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装乖[电竞]》路回清野

20、第二十章

　　战战兢兢地打完一局游戏，期间林太森虽然没有再次现身作妖，但左陶还是不太放心，借口出去上厕所，飞快给林太森呼去了一通电话。

　　“大外甥，这会怎么得空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边，林太森的声音中带着不加遮掩的笑意，在大外甥三个字上还微微加重了咬字，暗示味极重。

　　训练室中直播还开着，左陶赶时间，没掰扯太多，他压低声音，言简意赅地说：“不许再去我直播间了。”

　　林太森：“呦，人格又换回来啦？”

　　左陶：“……”
　　他深呼吸：“回头请你烧烤摊撸串，行了吧？”

　　林太森乐了：“不是，我怎么在你语气中听出这么明显的不耐烦呢？”他不徐不疾：“和宋时寒说话时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林太森：“好歹我也是你姨父，小桃桃，你这样让我很心寒啊。”

　　有点被他这称呼恶心到，左陶咬牙威胁：“不许这叫我。”

　　林太森：“我偏不，我就……”

　　左陶直接以一种极其无情残忍的方式打断他，冷漠：“我这就去给小姨打电话。”

　　林太森莫名其妙：“你给她打什么电话？”

　　左陶笑：“上次咱们出去喝酒的时候，你告诉过我，你的私房钱就藏在家里衣帽间左边最后一个格子的鞋盒底下。”

　　“……你个小没良心的。”静默半秒，林太森逐渐咬牙切齿：“怕你被欺负，我特意来直播间给你的造势，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左陶哼哼：“谁能欺负我？”

　　林太森：“是，恶霸属性下，是没人敢动你，但你刚刚那样子呢？”说到这里，他捏起嗓子：“宋时寒哥哥——”

　　左陶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跳出来了：“哪有你这么恶心！”

　　林太森：“不信你自己去看回播喽。”

　　左陶捂脸，往洗手间外面张望，见没人过来，才继续：“小姨父，听我一句劝，别坏我好事。”

　　“宋时寒知道你这么狂吗？”林太森愉快地笑了起来：“我挺不明白你们这些狂热粉的，为了偶像还真是啥事都能干的出来。你知道吗，我刚刚看你直播的时候，脸都快笑抽筋了，这还是那个跟我一块抽烟喝酒打游戏的大外甥么。”
　　话落，似乎已经掌握了拿捏左陶之法：“你大可以去和你小姨告状。但同时，我硬盘里你那几个G的黑历史，就要飘到Fire的邮箱里了哈。”

　　左陶：“休战！”

　　“得了吧。”林太森：“本来也不是来和你打仗的。说真的，我今天去直播间也是为了提前放出消息。后天的预热赛我也是解说之一，我怕到时候吹你吹的太过分，被网友扒出来又是一堆负面言论。”
　　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语气正经起来：“什么你是靠关系空降，且关系已经渗透到了联盟内部，都能预料到那群喷子能说什么。与其后边被人拿出来做文章，不如现在我们清清白白的就把消息放出去，你小姨也是这个意思。”

　　林太森：“你之后还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但混电竞圈的大多都是年轻人，大学和高中不一样，你要是惹一身负面新闻去上大学，是真的会被欺负。”顿了顿：“我们得对你负责。”

　　听到这里，左陶话音微微一滞，他知道苏月杳和林太森虽然明面上一直是和他朋友一样相处，但更多的，背地里却还是像长辈一样，许多事情都一直在为他做打算。

　　他抿了下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电话那边却先一步发出声音——

　　“但我今天看你直播的时候还蛮放心的，就这个乖巧劲继续装下去准没什么问题，后天比赛加油。” 林太森笑着说：“得了，快回去吧，我看弹幕现在已经让你那好哥哥来厕所捞你了哈哈哈。”

　　到了嘴边的软话瞬间烟消云散，左陶扯了下嘴角：“再见！”

