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得其反》酒弋

36、番外1

　　自从廖星沉向家里出了柜，家里对他的关心变多了些。
　　在家里人看来，他从小到大都没让人操过心，就连青春期都没出现“早恋”的问题。现在好不容易开窍了吧，结果开得这么与众不同。

　　奶奶和外婆刚开始打电话来是奔着打探寝室情况，生怕他被欺负。
　　有几次正好装傻你跟廖星从刚下课，周照华和张皑在身边，热情且乖巧地给两位老人打招呼。一来二去的，二老很快掌握了宿舍情况，聊着聊着，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图穷匕见。

　　因为廖星沉不是每次都和这两位舍友在一起。
　　有时候她们打电话来，会听见猫叫。当然，猫叫并不能代表什么，但也许是心理作用，除了猫叫声，她们总觉得孙子待着的环境似乎太安静了。大学校园、大学寝室，还是男生寝室楼，真的能这么安静吗？
　　于是她们开始打视频电话。

　　这下就看得清晰了——她们家星星身后的背景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学校寝室！
　　加上某次她们在背景音里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男声。很小声，但足以令人警觉。

　　二老不傻，种种迹象摆在一起，只需要稍微一串，她们就猜到了实情。

　　不过廖星沉对她们也没存着刻意隐瞒的心思，反正又不是老廖。

　　搬出寝室在外租房这件事，廖星沉是自己做的决定，搬之前没有问过家里的意见，搬出来后也没有说过。直到奶奶和外婆在他有意无意地透露下委婉点明，他顺势坦然地承认了。

　　他行事太大胆，即便是家中最纵容他的两位大家长此时也有点生气。

　　“小星，你谈恋爱，我们都是很支持你的，你完全可以放手去追求自己的感情。但是同居可不是小事，你还是个学生，再怎么满打满算连20岁都没有，哪有这么着急的。”外婆不满道。
　　奶奶也说：“就是，你和你那男朋友才在一起多久呀，以后日子还长得很，现在热恋期，你们看对方哪里都好，但过了这段时间呢？”

　　廖星沉是在宠物房里和两位老人通的电话。这时明川带着药和温水过来，在门口止步，没有敲门，只用眼神询问能不能进。廖星沉这几天感冒，昨天发了一天的低烧，现在嗓子还有点哑。
　　他点点头，明川把东西放在他身边，原本想揉揉他的脑袋，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是作罢。

　　明川来得悄无声息，也没入镜，但视频那头的两位老人还是从孙子注意力不集中的动作中看出了端倪。

　　明川正要走，外婆忽然出声道：“小星呀，是不是你男朋友来了？”

　　廖星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抬头看向明川。
　　这一眼带着袒护的意味，只要明川表示自己还没准备好，他就能把这事儿再搪塞过去。

　　但明川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的。
　　从和廖星沉谈恋爱的第一天他就在准备了。

　　很快，两位老人看见镜头拉远了些，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挨着她们孙子坐下。
　　脸上挂着松弛却不失礼貌的微笑：“奶奶好，外婆好。”

　　他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叫明川，明亮的明，山川的川，是廖星沉的男朋友。”
　　没等二老接话，明川面带歉意地接着说：“同居是我提出的，没能先征求长辈的意见是我的过失，对不起。”

　　过年的那番书房谈话中，两位老人就已经向孙子打听过他男朋友的一些信息。
　　廖星沉当然都是捡好的说，在未见面前就已经替明川在二老心中树立了一个初步的正面形象。虽说也有为自己出柜顺利所做的打算在，但说的也都是真话，没有刻意夸大。

　　同居这事儿让明川在二老心里的正面形象稍稍打了点折扣，不过现下他这番连击打下来，折扣多多少少往上回升了一些。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而且都是年轻人，做事确实容易冲动，尤其在爱情上。这小伙子看上去倒是挺靠谱的样子。

　　奶奶和外婆脸色缓和，却不代表她们毫无微词：“我们也不是要责备你什么，只是你们两个年纪都还小，只是合租我们倒也不说什么了，情侣同居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是担心你们……”
　　明川连连点头，说我知道的。

　　他认错态度良好，之后又做了保证，字字句句诚恳谦逊，两位老人再多的话都被他这样子给磨没了。
　　明川向来是个会看气氛的人，见状言辞间也更放松了些。

　　等到挂电话的时候，两位老人对孙子的这个男朋友只剩下满意了。
　　是个能说会道的孩子，不是令人讨厌的油嘴滑舌，很有分寸，陪她们两个老人家聊天时也很有耐心。最重要的是，虽然这孩子跟她们聊这么久，并没有把自己多喜欢廖星沉挂在嘴边，但手上时不时的小动作和眼神都在关心她们家小星。
　　她们最在乎的无非就是这点。

