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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个耳刮 ...

  •   像被施下时间停止魔法一般,傅迟许觉得整个世界都凝固不动了!过分安静的环境下,尴尬无措的情绪被无限放大,令他感到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妈的,所以他的头痛是在预示这个?

      “我说我之前没敢使力,刚才着急了使力走了两步、才知道自己的脚好了,你……”傅迟许干笑一声,试图狡辩,“会信吗?”

      余诉时的笑容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地去到傅迟许跟前,反问:“你觉得呢?”

      傅迟许:“我——”

      动了动嘴巴刚要继续狡辩,但他仔细一想还是算了。“人赃俱获”的情况下再辩解,只会徒增余诉时的烦躁。

      他摆出破罐破摔的不怕死架势,坦诚交代一切:“脚其实早好了,只是想要你多关心关心我,也是想增添一点……和你商谈、能让你心软的筹码吧,就一直装着没好。”

      余诉时向下斜了一眼傅迟许的脚:“你可真敢演。
      “除此之外呢?你应该不止骗了我这一件事吧。”

      “是,是不止一件。”事到如今,傅迟许只能承认,“新姿那晚设鸿门宴,试图利用舆论泼你脏水的事,我确实早有预料——但不是像推文中说的那样,是我故意促成。
      “新姿化妆品去年就开始表现出颓势,销售份额下降得厉害。商务部综合评判后认为,新姿日益下滑的销售量将不足以抵消物流成本;再按原合同上的物流服务价格提供运输,就是安享速运在做赔本生意。”

      销售量越大、货物越多,物流运输成本就越低这个道理,是个正常人都明白。

      评判之后,安享一方并没有马上和新姿结束合作,而是派出商务代表,希望能和新姿重谈合约。无奈新姿的决策团队是业内出了名的短视,无论如何都不愿重谈合约,咬死新姿的销售份额没有下滑,要安享速运按原合约继续提供物流服务。

      “安享不愿当冤大头,支付了天价违约金,和新姿解除了合作。”傅迟许说着发出一声冷笑,“那篇文章的投稿人,还好意思怪安享终止合作?没了安享给的违约金,新姿现在怕是连苟延残喘都难。”

      大概是早有猜测的原因,余诉时没什么很激动的情绪,有的只是“啊,果然是这样啊”的冷漠。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这个人、这个傅迟许,还是以前那副样子。

      他眼眸轻垂,语气比刚才更不冷不热:“我当时在莫里斯汀酒店里经历的一切,都是在你的监视下进行的?
      “你就这么在黑暗处看着我、等着我,待我踏入恶人的圈套后,好经历过心理斗争和各种考量后,拉下面子来向你求救?”

      余诉时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胆寒。
      得亏新姿王氏那一班人,除了把他灌醉、让他进套房休息之外,没再对他干其他事。万一要是干了,傅迟许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吗?

      他就,这么看着吗?

      “原来一切都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啊。”

      “不是!”傅迟许急忙解释,“我买通了几个酒店管理和服务员,他们替我监视着一切、保证你的安危。一旦你有危险,我一定二话不说,立马赶到你身边!”

      “那你说恰好在附近工作,其实也是谎言?
      “你根本是早有计划,故意选的那附近。”

      傅迟许点头:“是。”

      “还有呢?”余诉时再问。

      傅迟许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自嘲地摇摇头:“算了,既然你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那我也不遮掩了,干脆一口气都说出来吧。
      “除了新姿鸿门宴之外,MSA盛典结束后的恶徒伤人事件,也是在我的暗示和允许之下发生的。当然,我没料到会这么严重,只是听说场馆外黄牛肆虐后,认为可以利用。”

      这届MSA盛典的流程卡得死,的确是他看闻柯不惯,更看不愿看到“时刻CP”发糖,因而想来一系列的办法阻挠余诉时和闻柯同框。

      “盛典开始前,你说要送我东西。我清楚你的性子,知道你是想还清人情,和继续我断联断交;我很心慌,想着必须要制造新的事件出来,让你继续欠着我人情。
      “然后的然后,就有了壮汉摔玻璃的事。”

      “手呢?”余诉时瞥了眼傅迟许贴着消毒绷带的左手,“手上被玻璃扎伤的伤,总不能是演的了吧?”

      这人被戳穿了脚伤是假的事实后,连带着手伤也不演了。原本还会装作皮肉长得不完全,时不时皱眉、卖一下惨,现在看他活动自如的,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

      “手被玻璃扎伤是真的,”傅迟许撕下消毒绷带,将手的正反面展示给余诉时看,上面确实有新长出的皮肤的痕迹,“只不过好得快,抹抹膏药什么的,一周出头的时间就好了。
      “晕血才是演的。两年时间里我陆续接受了不少治疗,已经对血液的颜色和味道不再敏感了,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看到就晕。”

      “噢,”余诉时恍然大悟,“难怪你人都要晕了,还能这么精准无误地往我怀里倒。”

      “嗐,”傅迟许挠挠头,见余诉时的情绪好一些了,又开始上脸,“我的演技是不是还行?”

