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未说出口》姬九幽

2、第 2 章

　　随着一段优美的《约定》响起，萧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个音乐一响起她就知道是方鹏远打来的，按下了绿色的确定键。
　　“喂，鹏远。”
　　“唯唯，今天晚上周建和赵成风约我们聚会。你能早点下班么？”
　　“嗯，我看情况好吗，鹏远。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老公明天要从海南回来了，我们要有一段时间不可以在一起了。”萧唯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落。话筒那边的方鹏远也沉默了，这个消息将他的理智拉回了现实，是啊，萧唯是个有家庭的女人，而自己却仍然单身着，而且萧唯比他大两岁。这个现实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沉默了。
　　“鹏远，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呀？”电话里传来萧唯焦急的声音。
　　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有什么的唯唯，今天晚上你早点来参加聚会吧，我还有工作要忙呢，不多说了好吗？”说完不等萧唯再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萧唯的心涌起了小小的失落，茫然的看着手里的电话，似乎也感受到了方鹏远心里所想的。明天自己的老公就要回来了，那是自己合法的丈夫，可自己爱的人却是不合法的，情感的天平在她的心里左右摇摆不定。虽然对自己的丈夫没有了爱，但是还有的是习惯和责任。一想到那个家，萧唯满心的苦涩。自己好不容易从朋友和同事那里借来了几万块让丈夫去做生意，可几个月下来事实证明丈夫并不是做生意的料。萧唯明白鸿飞其实是个好男人，当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对她是百般的温柔和宠爱。可是当他不高兴的时候，那么所有的罪过都是萧唯的了，那时候鸿飞会骂出许多不堪的话来。鸿飞的时好时坏让萧唯时刻都紧绷着神经，生怕鸿飞会不高兴。可是当鸿飞冷静下来的时候又会对萧唯作深刻的检讨，会如同一个孩子般的请求她的原谅，往往在争吵之后鸿飞会埋在萧唯的怀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而萧唯只有抱着鸿飞的头无声的垂泪。日子就在这么吵吵合合中渡过，时间长了，萧唯也麻木了。对于鸿飞的歉疚她已经不再掉泪了，只是如同一个木偶娃娃般任由鸿飞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想到自己的丈夫，萧唯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有快一个月没有见他了，虽然她没有了爱可以给他，但是对于鸿飞她还是有责任的，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否顺利，她也明白鸿飞想要去做生意也是为了这个家，她很清楚鸿飞其实仍然是爱她的，只是鸿飞的脾气就好像孩子一般的任性。如果说一点都不关心他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一路走来也是风风雨雨，可在困难的面前他们是共同携手的，还有就是这么几年下来彼此的相依为命让萧唯放不下鸿飞。鸿飞和方鹏远在霎那间让萧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鹏远没有了我还会有更好的女孩会陪伴他，可是鸿飞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了。萧唯在心里苦苦的挣扎着。
　　整个晚上萧唯的心思游移不定，神情恍惚。对于几个朋友在说些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的眼神里有着浓烈的痛楚，有着深刻的迷茫，这一切都看在方鹏远的眼睛里，而他却不动声色的与几位朋友周旋着，萧唯偶然的将眼光投向他，却看见他深不见底的目光，让萧唯万分的捉摸不透，萧唯的心底升起了一片怅然。此时此刻的鹏远是如此的陌生，尽管他谈笑风生，尽管他笑意盎然，尽管他会在不经意间将眼光投向萧唯，可却是那么一刹那，那眼底的情意在萧唯还没有来得及读懂的时候就如同流星般瞬间的消失了。
　　“萧唯你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发呆啊，是不是想老公了。”徐彬打趣的笑到。徐彬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了，大家都把他当成老大哥一样来看待的。
　　“肯定是的了，你没看见萧唯两眼发直啊，明显是得了相思病了。”周建也跟着直嚷嚷，他的大嗓门永远都是改不了的了。
　　萧唯强打起了精神，堆砌了满脸的笑容：“你们这些无聊的家伙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了好吧？来，来，我们喝酒。”说着萧唯端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不管怎样不能让这些朋友发现她和鹏远之间的事情，鹏远还要做个清清白白的人呢，鹏远还年轻，经不起众人的压力的。想着，萧唯又将面前的酒杯倒满了，和徐斌等人火热的聊了起来。
　　突然间萧唯的手机发出了短促的声音，萧唯拿出手机一看是方鹏远的手机号，原来是条短信息。
　　“今天晚上表现的不错，他们应该不会怀疑我们什么的，继续努力。”短短的几个字符让萧唯充满了疑惑，抬头看向方鹏远，谁知他的报以赞许的眼光和淡淡的笑。一时间，酸涩和悲哀溢满了她的心，强撑着苦心维持的笑容，默默的将那条短信删除后放入了自己的皮包。
　　笑容不停的僵持在萧唯的嘴边，可是她的心却在苦水里浸泡着。她是多么渴望能在众多的朋友面前被方鹏远牵着手啊；她是多么渴望他们的爱情能够接受朋友们的祝福啊！可是却不可能，鹏远说对她有情但并不深，是否只是她一直在一厢情愿呢，是否鹏远根本就还没有爱上他呢？
　　忍不住地萧唯的回到他们第一次偷情的那个晚上，是在半个月前。