　　视频挂断后，明川靠在廖星沉肩上长长吁了口气。

　　“吓死我了。”他叹息着说。
　　“没看出来。”廖星沉说。
　　“没骗你，我真的很紧张，”明川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不信你感受下。”

　　手掌下隐约能感受到胸膛的跳动，怦怦怦的，确实比平时快。

　　明川又说：“我上舞台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这次廖星沉没有反驳他，就这么按着他的胸膛低头下去，快碰到时又停了下来。
　　没等到应得的吻，明川扣着他手腕的力道略微收紧：“我的安慰呢？”
　　“差点忘了我还在感冒，先欠着。”廖星沉说着就要退开。

　　下一秒，明川按住他的后颈，抬头强硬地把这个吻讨了过去。

　　“感冒而已，吃了药，都快好了。怕什么。”

　　他都这么说了，廖星沉也不是个会跟他客气的人。
　　两人在宠物房的地板上赖了很久，久到廖光明在外面刨门，喵喵叫着大声抗议两脚兽霸占自己的地盘。

　　廖星沉半靠着墙，呼吸不稳地伸手推他脑袋：“孩子在叫……”
　　“让它叫，”明川埋着头嗓音低哑含混，“专心一点，小星。”

　　这个从来只有家里人叫过的称呼，在明川口中格外新鲜，让廖星沉直接丢盔弃甲。

　　明川吞咽一下，擦了擦嘴角，仰头揶揄：“这么快？”
　　廖星沉深呼吸两下，抬脚踹他：“可以滚了吧。”

　　再不可以，廖光明都要把门刨烂了。

　　明川替他整理干净，也给自己擦了擦，把窗户打开。
　　那边小黑猫已经进屋，猫科动物敏感的嗅觉让它第一时间闻到了房间里的异样，低着脑袋在地板上不停地嗅。廖星沉有点看不下去，又把他抱出去。

　　明川洗完手回来，像是想起什么：“刚刚说到上舞台……小廖学弟，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一次。”
　　廖星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撸猫，闻言投来疑惑的一眼。
　　“提醒一下你，迎新晚会。”

　　简短的四个字，廖星沉却想起来了。
　　这种时候他真恨自己的记忆力，没事这么好干什么？

　　当时明川登台前死皮赖脸缠着他要鼓励，他没当场给，欠着了。
　　明川允许他欠，然后说要收利息。

　　这么长时间过去，且不说廖星沉都把这事儿抛之脑后，这段时间的相处难道还抵不了这个本金加利息？

　　廖星沉把自己这个想法作为拒绝陈词跟他说了。
　　明川回以一个更斩钉截铁的拒绝。

　　“小廖学弟，我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明川佯装受伤地长叹，“原来吃到嘴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的，自己做过的承诺扭头就可以不算数的。”
　　“……”

　　廖星沉有点想把他扫地出门。
　　不然现在给奶奶外婆打个电话告状吧。

　　“……你想怎么样？”最终，他还是退了一步。
　　明川冲他笑了下，像个无良甲方：“很简单，让我满意就行。”
　　“你要不还是滚吧。”廖星沉说。

　　滚是不可能滚的，明川耍起赖皮来，就是阿基米德来了都撬不动。
　　但他又格外宽容地给了廖星沉时间，至于期限……他说看心情。
　　廖星沉这下没忍住，甩手往他脸上扔了个抱枕。
　　明川稳稳接住，不要脸地凑过来亲他。

　　这事儿对廖星沉来说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他闲着没事就在思考，要怎么去兑现这个“承诺”。

　　大半个月后，他有了思绪。
　　契机是某次明川在家里填一份系里要求的资料，需要填写个人信息。廖星沉看到了他的身份证号。

　　其实不是第一回看见了，两人在一起这段时间，身份证早就互相看过。
　　只是这次廖星沉从日期上得到了启发。

　　明川生日在五月初，立夏那天。
　　现在距离他生日还有小半月。

　　生日怎么过这个问题，他们平时闲聊时有过随口一提，原本廖星沉提议叫上朋友们一起过，但明川说又不是没有跟朋友一起过过，他今年更想和男朋友单独过生日。
　　但两个人具体要去吃什么、做什么，其实都没计划，毕竟讨论时还早得很，又不是八十大寿，没必要规划太多。

　　现在日期渐进，趁着明川下午去上课，没课的廖星沉回到家，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深思熟虑，仔细斟酌是否要执行这个计划。
　　他在网购软件上翻了又翻，三番两次红着脸退出来，撸了两分钟猫后，又咬咬牙再次点进去。

　　不给明川下一剂猛药不行，这人总这么没脸没皮。
　　必须得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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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治到谁，我不好说
那么小廖学弟究竟制定了怎样的计划呢？V我50，聆听廖星沉的复仇计划……（被打
（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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