　　他将电话挂断，迅速冲了把脸后，返回了训练室。

　　刚才和宋时寒排位的那局里，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之前所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就像姜明说的那样，他和宋时寒之间确实没什么配合度，这点在他玩爆发流辅助的时候问题可能还没那么明显。毕竟那时候他和宋时寒下路双C，一般将伤害打满就能将对面带走，可以很好地补救这个问题。

　　可一旦换成了纯粹辅助流，缺少了大部分的输出，等真需要配合的时候，问题就彻底暴露了出来。

　　和宋时寒一样，他以前也是习惯了一个人Carry带节奏，有时候虽然玩的是辅助，可秀过了头，AD到最后反而成了他的辅助。当然，这也仅限于路人局，随着段位往上，尤其是对上职业选手的话，肯定是不能一直这么打的。
　　更何况团队赛事，讲究的更是合作两个字。

　　因为缺少默契，往往很多次宋时寒突进打伤害的时候，他都跟不上。不然就是他控住对面的时候，宋时寒刚刚打打算去中路支援。总之，两人的配合像极了小学生。
　　即便彼此操作依旧给力，但也不妨碍被弹幕笑话。

　　一下午的时间，姜明在后边看到最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忍不住叹气了。

　　晚上六点。
　　常规训练终于结束，将直播关闭后，左陶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拿起手机看了微博。果不其然，热搜上已经出现了相关词条。

　　#Fire Pink这稀烂的配合#
　　#野火直播#
　　#Pink林太森#
　　#《风起》预热赛#

　　左陶点进了第一条，讨论广场上扑面而来的就是数不清的吐槽。

　　【在现场，确实稀烂。】
　　【这玩意他们预热赛要怎么打啊？被打吗？】
　　【谢邀，已经想要退票了。】
　　【没办法，Pink刚刚加入野火，缺少配合度也是正常的。我反而注意到了他们的相处还挺融洽的，有好几次Fire都有等Pink，有被细节暖到。】
　　【得了吧，Fire这个人就有问题，眼睛长在头顶上。之前在FTU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完全不跟人互动，还喜欢卖队友。他这样的人也就是一辈子个人赛冠军选手了。】
　　【喷子们可以退下了，就算缺少默契，但他们个人水平还是不差的，足够在预热赛中拿到夏季赛入场资格。】

　　左陶皱紧眉头，他点了一下这条微博的评论区，身后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王秋已经将耳机摘下：“桃子走，一块出去干饭，就在咱们基地不远。”

　　司铮和Cat也收拾好了起身，像是都商量好了一起去。

　　左陶下意识去看宋时寒：“队长去吗？”

　　“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宋时寒靠在电竞椅上捏了下睛明穴，声音有些疲惫：“我请客。”

　　闻言，左陶刚想说我也不去了，可王秋已经欢呼着推着他往外走：“咱们动作快点，那家店排队很夸张的，再迟的话就不知道排到晚上几点去了。”

　　“等一下，我拿个外套。”
　　左陶弯腰从王秋臂弯钻回训练室，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后，却没着急立刻走。

　　“队长。”左陶在宋时寒的身侧停下，犹豫了下：“真的不一起去吃饭吗？”

　　宋时寒‘嗯’了一声，他随手抓了下头发，也站了起身，垂眸去看左陶：“昨晚没睡好，想先去补会觉。”

　　左陶说好吧，他稍稍握紧了手机，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又说了句：“队长，对不起。”

　　宋时寒在原地站着，没立刻回应，而是深深地看了左陶一眼后，才淡声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左陶抿唇：“我今天表现的不好，游戏打的有问题。”

　　他垂着脑袋，手指不安地摩挲着手机，他以为宋时寒会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宋时寒始终没有开口。

　　又等了几秒，左陶刚想抬头，余光却发现一片阴影落了下来，紧接着头发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他听见宋时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太关注网上的言论。”

　　心跳开始悄无声息地加速，左陶眨了下眼睛，果然在宋时寒惯常冷然的眉宇间捕捉到了一丝笑意：“你怎么知道我看了……”