　　那天萧唯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去看望自己的父母，可是回到家的她却遭遇了母亲冰冷的眼神。尽管如此萧唯仍强忍着泪水讨好着妈妈，她明白妈妈恨她自作主张就结婚导致妈妈失去了一个有钱女婿的机会。妈妈极力反对鸿飞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鸿飞穷，一无所有，而且曾经是知青的妈妈努力了一辈子也还是买不起上海的房子。从95年回到上海以后他们一家人就一直居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因此妈妈特别的渴望萧唯能找个有钱的老公，那样的话他们一家人也就不必去看外婆家的脸色了。可是萧唯偏偏选择了鸿飞，一个曾经要当上海这个城市过客的男人。几年来已经结婚的事实改变不了妈妈对鸿飞的偏见，为此妈妈和爸爸也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萧唯有的时候真不明白，自己的父母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精力还那么旺盛，对吵架还那么乐此不疲。
　　而萧唯每次把鸿飞带回家的时候妈妈总是摆着难看的脸色，说着伤人的话，惹的彼此异常的难堪。甚至于只要看见鸿飞去了就根本不买菜不烧饭，当着鸿飞的面将买去的礼物扔到了垃圾桶了。对于自尊心极强的鸿飞来说根本无法忍受丈母娘的冷眼，而他们回家后也总会爆发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在母亲和鸿飞之间萧唯难以抉择，这样的选择到最后无论是选择谁对萧唯来说都是痛苦。
　　“早就和你说了要是嫁了有钱人你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了。”妈妈自从萧唯进门后就在不断的唠叨着。
　　“妈，你怎么就不能用公平的眼光去看待鸿飞呢？”萧唯几近哀求的问着母亲。
　　“公平？怎么个公平法，他和别的男人的起跑线都相差那么远，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还要靠自己的老婆吃饭，怎么个比法，你看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和要饭的有什么区别？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根本就听不进去妈说的话了是么？”说着，母亲的嗓音提高了：“我告诉你萧唯，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姓何的就别想进我的家门，我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我女婿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别以为你每次回来都说的好听是回来看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是回来给姓何的当说客的，如果你以后再这样我连你也不让进门。”萧母说着重重的从鼻孔里哼着气。
　　萧唯的心绝望了，几年了。妈妈还是这么固执，还是这么的看不起鸿飞，泪花噙在眼里，她拎起自己廉价的皮包飞快的逃出了那个家。走在马路上，萧唯觉得自己无处可去，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游荡。她多么的想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能有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可是现在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泪水无声的从脸上滑落。她在便利店买了些啤酒一个人自饮着，渐渐的有了些许的醉意，不知不觉的走向她和鸿飞家的那条路。她边走边喝，任由泪水奔流而下，脚步一个踉跄，就在她要摔向地面的时候，一双强健的手臂扶住了她。
　　醉眼迷蒙的她抬头看了眼搀扶自己的男人，看了半天却看不真切。
　　“萧唯，你怎么喝成这样？”
　　“你是谁？”醉醺醺的萧唯口齿不清的问。
　　“我是方鹏远啊，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喝成这样？”方鹏远的声音里有着些微的担忧。听着亲切的话语，萧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的情感，失声哭了出来。
　　“萧唯，萧唯，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方鹏远有些措手不及，慌乱的擦拭去萧唯的泪水，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萧唯的背柔声抚慰着。
　　萧唯哭着哭着累了，倒在方鹏远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方鹏远看着怀里的人，忍不住的叹息，对萧唯他有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每次看见萧唯的时候总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无法延伸到她的眼里去，萧唯的眼里始终有着淡淡的如雾般的哀愁，让人看了想要好好的怜惜她，爱护她。抱着已然昏睡的萧唯方鹏远叫了一辆车，上了车才发现不知道该送萧唯去什么地方，只知道萧唯的丈夫出差了不在家，让萧唯一个人在家自己又不放心。想来想去只有把萧唯带回自己的住处，好在自己是一个人住，父母都在外地。
　　回到家小心翼翼的将萧唯放到床上，拿来毛巾把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后方鹏远发现沉睡中的萧唯是如此的可人，如同婴儿般的无邪，长而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覆盖着，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唇，眼角还挂着泪滴，难道她在睡梦之中也是如此的伤心？看着萧唯晶莹剔透的泪珠，方鹏远的心揪了起来。她是否过的不好？她为何如此的伤心？一个个的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抑制不住的方鹏远轻柔的吻去了那眼角边的泪珠。咸咸的，涩涩的，是否如同她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点燃了方鹏远的渴望，他渴望给这个柔弱的女人一个温暖的安全的港湾，他渴望给她带来快乐。他轻柔的细吻就如羽毛般拂过萧唯秀气紧蹙的眉，拂过因哭泣有些微红的眼睑，拂过挺直的鼻，拂过如玉的脸庞，最后来到萧唯的唇边，丰满而红润的唇如同盛开的玫瑰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