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记》一味相思

12、身世之谜二

　　那日，追命便领着小鱼儿去了六扇门郊外的马场，这块地也是皇上刚刚剥下来款项修缮的，一来改善了六扇门的马圈，二来，这周遭养马的农家也有个打杂的地方。马圈不大，横竖下来也只能跑上一圈。小鱼儿自打进了马场就没有怎么说话，她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追命身后，直到，他朝马圈走去，那庄稼汉领着匹黑马过来。
　　“小鱼儿，它叫黑风，是这里最温顺的马，你要不要过来试试？”追命朝小鱼儿喊说，只见她半天也没有挪动一下脚步，便自己牵着马走过来。她惊呼了一声，躲在他身后，半天没有伸出头来。追命知道她是真的怕，也不勉强她，自己先骑了上去，在马场里绕了一圈。小鱼儿只是扶在栏杆上，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等黑风再次走到她身边时，追命从马背上对她伸出了手。
　　“小鱼儿，上来？”他问她。
　　小鱼儿仰着脸，看着这个站在阳光里的男子，起先摇摇头，但是，手还是伸了过去，尽管是那么颤颤兢兢，可是碰到他手指时，并没有因为畏惧而缩了回来。追命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一带，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便飞身上了马，嘴里还来不及惊呼着，追命双腿一收紧，马儿撂开蹄子跑了起来。小鱼儿被他牢牢的护在胸前，别说就是她摔下去，就是她跳起来，也挣脱不开他温暖的胸膛。她双手紧紧的揪住马鬃，极力的想要保持两人身体之间紧密的距离，可是，那马儿跑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前蹄一撒开，小鱼儿被向后一抛，整个人落在追命的怀里。
　　追命只是注意马蹄下的草坪，起先根本就没有看见小鱼儿苍白的脸。
　　“小鱼儿，你没事吧。”他收了收缰绳，担心的问。她朝他一笑，摇摇头。
　　好开心，这样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小的时候，全杜家庄的人都知道她怕马，别说骑马了，就是牵马的远远看着她也会绕道过去。留给她的只是一地扬起的尘土还有那马背上挥鞭的恶男模样。只是，像追命如此这般的，却从来也没有见过。她靠近得可以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强迫转移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在身后人的脸上，全是飞扬的表情。就只是为了这个瞬间，她也想自己可以死在这马背上。
　　“害怕吗？”追命笑着问，“放心，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杜月鱼拼命的点点头，肯定他的保护是多么让她觉得安全。追命见她的胆怯和畏惧好了很多，便跟马场的伙计打了个招呼，两人朝圈外的草坪骑去。
　　“这是要去哪里？”小鱼儿看着四周渐渐是自己越来越不熟悉的景象，有点惊慌的问。
　　“你说，你除了杜家庄，京城的大街，你还去过哪里？”追命在身后问。她摇摇头，尽管她知道自己还去了别的地方，可是她说不得，至少现在不能说。
　　“那就对了。”追命笑说，“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然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这么说的时候，追命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丧气，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收紧双腿，让黑风更快的跑了起来。小鱼儿更是紧贴着他的身子，一点也不敢乱动。

　　两人一马终于在城外的一高处停了下来。从那高处远远望下去，整个京城的景色都尽收眼底，只是，追命要带她来的，可不是为了看京城里的大街小巷。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草亭对独自坐在马背上惊魂不定的小鱼儿说：“看见亭子没有？”
　　小鱼儿的双手双眼双脚都像是被固定在马背上，哪里还有空余去看什么亭子。她伏在马背上，没有回答。
　　那追命到也不介意，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说：“师傅就是在那里找到我的，当时我才五岁多一点，还可能更小。师傅带我回六扇门，教我武功，带我破案。”
　　“那你爹娘呢？”小鱼儿瞄了一眼那亭子，不过是休息的驿站，无心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所以他们都说我是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师傅待我极好，小时候我身体弱，师傅他老人家就没昼夜的守着我，所以师傅就是我最亲近的人。”追命笑说，“小鱼儿，你要下来吗？”
　　“所以你们四个弟兄一直很亲了。”脱离了马背的危险，小鱼儿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过来。
　　“师傅带我回来是，大师兄跟二师兄已经在这里了，他们也照顾我，我常常不好好学师傅教的武功，他们就陪我一起挨罚。小时候不懂事，就数我最调皮了。后来，每次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就会到这里来转转，想想要是没有师傅我会在哪里，不然就骂我爹娘几句，心情就会好很多。”追命说。
　　“至少你还有师傅，师兄，你还能骂上几句，不像我……”
　　“小鱼儿，你不是还有我吗？你忘记了，以后只要你需要，我就是你的亲人，保护你，照顾你。”
　　追命拍拍小鱼儿的脑袋瓜子，他已经想好了，管她是什么郡主或者公主也好，至少现在，她就是他面前的一个小妮子，好哭，怕马，脾气一把。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到时候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些烦恼什么的，要是能留在他追命的脑袋里，他岂不是跟他的二师兄一样的笨蛋了吗？
　　小鱼儿听他这么一说，眼眶就像泉水一样，咕咕直冒眼泪。她扑到追命的怀里，抱住她，任凭他怎么想要推开就是不松手，好像恨不得将自己揉碎，钻进了他的皮肤里，顺着他的骨头，侵占每一块可能属于别人的地方。