　　“你没有问题。”宋时寒收手，也不解释什么，而是拎着外套往门外走：“快去吃饭吧，晚上早点回来。”

　　——

　　等和王秋一行人在餐厅包间坐下来，左陶耳边仿佛都还能听见宋时寒刚刚和他说的那句话。

　　你没有问题。

　　左陶抱着手机偷笑了一声。宋时寒才不像网上说的那样，他最多就是看起来不太好接近，但心里却是个很温暖的人。

　　等菜的过程中，王秋又搬了一箱啤酒进来，拎了几瓶放桌上边开边道：“哎，队长也真是的。除非在基地，自从我加入野火以来，就没见过他和我们一块出来吃过饭。”

　　司铮接过王秋递来的啤酒：“队长可能是不喜欢热闹吧？”

　　王秋：“这话其实不该说的。但我总觉得，队长好像并没有真的把我们当做队友来看待。”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说队长不好的意思。相反，我觉得队长这个人很棒，就是少了点人情味。”

　　Cat看了他一眼，灌了一口啤酒：“知道不该说还要说？”

　　意识到自己失言，王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错了是我嘴贱，大家喝酒喝酒……等下，左陶你在干嘛？！”

　　左陶正低头编辑着微博信息，打算用大号回复那个喷子，刚准备喝一口酒继续，手腕却被王秋抓住。

　　王秋问他：“你成年了吗？”

　　左陶：“……”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啤酒瓶，心想完了，刚拿啤酒瓶的动作太自然顺手，全然忘了自己乖巧男高生的人设。

　　“额……”
　　左陶动了动嘴唇，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的行为：“那什么，我……”

　　“喝一点也没事吧，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和我爸一块喝白的了。”司铮没想那么多，他拍了拍左陶的肩膀：“以前喝过酒吗？”

　　哥，你真是我亲哥。
　　左陶松了一口气，仿佛听见了仙乐，就要感动哭了。他昧着良心摇头，顺着司铮的话往下说：“我就想尝尝什么味。”

　　司铮笑了笑：“那就尝尝呗，正好试试酒量。”

　　王秋顺利被带偏，他起身：“啤酒能试出什么酒量来，等着，我去开两瓶白的。”

　　左陶眼睛一亮。
　　虽然从前很少喝白酒，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酒量和酒品都还不错，所以喝一点应该没事吧？

　　来野火这么些天，他连一滴酒都没沾过，此刻看大家都有喝，自己坐一边和牛奶实在太过残忍。

　　喝一点，就喝一点。

　　如果喝醉了的话，他就乖乖不说话，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

　　做好心理建设，左陶坦然接过王秋递来的小半盅酒：“就这点吗？”

　　司铮：“……刚开始还是少喝点吧。”

　　王秋举杯：“先走一个，预祝我们预热赛顺顺利利！”

　　见大家都一口闷了，左陶看着自己杯中的酒，被激起好胜心，也跟着一口干了。然而干了的后果是面部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没忍住吐了下舌头。

　　几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Cat道：“不然还是算了左陶。”她不太放心：“别喝了。”

　　左陶摆手：“别担心姐，没关系，我可以的！”

　　“不行就别撑着哦。”司铮见左陶看起来问题不大，才又给他加了一点点。

　　都是一群年轻人，大家能聊的话题也多。在酒精的刺激下，见左陶连喝几杯也没什么问题，就都放了心，开始聊了起来。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司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左陶虽然晕的厉害，但时刻谨记不说话原则，所以一直低头在看微博，里头还在讨论之前的话题。

　　【我也觉得Fire有点问题，好像越来越菜了。】
　　【他们的配合真的要看哭我了，我和我女朋友双排都比他们强。】
　　【今天喷子含量太高，走了走了。】
　　【笑死，我实话实说就是喷子了？Fire就是傻逼，整天顶着一张冰块死人脸。Pink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给他打辅助。此处@野火-Pink，赶紧跑吧，趁年轻换个俱乐部，随便找个AD跟着，也比跟着Fire强。】

