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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汤姆•里德尔,我知道许多重要的你不知道的事情。想不想听听,以免你再犯一个大错?”碧眼的男孩站在他面前,僵硬地直着那可怜的脊背,扯出自以为大度的论调。
      Voldemort斜眼看着男孩手中微微颤动的山楂木魔杖,笑得嘲讽,猩红的眸子停留在周围那些或是愤怒或是担忧的目光上。是谁给了可怜的小男孩这样愚蠢得像匈牙利树蜂龙的冲动?
      又是所谓的‘爱’?
      可笑!
      “Harry• Potter,大难不死的男孩。勇敢些,试试。你总该为自己卑微渺小的人生写上点什么,作为这场悲剧的谢幕,恩?”
      轻蔑的嘲讽激起一片喧哗,男孩似乎被一旁的叫喊声激励,更是无畏无惧地迎上那双令人惧怕的红色眼眸。
      像是被激怒的泥巴种,如此轻易地就被控制住情绪,脑子里塞满了稻草。Voldemort嗤了一声。

      ……
      魔咒发出的绿色光亮在空中碰撞出火花,整个大厅被这闪烁的光芒映亮,大部分人被这样刺眼的光逼得睁不开眼,独独圈子中的二人不受影响地睁大着眼紧随着对方的动作。
      半轮的阳光忽然透过窗台,毫无保留地照在魔王的脸上。这太过耀眼的,代表着温暖及希望的阳光却照耀在这个暗夜鬼魅的身上,这个场景让在场的人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奇异的感觉,包括正在战中的两人。
      他们同时停下。

      这一刻,Voldemort看到那双碧眼中的,以前从未注意过的光芒,这个念头太离奇,以至于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站在他面前的敌人。
      看到那双足以蛊惑所有人的红色双目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妖冶的红色世界。几乎是下一秒,男孩马上为自己一霎那的恐惧感到羞愧。于是他咬牙举起魔杖。
      男孩深吸一口气,用尽一生的勇气,一字一顿说着:“结束了,汤姆。”
      ……
      “Avada Kedavra”
      “Expelliarmus”
      毁天灭地的爆炸只需一秒,铺天盖地的惊惶也只需一秒。在场的所有院校的学生、食死徒、鬼魂,无论是谁,都在绿光迸射的刹那,亲眼看到它径直击向魔王。

      爱?
      这是在那个发了霉的孤儿院里待了整整十二年的汤姆从未体味过的情感,他不需要,也不屑施舍。
      如果真的有爱,那么,这邓布利多的法宝,他声称能征服死亡的东西,却没能阻止他从塔楼上坠落,像个旧蜡像一样摔得支离破碎。如果真的有爱,那么就该有谁来阻止那泥巴种母亲像蟑螂一样被碾死。如果真的有爱,Potter——这次没有一个人因爱你而挺身而出,挡住我的咒语。那么又是什么阻止了黑魔王的脚步?
      如果真的有爱……

      Voldemort因为这个忽然腾起的念头而愣怔,原本因嗜血而殷红的双目此刻却是有些迷惘。
      就在这寂静的瞬间忽的传来一个学生的喊声:“那是什么?!”
      大部分人都没有从眼前的画面脱离出来,男孩却有些错愕。没有急着去查看倒在面前的敌人的状况,却是怔怔地看向了那道大门。

      以后的很多年,在那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巫师都会记得那动人心魄一幕。魔王缓缓倒下的时刻,那只漆黑色的兽张扬着翼,像是魔法史中记载的每一个传说般,踏碎了一地的阳光踱步向他走去……
      所以他们会微笑着和自己的子孙说,他们几乎要以为,那只镀了一身光芒的生物,是为了将邪恶的魔王从黑暗世界拉进光明而来。那样美好而又深刻的画面,是所有魔法都无法诠释的奇迹。

      1998年,这场发生在霍格沃兹的战役,只容许有一个胜利者。我们的救世主为我们迎得了希望。笼罩着整个巫师界的阴霾得到暂时的退却,在此感谢梅林庇佑,谨此告诫后人:
      (不要去同情死者,要同情生者,关心那些尚未得到过爱的人。这世界上不应该再增加哪怕一个汤姆•里德尔,更不应该再出现另一个伏地魔。
      ----- Albus Percival Wulfric Brian Dumbledore)
      --------《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Great Wizarding Events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 ***

