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娇柔在侧》排骨粽

38、第 38 章

　　“爸！”蒋明及时扶住蒋东亭。

　　蒋东亭摆摆手，示意自己暂时没问题。他绝望地看着赵河君，眼里渗出眼泪。

　　赵河君直视他们，伸手将鹿晓从蒋明的身边拉过来，“既然闹得这么难堪，那也没必要成为亲家了！”

　　蒋明惊得看向了鹿晓，鹿晓还没反应过来，赵河君冲向门口打开门，指着门外，“你们给我出去！”

　　蒋东亭剧烈地咳嗽两声，蒋明愤怒地看着赵河君，很快搀着父亲离开鹿家。

　　鹿晓张开嘴巴想喊住蒋明，最终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赵河君很快将门关上。

　　屋子突然死一般得寂静，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万分难熬。

　　秋日的凉气钻入鹿晓的衣服时，她突然清醒得明白了一件事：她和蒋明不可能了。

　　她垂下双肩，麻木地往回走，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无视院子里其他人，好像有人喊了她一声，她也不知道是谁。

　　鹿晓呆呆地坐在缝纫机前，很奇怪，她应该哭一下的，但她心里空空的，不知道什么情绪才是对的。鹿向平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她没有应声。

　　鹿家吵了很久，鹿简章似乎在责备赵河君当年的决定，时不时地出现鹿向平的声音。鹿晓听得心烦，她无措地看了一眼桌面，将缝纫机架起，从地上捞起一块布料开始胡乱地踩着缝纫机。

　　针脚走动的声音盖过了其他声音。

　　鹿家的争吵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鹿晓重新有意识的时候，她趴在桌上，眼角是干掉的泪痕，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这一天，总算熬过去了，她想。

　　鹿向平的声音再次响起：“晓儿，我能进去吗？”

　　由于一夜枯坐，鹿晓有些起不来，挣扎了一下才勉强起来为鹿向平开门。她脸色大概很差，鹿向平见到她之后诧异了一下。

　　“你……没事吧？”鹿向平问。

　　鹿晓摇摇头，走向自己的床坐下，“我没事，只是没怎么睡。”

　　鹿向平坐在她对面，犹豫了好久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说：“我，我今天去找一下蒋明。”

　　鹿晓抬眼看他，不解地问：“你找他做什么？”

　　鹿向平更不解，“难道你们就这样散了？”

　　鹿晓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自嘲地笑了一下，“哥，我昨天到现在，居然没有感到伤心。我以为我会难过得大哭一场，实际上没有。”

　　她回忆了一下原小说的剧情，秋高气爽的时候，鹿向平和梅芳作出了决定，他们要前往申市。一直都是酱油角色的蒋明在中后期才继续出现，那时候才点明他早就离开了宝市。

　　关于他的一切，她本来就不熟悉，因着自己从上帝视角走来，看到了他的未来，对他多了几分天然的亲切。

　　关于蒋明的身世，她想，如果不是原来就有的，那就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阻碍她影响原本的剧情发展。

　　她和蒋明根本就不该在一起。

　　“我甚至想，我其实没那么喜欢他。”鹿晓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他应该也没有那么喜欢我。”

　　他昨天走的时候，都没有看她一眼。

　　鹿向平还想说点什么，他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鹿晓头有点疼，她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问：“我们要怎么补偿他们呢？”

　　“什么？”鹿向平不懂她指的是什么，他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说，“晓儿，我想了一夜，即使我们家和他们家有仇，但你是真的无辜。”

　　鹿晓茫然地看着他，“我怎么无辜了，我不也姓鹿吗？”

　　不管她的芯是不是穿越来的，不管原主是不是从小被其他家庭收养，在蒋明那里，她和鹿家就是捆绑的，他们不能在一起了，那对不起他枉死的母亲，对不起那些痛苦的岁月。

　　“我们给他们道歉吧。”鹿晓说，“能不能给他们赔罪呢？”

　　鹿向平撇开头，他俊朗的眉头重新皱起，沉默片刻后，他痛苦地说：“爸妈不认为那是他们的错。”

　　鹿晓诧异，“什么？”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鹿向平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脑袋，“我不明白！那是一条人命！是一个家庭！当时他们举报了蒋明妈妈，我们的生活也没有因此改变啊！”

　　他们夫妻俩还是在乡下待了许多年，他们被劳苦的生活磨损了所有棱角。但是，蒋家也被他们毁了。

　　鹿晓冷笑了一下，她摇摇头，叹息道：“我没想到那个名字背后是那么严重的事情。”

