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不好意思，规定就是规定。”女性研究员礼貌地照本宣科，“在人鱼出培养器后未满三年，都是不允许任何探视的。”
男人却不管不顾，一边拂开女性研究员继续往前走，一边笑嘻嘻地说：“不要这样嘛，小姐，我都已经进来了，看一眼自己未来的人鱼，总不过分吧？”
道尔顿·森，是军部道尔顿家族的新起之秀，短短三年，就已经积累下足以晋升少校的功绩，只不过是家族中有意压制，不让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道尔顿·森太早进入前线。
以琼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潜质，想要领养它的军官早已排起了长队，哪怕到了三年之期，也必定要经过一番背景、手段等方面的角逐，才能够争取琼的领养权。
然而道尔顿·森这个二十多岁的实职少校，前途无量，又受尽瞩目，哪怕是放出这样狂妄的话，旁人也无法说他自大。
女性研究员忍不住瞪了一眼旁边赔着笑的同事，对方有些无奈地回视一眼：道尔顿·森强行进来，她也拦不住啊，还不如卖个人情，放人家进来。
“小琼就在这房间里吧？”道尔顿·森语气自来熟地问。
虽是问话，他却并没有等谁回答的意思，直接就推门而入。
“等等！！！”
女性研究员的话还没有说完，道尔顿·森就已经很顺手地将门板关上，还很顺手地上了锁。
房间内，林琼正把小金鱼当游泳圈、四平八稳地浮在水面上，研究直播球里面的文字。
他耗费了一番精力，才勉强掌握了直播球的使用方法，正根据每个按键的功能推理每个字符的含义。
现在的他，在经过一天一夜的研究后，堪堪认识了“设置”、“开启”、“关闭”等几个常见词汇，还在进一步努力。
在异国他乡，语言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自己是在异世界异次元。
就在他发奋图强的时候，一个面容深邃、身穿深色军装的高大男人突然推门而入。
林琼好奇地看了过去。
他在这里，一直只见到过白色制服的，还是第一次看到穿其他服装的两脚兽。
而且这个衣服怎么那么像军式制服？
男人的目光在水池下逡巡了一圈，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放大了不少，他脚步一跨，就一跃进入了人鱼专用水池。
正充当游泳圈的小金鱼吓了一跳，立刻就翻身而起，还很有友爱精神地拉着林琼往水底的角落快速游去。
林琼：“……等等！纪律！纪律！”
小金鱼听到他多次强调的“纪律”，强忍害怕，终于勉强停下了疯狂摆动的尾巴。
而道尔顿·森听到他开口，还以为这条小人鱼在对自己的到来表示欢迎呢：人鱼开口是极度放松雀跃的表现，这已经是全人类的常识了。
他越发觉得这条人鱼不胆小、不畏怯，热情如火，还爱开口，简直和其他人鱼一点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它明显也很喜欢自己，将来应该也不用每天费劲儿哄它唱歌。
道尔顿·森喜不自胜，看黑尾小人鱼的目光也很是满意，对于另一条金尾小人鱼的畏惧，他就不是很在意了，径直就往琼的所在游去。
小金鱼见他再次靠近，又下意识想拉着林琼跑了，但是他想起林琼刚刚并不愿意被他拉走，又很焦急，纠结了半晌，见陌生的两脚兽离自己越来越近，开始发抖的他只能含泪放开了拉住林琼的手，飞快躲入角落。
被丢下的林琼：“……”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氧气还能够维持一段时间，于是淡定地转头看向新来的两脚兽。
以前两脚兽是绝对不会这样突然接近，吓到小人鱼的，这只两脚兽是什么来头，想做什么啊？
道尔顿·森笑着捏了捏琼的脸蛋：“你好啊，小琼。”
林琼听不懂，但这并不影响他拿开对方毫不礼貌的手，他不会游泳，只能缓缓下沉，看两脚兽的目光渐渐变成死鱼眼。
道尔顿·森还以为他不动弹是在撒娇，就着林琼抓住他手的姿势，很顺势牵住了他的小手掌，“想和我玩？”
林琼依旧没听懂，歪了歪头。
道尔顿·森开朗一笑，身体灵活地一摆，带着他开始在水中穿梭。
现在的人类都已经经历了数次的进化，肺功能虽然不比人鱼，却也足够在水中坚持半个小时不用换气，道尔顿·森的肺功能更是出众，最长记录足足有43分钟，他带着林琼，速度其快地在水下越过一众的珊瑚与岩洞，还时不时地按照临时恶补的人鱼领养手册里的内容，将林琼在水中甩来甩去，以增加亲子趣味……
林琼：“……”
