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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保守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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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诉时和苏嘉鸣交换了个眼神,赶紧解释:“没什么,小区物管费而已。”
闻柯鼓了鼓腮帮子,明显不太相信这套说辞:“哪的小区物管费要三万块这么多?哥哥,你这是被坑了吧?
“还是说你们聊的其实不是物管费,是其他什么赔偿的费用?”
闻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余诉时有些被闻柯的敏锐吓到,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好在苏嘉鸣反应快,帮忙找补:“确实是赔偿的费用。上周深城不刮台风嘛,把他的盆栽从楼上吹下去了,砸坏了人家阳台的玻璃。那户人家张口就要赔偿三万,我们正在讨论这个价格合不合理。”
苏嘉鸣的补充简直无敌,听着非常非常合理!
加上他还提醒了闻柯台风席卷的事。这让闻柯不敢再怀疑,赶紧关心余诉时。
“那小时哥哥,你人没事吧?差点忘了你常居深城。”
“还好,”余诉时配合好友,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题,“除了绿植被刮死了几盆之外,没什么损失。
“——嗯,这是什么?手稿吗,我能不能看看?”
闻柯毫无顾忌地将手稿呈上。两位歌手就着手稿,讨论了一下编曲和填词的问题,没人再提三万块的事。
直到轮到闻柯录音、从休息室中离开,余诉时才松了口气,伸手戳好友的肩膀。
“让你大嘴巴,老管不住嘴皮子!
“也幸好你反应快、理由多,不然‘三万块’的事就要被小闻知道了。”
余诉时今天受北都电视台、和青年运动会主办方的邀请,来给即将在下个月举办的全国青年运动会录制加油主题曲。除他和闻柯之外,还有另外三位歌手受邀;一共五位歌手,今天下午都在电视台录音。
由于是公益性质的,邀请也来得比较突然,这趟行程并未有太多人知道——电视台楼下连一个粉丝都没有。
可千不该万不该,傅迟许还是收到了风。
余诉时这边录完刚进休息室,傅迟许那边就在微信上问:有空吗,能不能见一面?上次借我的帽子我洗干净了,想找机会还你。
重度护友的苏嘉鸣一看,立即识破:这小子哪是想还帽子?他分明是找着个机会就想约你见面!
苏嘉鸣一百个不同意,当场将傅迟许连带他那精英秘书、给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并拿三万块的事大开嘲讽和阴阳。
余诉时劝了一下,然后——就有了闻柯进门时那幕。
“被知道就被知道呗,”苏嘉鸣无所畏惧地摊手,“这事我们又不是不占理。怎么着,傅家干得出让你签婚前协议、每个月只给三万块生活费的事,却怕被其他人知道?
“知道了正好!是该让那些骂你势利眼的人知道,傅家到底什么嘴脸!”
余诉时万分无奈,连撒娇带耍赖:“哎呀——!
“婚前协议是我亲笔签的,离婚赔偿也是我自愿接受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真的不想再纠结和回忆。嘉鸣你也不要总是念叨了,好好地替我保守秘密,可以吗?”
苏嘉鸣自是不能拒绝好友的请求。可每每想起这回事时,他心里替好友感到的憋屈也是真:“你啊,就是太——”
“我这不是心软和体面。”
被说得多了,余诉时已经学会了抢话。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是为了体面。我主要是不想将自己击碎,不想把残破的、满身创伤的样子亮出来作为证据,以此指控傅迟许和傅家人对我的不公。
“那样太没尊严、太难看了,我绝对不要。”
因为艺人、歌手和傅家儿媳三个标签,余诉时受到的关注本就比一般明星多。他离婚那会儿,所有人都虎视眈眈,试图敲碎他的外壳、粉碎他的内在,然后从一堆破烂残渣中捡出热点跟话题,最终踩在他的自尊上、疯狂翻炒他的灵魂。
“有人等着互撕大戏上演,期待看我跟傅家打得头破血流,而我偏要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不说任何傅家的不是。”余诉时扶住苏嘉鸣的肩膀,“与其说我是体面,不如说……我是想留住自己的脸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嘉鸣总算明白余诉时的深思熟虑:“唉,你也是不容易啊。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我是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的水能这么深。
“行啦,我之后再也不提三万块的事了!就让傅迟许和傅家,恶人由天收吧。”
这话听着怪怪的,说得像是傅迟许和傅家人做了多大恶似的?坦诚地说,傅迟许和傅家人除了对余诉时不好外,在其他事情上都做得很好、很体面。
他们就是看不起余诉时的出身,所以暗暗排挤余诉时融入傅家。
不过想着好友是为了自己不平,余诉时就没再驳苏嘉鸣的话:“早该这样了!唉,也不知道小闻回去之后会不会多想。”
“闻柯应该还好吧?我觉得他挺天真单纯的。”苏嘉鸣顺势调侃余诉时,“年下弟弟就是好啊,一听说台风,就知道要关心你的安危。这么贴心有活力的,不比傅迟许好?”