      Voldemort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常年警觉的本能让他瞬间紧绷,迅速攥着魔杖指向身下。
      他正骑着一只龙首马身,全身没有血肉,只是漆黑的皮包裹着骨头的生物。它的一双巨大黑色蝙蝠翅膀张在余晖中,没有理会指在身上蓄势的魔杖,它敏捷地侧了侧身,避开风夹呼啸携来的树叶,滑翔向下。
      Voldemort有些诧异。
      夜骐?
      他夜骐的身上看到了记号,黑灰的家徽印在它的身侧,这是自己庄园里的神奇生物。
      犹豫着放下魔杖,Voldemort冷静地分析,即便是在同类中拥有较高智慧的夜骐,在没有人指派的情况下也会冒出这样护主的行为?当然,他绝不会承认在这个时候,会有谁,出于什么目的而让一只夜骐来为他接驾,事实是他从未真正地相信过那群所谓忠心的仆人,第一次乃至最后一次。
      所以,只有可能是……
      Voldy殿下露出了足以让任何一个巫师惧怕的神情,俯身贴近了夜骐的脸颊,纤长瘦削的手指轻轻抵在夜骐的喉咙上,声音沙哑地问:“你是谁?”
      面对这样低沉的,尤带有嘶嘶的蛇类声腔的恶意疑问,神奇生物只是晃了晃脑袋,然后
      ---打了个喷嚏?!
      魔王殿下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不真实。整整一天的时间,让他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于是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他开始质疑这一切是个荒谬的笑话……

      夜色已然降临。
      夜骐停在一个森林中。
      那位殿下在靠在树桩上的一刻就闭上了双目,之后就再没有声响。夜骐蹲在他面前,先是用蹄子刨了刨地上的土,敲了敲裸露在外的树根,尾巴将地上的树叶扫过来又扫过去,又站起身在周围转了一圈,跑跑跳跳了好久,再回来时,殿下还是保持了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
      于是它只好把叼在嘴里的彩色树蛙丢在一旁,收起翅膀,踱着步子靠近他,站在他的面前,单膝跪下。
      Voldemort一直清醒着,那道死咒虽然没有将他置于死地,却从他身侧划过的片刻,给他带来了严重的伤害,五脏六腑里那常人无法理解的剧痛让他此刻不能动弹。
      他即使没有睁眼,也能感受到那只夜骐缓缓靠近的气息,它将脑袋贴在他的脸颊,冰凉凉的触感给他带来异样的感觉,从没有什么生物能够和他如此贴近,骄傲强大的魔王不允许任何人有接近他的机会,即使是在这一刻,因此殿下艰难地偏开脑袋,躲避小兽的试探。
      夜骐却睁大它灰白色的眼睛,伸出蹄子,将殿下的脑袋扒了回来,再一次贴了上去。
      ……%&*(*)(%&¥%¥%&
      Voldemort没有力气了,任由这只没有恶意的动物举着蹄子对他翻来覆去地折腾。

      滑溜溜的鳃囊草、扭来扭去的打人柳枝条、尖叫着的曼德拉草、米布米宝、蟹爪兰甚至有一只不知哪里抓来的正拿着脑袋撞树的家养小精灵……眼前的夜骐睁着灰白白的眼睛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在虚弱的魔王面前。
      好吧,由于先前种种的行为,扰乱了殿下的思维,使他严重地判断失误。他高估了这只生物的智慧。
      很显然,夜骐对魔药学一窍不通。
      Voldemort闭上了眼睛,用实际行动来拒绝眼前那堆对于他的伤势毫无价值的垃圾。夜骐有些疑惑,歪歪头,蹭了蹭树桩,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扑腾着翅膀又飞走了。
      看着那飞远了的身影,Voldemort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休息片刻,他抽出藏在袍下的魔杖,首先试着对裸露在皮肤外的伤口挥了挥……

