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革命前奏》扑克牌老A

23、EP 23

　　太空城的深夜，总是细雨霏霏，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轻雾中。环境系统在居民活动最少的时候，自动开启净化系统，将全城一天产生的有害物质慢慢代谢回收，再补充上人们所需的各种必要的生存元素。带着淡淡酒精气味的复合营养水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喷洒出来，细细的雨丝如烟似雾，在五颜六色的霓虹映照下，将夜晚的水晶城装点得更加神秘妖娆。

　　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展昭也不禁被眼前美轮美奂的夜景深深吸引住了，不过，此时他更加好奇的是，那位踏着夜色而来的神秘人究竟会是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眼看距离收到短信已经接近半个小时，展昭不由得有些紧张，心中对即将发生的种种既期待，又有几分不安。

　　忽然，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门禁系统显示有人在公寓门口请求进入。狭小的屏幕上一片漆黑，来人故意侧身躲开了监视器的范围，只在角落里留下了一点点影子。展昭定了定神，按下了问答键：“谁？”

　　“刚刚给你发短信的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展昭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打开了门。

　　看到来人的刹那，展昭的确吃了一惊。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科学院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事——负责院内所有仪器维护保养的蒋平。

　　没有了平时见面时的礼貌客套，蒋平也不等展昭说话，便径直走进了屋子。总是满面笑容的脸上，此刻的表情却凝重阴沉。他看了看展昭，一脸警惕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秘密通讯装置的？是白玉堂告诉你的？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不是。”回过神的展昭忙关上房门，转头答道，“白玉堂只是告诉我去皇家酒店。我是无意中触动装置的。其实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那个装置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更不可能告诉别人了。”

　　蒋平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有些事必须搞明白才安全。”

　　“没关系。”展昭一边说，一边将蒋平让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试探问道，“你也是陷空的人？”

　　蒋平审视地看了一眼展昭，缓缓点头答道：“是。我就是陷空的四当家，负责水晶城里陷空网络的运作。”

　　展昭心中不禁惊奇：听说蒋平是五年前通过技术选拔进入太空城的技术控制中心，两年后转入科学院的。莫非，陷空从那时开始便已经渗透到水晶城中？

　　似乎看出了展昭的疑问，蒋平也不保留：“陷空从五年前建立开始，就已经计划要在水晶城里建立自己的网络了。所以，最近几年选拔上来的人中，有不少都是陷空的成员。而我就是最早打入水晶城的成员之一。”

　　“看起来，包院长和公孙院长好像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则他们可以让我和你直接联系，也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了。”展昭敏锐地触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也是最令他惊奇的地方。

　　“严格说来，包拯和公孙策并不是陷空的人。虽然是他们最先提议建立陷空的，不过，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没有必要分享所有的信息。”蒋平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展昭一眼，“不过老五居然会让你这个新手直接联系我，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只是误打误撞，并不是想窥探你们的秘密。”展昭怕蒋平有不好的想法，忙不迭地解释道。

　　“你还挺细心的，居然会注意到影碟机。”蒋平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脸色，“那台影碟机是经过改装的，里面有特殊的发送接收装置。平时不启动的话，任何仪器也查不出来。但是启动后，就会直接接通我的专用频道，可以躲过任何正常通讯频率的扫描，算是我和老五最安全的联络手段了。”

　　“你看到是我，所以才直接发短信和我联系？”

　　“是的。”蒋平点点头，“行了，这些事情一天也讲不完，以后有机会，让老五慢慢讲给你好了。告诉我，老五现在怎么样？在护卫队里还能撑几天？有什么消息要你传给我？”

　　看到展昭有些错愕，蒋平笑着反问道：“怎么，你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吗？”

　　“呃，”展昭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的行事方式很不一样，我只是觉得每件事都太突然了，有点不适应。”

　　“难道你刚进陷空的时候，老五没告诉过你？Honey，四平八稳的象牙塔生活结束了！”蒋平学着白玉堂吊儿郎当的样子戏谑说道。

　　听到蒋平的话，展昭倏地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什么？我进陷空？什么时候？怎么进的？”

　　“什么？你没有进？”这下，轮到蒋平开始发懵了，“那为什么老五前阵子天天和你粘在一起？他不是那么随意的人啊？尤其这次，还放心大胆地让你找我！我的身份是连陷空内部都只有最高层才知道的秘密！”蒋平脸色有些发绿，“这下惨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说那么多了，现在连本尊都让你看到了，老五知道以后肯定会杀了我！”

　　面对这样一次乌龙事件，展昭也备觉尴尬，只得安慰蒋平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请你相信我。”

　　“算了。”蒋平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栽在了青涩的展昭身上，“时间不多，你快点把老五要你传的话告诉我。”

　　展昭将白天去看望白玉堂所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讲给了蒋平，其中的细节也是一字不落。当他红着脸讲到白玉堂吻他、留下讯息和指纹的时候，蒋平却是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展昭也只得装作没看到，随便敷衍了过去。

　　两人说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将事情大致理顺清楚。此时，蒋平也已恢复了进门时的严肃表情，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对策。知道展昭并非陷空的成员，蒋平顿时谨慎了许多，再不肯透露任何有关营救白玉堂的细节。临行之前，蒋平又客气地道了谢，再次叮嘱展昭耐心等待消息，不要再介入此事，这才匆匆离开了公寓。

　　接下来的两天，展昭是在焦灼不安中渡过的。随着赵爵在行星会议谈判结束后返回埃博星，白玉堂的处境也愈加危险。如果之前还可以用赵祯来限制赵钰，那么赵爵的归来无疑将这种限制又减小了一大部分。不过，令人欣慰的是，陷空方面倒也捷报频传。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季高就因为涉嫌勒索，在行星司法局被正式起诉，他在白玉堂一案中的证人身份也因为本案被一并撤销。按照蒋平的描述，其实陷空对季高从未放松过警惕，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只是，那段原始录音确实是最棘手的麻烦。铁证如山，连去交涉的律师也束手无策，表示无法通过正常途径绕过这个证据。

　　一想到那段录音，展昭的内疚感就更加强烈。他事后才得知，陷空与季高的联络一直都很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只有自己跌下岩洞的那一次，因为白玉堂心急救护他，所以才被季高钻了空子，录下了原始声音。

　　这是白玉堂被抓走的第五天，展昭仍然没有收到任何保释或者释放的消息。他心急如焚，随便对付着吃了晚饭，便呆坐在客厅里，心思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次联系蒋平询问进展时，通讯器却适时地响了起来。展昭连忙一把抓过通讯器，接通了开关：“你好，我是展昭。”

　　“展昭，”另一端传来蒋平疲惫又略显紧张的声音，“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直觉到与营救白玉堂相关，展昭立刻也紧张了起来。

　　“我们需要你去找赵钰，骗出他的人体特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