      余诉时无语,眼皮向上一翻丢了个白眼:“别跑题,继续往下说。”

      傅迟许赶紧收住,接着往下交代:“然后,我约你参加深城的招商晚会。我知道你为了隐藏在深城的住址,肯定会自己打车到酒店里来找我,因而我在酒店里也设了不少‘埋伏’。”

      傅迟许提前从婚房里,搬了许多余诉时熟悉的、用过的摆件到酒店里使用。
      那时他给余诉时喝的茶叶,是余诉时之前喜欢的;泡茶的茶具,是和余诉时过去同款的。

      “我想着能勾起一些你对过去的回忆,但……你都表现得无动于衷。我没办法,启动了最终保底的计划。
      “晚会上向你挑衅的传兴日化家少爷、林易鸣,其实是我的朋友。我拜托他演恶毒炮灰,让他刁难你、故意说我们不配,进而给我制造护着你、帮你说话的机会。”

      余诉时听到这里,意义不明地又笑了一声:“结果这招对我也不适用,所以你后来才反复强调‘那是个误会’?”

      傅迟许点头承认:“是。”

      然后他紧接着道。

      “台风登陆和大暴雨是我没料到的,能送你回小区是意外收获。临下车时不愿看你淋雨、着急忙慌地撑着伞追上去,更是我的本能反应,无关乎于其他心思——这一点,我可以向你发誓保证;后面的摔跤、在你的公寓里留宿,也都是超出我计划的事。”

      一口气交代了所有,傅迟许说完也觉得自己挺夸张的,居然能为复合“制造”出这么多事件来。
      出于羞愧和不安,他又补了几句。

      “没有了,我只骗了你这些。后来让你到家里找我、却撞见贤叔,和今天来拜访孙医生、孙医生却姗姗来迟,都是我没有干预或无法干预的事。”

      “‘只’骗了我这些?”余诉时依旧是笑,从戳穿傅迟许的脚伤谎言到现在,他始终是态度模糊、情绪不明的状态,“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感谢你‘只’骗了我这些?”

      正常人得知被骗会愤怒,靠怒火来发泄被蒙骗、被戏弄的委屈。而余诉时,却迟迟没表现出怒的迹象,平静、温和得像山谷间深邃无波澜的潭水。

      可他越是平静,傅迟许越感到后悔和害怕。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我能问一个我很在意的问题吗?”余诉时抬眸看傅迟许,深棕色的眼瞳清澈而明亮,像品质最上乘的琥珀,“如果你是为了复合,那为什么不用言语,坦率地、直接地向我说明,而是费尽心思地设计我、害我陷入困境,然后再借我向你求助的名义,和我恢复来往?”

      这是余诉时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一点。甚至乎,比“傅迟许为什么要跟我复合”更想不明白。

      假如他能早点意识到傅迟许的鬼心思,他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骗,最终弄到这个局面。
      傅迟许真诚率性地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话,他相信后续的发展不会这样。

      不会这么不堪,不会这么不可收拾。

      “我……”傅迟许滚了滚喉结,咽下一口唾沫,他瞳孔颤动闪烁得厉害,内心极其动摇,“我怕我太直接,会吓到你。”

      余诉时又觉得好笑:“吓到我?”

      “诉诉!”

      傅迟许不管不顾了,直接上手用宽大的手掌,捏住余诉时的双肩。

      “我、我可能方法用错了,但我是真心想跟你复合的!离婚后,我昼夜不分地疯玩了两个月,我以为内心的空虚可以靠放纵的玩乐弥补,但我错了!越是放纵,我越觉得自己在无边无际、见不着底的深渊中沉沦。
      “我一下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和目标,活得像行尸走肉。没有了你我就像失去了灵魂,只是一具虚无的躯壳而已!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需要你!需要你的沉稳、你的冷静,更需要你当我的指路灯、当我人生道路上的光,在我迷茫不知生活意义时,给我——”

      “啪”的一声,是清脆的□□鞭打声。

      傅迟许先听到声音、感觉脑袋被一股冲力推动,使他不得不向右偏了下头。

      随后他才感受到火热的、像是左脸被烧穿一般的热辣触感,继而反应过来:这叫疼。

      余诉时,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

      “说够了吗?”

      余诉时慢慢收回举起的手,表情是傅迟许从未见过的冰冷。

      “说够了,就换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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