　　左陶皱眉，想了想，点了下转发编辑的选项。

　　王秋则是和Cat在讨论现今几支比较热门的战队，话题渐渐又往预热赛上说，他揉了揉额头，说：“其他都还好，就是FG确实不好打。我之前和他们法师solo过，强的离谱，还有他们家AD，也是强的要命，都有人说他是国服第一了都。”

　　好不容易编辑完，左陶刚想发送，在听到这一句，还是没忍住：“你瞎说。”

　　王秋话音一顿，去看左陶：“我瞎说什么了？”

　　左陶眼神朦胧，他‘啪’的将手机搁在桌上，一字一顿认真地纠正他：“我哥哥才是天下第一AD！”

　　王秋酒喝多了，有点没反应过来：“你哥哥是谁啊？”

　　左陶趴在桌子上：“宋时寒啊。”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嫌弃，说：“其他人别来沾边。”

　　王秋就快被左陶的小表情笑死了，想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机对着左陶拍：“来，再说一遍。桃桃，你觉得FG的AD和Fire谁比较厉害啊？”

　　左陶顶着一双含有雾气的眼睛看着镜头，话说的含糊不清：“当然是我家Fire！”

　　王秋：“那和GGF比呢？”

　　左陶大声回答：“Fire！”

　　王秋将目前几大战队的热门选手都和宋时寒对比问了个遍，左陶都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王秋笑着打了个酒嗝：“那我再问最后一个，Reborn……”

　　话还未说完，左陶直接站了进来，他被问的不耐烦了，冲着镜头大喊：“我哥最厉害，其他都是菜……”话说一半，残存的意识告诉他不能骂难听的话，只好抿唇，挺委屈：“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一旁的Cat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去拿左陶面前的酒瓶：“……赶紧别喝了吧。”

　　“没关系！”左陶嘻嘻笑：“都是小麦果汁啦！”

　　又开始继续编辑自己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的微博，然后发送——

　　【野火-Pink：瞎说，我哥天下第一，才不像你说的那样。我才不跑，我多大的福气给他打辅助，你就羡慕吧。你才是傻……笨蛋！//转发微博：笑死，我实话实说就是喷子了？Fire就是傻逼】

　　望见这一幕，王秋在爆笑中将视频传给宋时寒，然后又醉醺醺地发了条语音过去——

　　“队长。”
　　“这边好像捕捉到了一枚你的毒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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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专栏《我才不是小哭包》求预收，文案在下面~
八岁那年，林尧发了一场高烧，醒来之后就留下了后遗症，情绪上太过激动就会忍不住掉眼泪，俗称泪失禁体质。
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合海一中的校霸。
校霸么，顶着张冰山厌世脸，能动手绝不动口——
前十几年他一直保持的很好。
直到他在付清川身上翻了车。
——
付清川和林尧住在同一个小区，门对门做了十几年的邻居，
两人一个校霸一个学霸，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说话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付清川以为他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联，
直到一次晚自习下课，他亲眼目睹林尧胳膊上带着伤，边走边哭。
幽深的小巷中，路灯昏黄。
少年揪着他的衣领，语气又急又凶狠：“你敢说出去试试？”
除了眼泪掉的更狠了之外。
付清川有些好笑地看他，觉得有趣，语调也拖得漫不经心：
“嗯。”
“你要不要把眼泪先擦擦再说话？”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合海一中的学子们发现校霸和学霸开始成双入对的出现在校园的各个地方，
大家都在猜这两人是顶峰相遇，惺惺相惜产生出的兄弟情——
直到高三毕业前夕的某个晚上，
有人看见校霸被学神抱在桌子上解题，
少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声音哽咽，显得格外可怜：“好难，我要疯了，算了这题我是解不出来了。”
付清川轻轻吻掉林尧眼角的泪：“解不出来也没有关系。”
满室夕阳余晖的教室，
有人看见校霸哭的更凶了。
——
从高中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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