林琼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呕吐的感觉涌上喉头之后，他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然而小人鱼的力气实在太小了，道尔顿·森不仅不觉得他是在挣扎，反而还以为林琼在和他玩闹，笑哈哈地：“你很活泼嘛！”
林琼：“…………”
听懂了“活泼”的林琼恨不得活泼地一口咬死他。
林琼这小暴脾气，他真的这么想，也就真的动了口。人鱼在被圈养之前也是一种肉食系海洋生物，在他们鳞片长齐的同时，也代表着爪子与牙齿也达到了足够的强度。
然而在人鱼所，小人鱼别说是爪子了，每一片鳞片都会得到全方位的护理，锋利的爪子自然是被剪得平平整整，但牙齿却是不可能会被拔掉或者磨平的。
林琼为了解救自己，在眩晕中勉强对准了两脚兽的手腕，“嗷呜”一口就狠狠地咬了上去。
道尔顿·森的手碗顿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但他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军人，并没有因为吃疼而放开手，反而下意识地抓得更紧。
然而在他意识到攻击自己的是黑尾小人鱼之后，就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
再次申明，林琼不会游泳。
还没有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他干呕了几下，在水中徒劳地胡乱摆动了两下鱼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林琼：累了，毁灭吧。
小人鱼死了一般，渐渐落到了水底。
道尔顿·森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的目光阴冷地盯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皮开肉绽的伤口正快速地往清澈的水中扩散着，晕出绚烂的水纹。
水中高浓度的盐分刺激着伤口，道尔顿·森虽然不会为这种程度的疼痛而难以忍受，但他的脸色还是黑沉得可怕。
人鱼以无害怯懦闻名，要是传出去他道尔顿·森居然被一条刚出培养器的小人鱼咬成这样，他的脸面往哪儿搁？！而且让一条人鱼主动攻击的人，无论事实如何，都会受人诟病！
道尔顿·森虽然的确是一个罔顾他人的性子，却自认在接触这条黑尾小人鱼的时候是表现出了自己十足的友好的，可是这条人鱼，明明先前是它主动开口表现了热情，在自己回应之后却又翻脸攻击，它怎么敢的？！
——果然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他简直无法与之相处。
这时候，其他研究员也姗姗来迟，他们打开门匆匆查看情况时，正好就看到了黑尾小人鱼咬住道尔顿·森的画面，脸色齐刷刷地开始变差。
还是那位先前的女性研究员先站了出来，将道尔顿·森请出了水池。
而琼长时间的没有动静，也让反应过来的研究员们大惊失色。
——不会是死了吧？！
他们纷纷跳入池中，将黑尾小人鱼打捞了起来，在确认小人鱼生命体征正常，只是有些不适之后，才稍微放下了心。
道尔顿·森却也反应过来，自己本是想和对方搞好关系的，现在事态陡变，一个弄不好，他可是会被人鱼所告一状的。
“一条刚出培养器的人鱼，根本不适合与人类建立关系！它们很敏感，也很脆弱，在这三年内应该和同类相处，人鱼所的规定都是有理有据的！”女性研究员有些愤怒地说：“您要是一直秉持这种自我自大的态度，还是不要指望会有人鱼给您唱歌疗伤了！！！”
道尔顿·森没有说话。
那位放他进来的研究员暗道倒霉，根本没想到道尔顿·森立刻就闯祸，还伤害小人鱼，但她看到了道尔顿·森手腕上的伤口，此时也只能不轻不重地说：“您应该不会和一条小人鱼计较吧？”
道尔顿·森闻言，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呢？人鱼这么重要的资源，我可不敢计较。”
“搞不好，是要上法庭的。”
他虽是这么说，目光却沉沉的落在那名女性研究员的身上。
然而女性研究员在怒气冲冲地警告完那一句之后就没再注意他，而是急急忙忙地检查着黑尾小人鱼的情况。
她就是最开始带刚睁开眼睛的琼做了各项检查的研究员，人鱼所的研究员们大多都对这些自己辛辛苦苦每天盯培养器培养出来的小人鱼们怀有慈爱之心，因此，她对琼也十分关切，此时看到琼细小的手上青青紫紫的握痕，甚至都气得发抖。
她没有注意到，道尔顿·森转身离开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