      夜骐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沉浸在梦境中的殿下,他支手撑起的下巴微微仰起,合眼垂下的睫毛是令人嫉妒的纤长,十指瘦削,在唇边描绘出一条比例近乎完美的弧线,那神情似乎还带着平日时常不自觉扬起的浅笑。
      小兽甩了甩头,想象不出只是数年的变化,昔日在孤儿院中倔强的汤姆•里德尔而今却成长成了令人惊惧恐怖的黑魔王。它记忆中还停留着的汤姆仍是那个会为了几个恶作剧的成功,而高兴地和小蛇蹲在床底下吃烤青蛙庆祝的孩子。
      心生感慨的夜骐又瞄了一眼被丢在一边瑟瑟发抖的蒲绒绒,本是抓来给殿下取暖的小动物,却被他嫌弃地丢在一边,小可怜被冻得只能蹲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Voldemort盖在身上的,蜷缩成一团貌似非常温暖的“毯子”---某夜骐的尾巴。
      夜骐试着想把尾巴抽回,却反而被那只有力的手往上拉了拉,盖得更加严实。灰白色的眼珠,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翻了个黑眼。
      确认某人确实睡着后,小兽伸出前蹄,对着窝在一隅的蒲绒绒招了招,被冷遇了许久的小东西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一路晃着脑袋滚过去,圆乎乎的小身子一下子撞向Voldemort的袍子,不顾后者马上皱起的眉头,夜骐将蒲绒绒一蹄子塞进他的怀里,然后甩了甩尾巴向森林深处走去。

      史无前例地,lord Voldemort梦见了自己的童年,那段被隐藏得极深的回忆被抽丝剥茧地重现在了眼前。

      ……

      小Tom的肩上伏着一条小蛇走在一片漆黑的森林中。似乎是在冬天,冷得要命,指尖上微弱的萤火根本无法照亮眼前的路,所以,他无数次跌跌撞撞地在树丛中被绊倒,苍白的脸颊也被冻出了红晕。
      而Voldemort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神情太过冷漠,几乎让人以为镜头里的主角并非他本人。
      孤儿院里一到冬天就无法给所有的孩子提供足够的食物,每天一个硬邦邦的小面包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当然,这也只是乖巧的孩子才能享受的福利,而那个应该天天蹲在禁闭室里反思的小魔鬼自然不计在内。
      所以那段日子,他只能靠着自己爬出禁闭室低矮的窗户,闯进附近的森林里去寻找食物,为了不让自己在冬天里因为缺少热量而被冻死。魔法?幼小的Tom根本无法自己掌控,运气好一些的话,他或许能将一碗科尔夫人桌上的热汤变到自己的眼前,运气太差的时候,他差点将禁闭室烧成灰烬。

      只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让Tom非常地疲惫,可目的地就在眼前。Voldemort的回忆在这儿忽然停滞了片刻。好吧,让他好好想一想,这条小路过去就到了一个大湖……
      离那儿越近,小Tom似乎越急切,他加快了步子,向湖边走去。
      他看到Tom兴奋地向湖边的一个人影跑去---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发少年,然后……脑中的记忆在这里好像出现了些微的偏差,Voldemort的童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他眯起眼睛,想看得更加清楚,大团大团的雾气却遮蔽了他的视线。
      还没来得及走近,画面跳转。
      Voldemort站在一扇木门前,他推门进入,十一岁的Tom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握着鹅毛笔,在一张旧羊皮纸上写字。
      歪歪扭扭的笔迹:

      Dear L
      L.
      我即将出发去霍格沃兹,正如你所说的,我是个巫师,这个消息真让我高兴,证明了我和那群傻瓜他们从来就不一样。
      来接我的是一个叫做Albus Dumbledore的教授。(他烧了我的衣柜,简直是个老疯子。)
      (下面有一大段被涂去的字,模糊不清)
      ……
      假期之前我都不能回来,但我希望在那之前能够看见你。
      V
      又是一个和他的记忆不相符合的情节。
      L?
      Voldemort从不记得他在孤儿院的日子里曾经认识过名字里有L的人。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他来回味这个怪异的梦境,黑暗撕裂了整个画面,他睁开眼睛。
      醒来之后再次打量这个森林,才发现它和梦中的场景是多么地相似。伤势已经恢复大半,Voldemort没有注意到消失许久的夜骐,他对四周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便向深林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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