“这怎么能比?”余诉时听着觉得荒唐,“傅迟许是我前夫,小闻才只是我的朋友!你觉得还好,我倒是觉得他刚才的反应太过敏锐了,和平日里展示出的单纯形象违和。
“真要类比,徐亦文也是年下弟弟吧,你怎么不觉得徐亦文天真单纯?”
“谁??”
苏嘉鸣不敢置信地反问,音量大得差点破音。
“你说谁也是年下弟弟?
“我靠余诉时,说笑可以,你别恶心我。”
余诉时就料到苏嘉鸣会是这个反应,捂嘴直笑:“嘉鸣,我发现了,徐亦文就像专属于你的定时炸弹,提他一次你就炸一次。”
“去去去,”苏嘉鸣嫌弃地摆摆手,“还‘专属’呢——他也配?
“还是说你的事吧。傅迟许约你见面,你去不去?”
苏嘉鸣是懂余诉时的。一说傅迟许,余诉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去吧。这人什么德行我心里非常清楚,就怕我不答应见面后,他会亲自找上门来。”
想象一下傅迟许拖着伤腿病手,强撑着少爷架势来找他的样子,余诉时就忍不住冷汗。
别来别来,他求他千万别来……
来了他要丢脸丢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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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录音之后,余诉时躲着闻柯离开电视台,独自打车前往傅迟许的别墅。
苏嘉鸣本再三要求要跟随,生怕那只不怀好意的“猪”又找机会拱他的“漂亮白菜”,可惜几次都被余诉时谢绝了好意。
约见的地方既是傅迟许的私人别墅,也是余诉时和傅迟许曾经的婚房。某种意义上说,余诉时这趟是重回旧地。
故地重游而已,没什么可怕可防备的。时隔两年重返,余诉时有信心能一个人应付全部。
进门接待的女佣是熟面孔,一见余诉时来,惊讶得不得了:“少少少……少夫——”
“二少爷呢?”
不想看女佣为称呼的问题支吾半天,余诉时径直打断。
“他约我六点见面的。还有五分钟就六点整了,他人呢?”
“少爷一早去安享总部了,还没回来过。可能……是路上出什么状况,到家晚了吧?”女佣非常谨慎地回答,略显慌乱地请余诉时进客厅落座,“您先请坐,想喝点什么茶?”
磕磕绊绊的声音、笨手笨脚的动作,勾起了余诉时的回忆。他想起来眼前的女孩,就是他大冬天还被要求用冷水洗碗时,偷偷在洗手池旁放了一壶热水的“粗心”女佣。
两年过去了,她居然还留在傅迟许的别墅里帮佣,没被辞退?
“小萍,”余诉时轻轻提唇一笑,精准无误地喊出女佣的名字,“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嘛?还是这么不擅长招待来客。”
他没让小萍泡茶,而是主动接过小萍手里的水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不用泡茶,我喝水就好。”
“少夫人!”见余诉时还记得自己,小女佣表现得非常激动,捏着白色的家政围裙兴奋得跺脚,“您居然还记得我!呜呜太好了,我做梦都没想到还能在家里见着您!”
余诉时哭笑不得,感觉小萍的反应有些太大了:“怎么会不记得呢?好歹我们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七……八个月?我的记性不至于这么差。
“不过你别误会,我这趟回来只是——”
“您要跟少爷和好了吗?”小萍很粗神经,情绪一上头就不管不顾了,开始自说自话起来,“要是能和好就好了!您不知道,少爷和您离婚之后像变了一个人,先是没日没夜地叫上朋友——”
“等下等下!”
余诉时着急忙慌,顾不上失礼地捂住小萍的嘴,神情尴尬。
“我不想听这些无聊的事情,请你别说好吗?我这趟过来只是拿东西,不是你想的和好跟复合。”
小萍大失所望,正要表达她失望和期盼的心情时,玄关外忽然传来一声责问。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屋子里没一个接待?”
傅迟许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他怎么来了?
那个在零下天气里,让他赤手用冷水洗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