，也不敢这么做。副局长被抓，他这个局长现在最重要的是自保，是划清界限，这个时候别说是姐夫，就是亲兄弟也没法帮。
甚至石源在开门之前都是犹豫的，生怕石静和贾佳的到来给自己惹麻烦，躲在屋子里听了半天，结果她们一直敲，实属无奈才开了门。
自私是人的天性，明哲保身是理智的决策。贾连生出了这种事，石源自认为没落井下石就算对得起亲戚。
好不容易把石静和贾佳安抚好，石源拿了一万块钱给石静，让她先拿去生活。石源的话虽然客客气气，但是贾佳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打算帮忙。
扶着母亲回到车里，贾佳的心也凉了。
母女两人在车里坐了很久，石静也哭了很久。石静哭时，贾佳依然在努力保持冷静想办法，还真让她想到一个人。贾佳开车把母亲送回自己的家，又开到医院。
贾连生被抓的消息也传到了人民医院，贾佳迎着人们嗔怪的目光走进来，这些目光刺得她心虚，心痛，脸上火辣辣的。但她只能装作看不到。只要能救自己的父亲，哪怕只是减轻一些罪责，她什么都愿意做。
贾佳回到医院是想找邓一新。邓一新和警队的人很熟整个医院都知道，她不认识警察，只有来求邓一新。
当邓一新得知贾佳的来意，简直哭笑不得。“贾主任，这个事我也没办法……”
“你和他们都很熟，还帮他们破过案，你去和他们说一下，他们不会不给你面子的！”
“贾主任，这不是面子的事！贾院长他犯法了！”
泪水充盈在贾佳的眼眶，她看着邓一新可怜巴巴地说：“邓大夫，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人诬陷你……我向你道歉！我爸是错了，可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就算没法帮他减轻刑罚，能不能帮我带个话，让人对他多照顾一下，他每天都要吃降压药……”
说到这里，贾佳泪如雨下，使劲拽着邓一新的胳膊。
邓一新看不得这个，心一下子软了，应道：“好，我去帮你带话……”却没注意什么时候丁凝走了过来，大声喝道，“这种人你还要帮她带话？”
贾佳和丁凝不熟，叫不上名字，愣愣看着他。丁凝认识贾佳，接着说：“贾主任，你父亲贪污了三百多万！三百多万啊！这都是从生病的老百姓身上贪的钱，他们本来就有病，你父亲还去做这种事，害多少人家破人亡！还有没有良心！”
丁凝自从和邓一新、孟婷婷、米珊珊一起举报临床药之后就经常到妇产科转悠，和邓一新关系好了之后更是无话不谈。今天刚来妇产科就看见贾佳在向邓一新求情，而邓一新竟然答应了，让丁凝很生气。
邓一新拉住丁凝，在他看来，人已经被抓进去了，就没必要痛打落水狗了。但是丁凝和邓一新成长的环境很不一样。他的父亲常年有病，家里又穷，吃不起那些贵的药，只能吃便宜的凑合。在他上高中时，父亲就因为肝肾疾病撒手人寰，虽然对致病原因没有定论，但丁凝一直觉得父亲就是因为吃不起那些贵的药，总吃便宜的劣质药损伤了肝肾才死的。
贾连生的事让他联想起自己的父亲，正是因为贾连生这些贪官，才推高了药价。他对这些贪官的恨比任何人都要刻骨！
此时，这些怨恨一股脑爆发出来，邓一新越是拦着他越想说。
丁凝像要吃人一般吼道：“你别挡着我！我爸就是被他害死的！像他这种人就应该枪毙！你还要去帮他说情？！”
丁凝情绪激动，邓一新又赶紧安抚丁凝：“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他没害过人！”贾佳高声辩解。
“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丁凝质问，“他明知道痛必消致癌，会害死人还批准这个药在市二院又上一遍临床！谁都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你爸干的坏事太多了！他不可能去帮你说情！实话告诉你，举报临床药就是我和米珊珊一起写的举报信！去公安局告发你爸是我和邓大夫一起去的！他这种人坏事做尽，就应该枪毙！”
贾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还是听清了，原来自己父亲入狱和米珊珊、邓一新都有关系，她还傻傻的来求他。
贾佳后退了几步，抹了一把眼泪，飞快地跑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