　　追命陪着小鱼儿渐渐熟悉黑风，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完全解除她对于马的畏惧，只是他很好奇，小鱼儿为什么会这样的怕马，每次问起，她只是紧蹙这眉头没有回答。几次下来，他想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再过多的关心这个。
　　两人溜达了半天，小鱼儿也渐渐熟悉了黑风，回了马圈，还了马，等到六扇门时，公公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四趟，说什么皇上说了，非要见到小鱼儿人不可，不然，这诸葛神候也就别回来了。无情让六扇门的人满大街找这两个人的消息，只见他们倒好，一前一后，笑脸盈盈的进了门。
　　“追命，你们去了哪里？”铁手将追命拉到一边问。追命看了看三个师兄弟都在，连冷血也回来了。
　　“怎么了，大家都在？师傅还没回来吗？”追命问到。
　　这时，那跑腿的公公有一次走了进来，他已经是第五趟了，累得实在够呛，管不了那么多，推开几个小捕快，抓住桌子上的水壶猛喝上了几口，看见站在追命身边的小鱼儿吓了一跳，差点没被呛死。
　　“你……你……”
　　那公公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四兄弟知道事情其中的厉害，当下散去捕快，只留了他们几个。小鱼儿望着那公公，也不说话。
　　“公公，你认识她？”无情试探的问。那公公仔细打量了几眼。
　　“真像，您还别说，是真像啊。”那公公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敢问公公，你说她像谁？”追命上前问了一句，无情忍不住在后面咳嗽一声。那公公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在场人一眼。对追命说：“南方总捕，你可知道，你让小的已经跑了五趟。皇上请你和杜家小姐到宫里走一趟，不然，皇上可是扣着你师傅在那里。”
　　追命看了眼大师兄，想知道他话里的真假，无情点点头。
　　“我去换件衣衫。”小鱼儿也不等追命点头，拉着芙蓉的手进了里面。
　　“公公，皇上怎么会想要见小鱼儿，就是杜家小姐？”追命望着小鱼儿的背影问。
　　“这个洒家就不知道了，洒家不过只是个跑腿的，你瞧瞧，咱跑了五趟，可才见着你了，等一下，面见了皇上，你可别乱说话。”公公叮咛着。
　　几人都不再说话，不时，芙蓉领着小鱼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上在杜家是穿的华服，上等的绸缎上有手工刺绣的大朵梅花，黄色的打底，让梅花看起来娇艳不已。乌黑的秀发也刚刚梳洗过，挽起了贵族碧云般的发髻。她就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异常尊贵的气息。
　　追命望着她呆了一下，忍不住吸了口气。
　　“走吧。”她对他说，那神情就像是出阁的姑娘回娘家，追命甩甩头，不让自己乱想下去。
　　“小姐，皇上知道您怕马，已经给您准备了轿子。”那公公一脸谄媚的笑。小鱼儿也不拒绝，由着他扶了自己上了骄子，追命骑上马，在前开路，小鱼儿不是撩开帘子看了眼马背上的人，就像是看一眼少一眼。
　　追命在马背上也不时用余光看着那顶轿子，他可以感觉到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直到进了皇宫，那种被贴身保护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公公并没有禀报，直接领着小鱼儿和追命走了进去。皇上已经扣留了诸葛神候大半天，两人正坐在花园的小亭子中对弈，那诸葛神候勉强维持着精神，远远看着他们进来才彻底松了口气。
　　“皇上，您看，来了。”

作者有话说

　　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