　　可是生活还得继续，任凭他们在这里为过去的事情感到懊恼，他们还是得起身上班，打开门迎接钱小燕她们。

　　而赵河君和鹿简章早就出门了。

　　鹿晓一整天都放空，钱小燕她们也不敢多问话，原本计划今天教她们熟练操作缝纫机，因为鹿晓状态不佳，其他两人都没敢提起这件事。

　　到了中午，鹿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天蒋东亭看起来非常不好，她应该去看看他。

　　她猛地从位置上起身，说：“我得出门一趟，姐姐们，你们能先回去吗？”

　　钱小燕尴尬地笑道：“鹿晓，我们最近已经很少来了，摊位上都没什么东西卖了，好几个客户一直在问我们什么时候出货。我们得赶工……”

　　鹿晓无奈地摇头，“可是我必须出去。”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看蒋东亭的情况。

　　钱小燕拉下脸，“我们才来一会儿，又要回去了。我就说，一直在你们家也不是个事儿！”

　　一旁的赵喜为难地扯了扯钱小燕的衣服，“好了，我们就体谅一下她吧。”

　　“那谁来体谅我们啊!”钱小燕站起来，对着鹿晓说，“我们家也要吃饭，赵喜还有一个孩子要养，我们要干活，不停干活才能有钱。我们是三个人一起合作，摊子不是你一个人的，鹿晓。”

　　鹿晓脑袋混乱，此时才明白，她不是冷静，她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事情。钱小燕尖锐的声音贯穿了她的耳朵，她头眩晕了一下，差点歪倒。

　　“鹿晓！”赵喜扶了她一下，“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鹿晓摆摆手，强撑着让自己清醒，她看向还带着怒色的钱小燕，说：“那我这里的布和工具，你们都带回去吧。你说得没错。”

　　她懒得再争辩下去了，眼下的事情，都没有她要出门重要。

　　鹿晓如此服从的态度，让钱小燕顿时不知道做什么。

　　三个人愣在原地几秒，鹿晓干脆拿起一个布条，将还没拆封的布叠在一起，一边说：“想拿什么都拿去吧。”

　　赵喜没有动，弱弱地问了一句：“鹿晓，你在生我们的气吗？我们今天可以先回去的，明天再来。”她扯了扯钱小燕，但对方没有附和。

　　“没有。”鹿晓冷静地捆着东西，“我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一直在我这里也不像话。”

　　她将东西分成两堆，塞给她们，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等她们走后，她换了衣服，到街上买了一些水果，徒步走向了蒋明的家。

　　蒋明家门紧闭，鹿晓敲了好久的门，都不见有人过来开门。

　　蒋明或许上班去了？但蒋东亭也不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的担忧还没开始深入，对门的邻居似乎被她的敲门声吵到，打开门探出头看情况。鹿晓不好意思地道歉，问：“阿姨，您知道这家人去哪儿了吗？”

　　邻居阿姨狐疑地看着她，说：“昨天晚上，好像是去医院了吧？诶，人回来了！”

　　鹿晓回过头，面色憔悴的蒋明走上楼梯。两人照面，都怔了一会儿。蒋明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凌乱，脸上也有了一点胡渣。鹿晓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整齐的蒋明，她突然很想哭，她忍住了。

　　蒋明从她身边走过，拿出钥匙，动作暴躁地开了门，鹿晓提着水果想要进去。

　　蒋明伸手将她挡住了，“你不要进来了。”

　　鹿晓将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她低下头说：“我能不能去看看蒋叔叔？”

　　蒋明的手握成了拳头，突然，他抓起鹿晓手中的东西，狠狠地向楼梯口丢下去。

　　那一捆东西里的苹果滚落一地，只发出了闷响，却将鹿晓吓得不轻。她心脏跳得飞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盛怒的蒋明。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出来：“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鹿晓眼睛红了，眼泪不受控地留下，她蹲下来，将东西一个个捡起来，泪水滴在地上，她哽咽着，“对不起，我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蹲下时，身后的门砰得一声关上了，也不知道她说的话，蒋明到底有没有听见。

　　鹿晓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将东西捡起来后，又回去了。

　　回去的路格外遥远，她走了好久才到家。赵河君给她开的门，冷冷地问：“你出去干什么？”

　　到底怎么做才对呢？鹿晓心累地经过赵河君身边，一句话也不说，进了院子后，她手上的东西脱落，掉在地上又滚了一地。

　　“你去干什么了？”赵河君才看到那些水果，顿时紧张起来，“你去看姓蒋的了？”

　　“妈！”鹿晓陡然生气，“什么叫姓蒋的？”

　　她们的争吵没有开始，门外响起了一阵自行车刹车的声音，有个人从车上跳下来，将车子丢在地上。鹿晓循声望去，看见蒋明慌张地跑进来。

　　赵河君脸色难看，“你又来干什么？”

　　蒋明上前问：“你能不能向我父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