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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夏蝉 ...

  •   包厢里的人并不是很多,算上柏奇一共是三男两女。原本加上徐未然会是三个女生,可是徐未然不肯来。

      柏奇只是跟朱鑫抱怨了一句,又给朱鑫看了班里的合照,指着其中的一个女生说她就是徐未然。

      照片里的女生长相清丽,气质柔弱,给人一种易碎的脆弱感,朱鑫看一眼就记起了她是谁,把徐未然硬是带了过来。

      盛如见气氛不对,一时并没敢跟徐未然打招呼,坐在一边观察现在的情况。

      “柏奇,人我可给你带来了。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有什么不好对付的?还真值当你发愁。”朱鑫把徐未然肩上的书包抢了下来,随手往沙发里一丢,把她往前推出去:“去祝我表弟生日快乐。”

      柏奇有点儿尴尬,他没想到朱鑫真的会把人带来,看样子还是威胁来的。

      “说话呀!”朱鑫没有多少耐心,又推了徐未然一把:“你聋啦!”

      柏奇看不过去,劝了一句:“你别这么对她。”

      “呦,你还挺心疼她,可你看她有半点儿给你面子的意思吗?”朱鑫把桌上几瓶酒起开,往徐未然面前一推:“今天是我表弟生日,所以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你也得给。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现在把这几瓶酒喝了,我就放你走。”

      啤酒无声地往外吐着沫子,堆积到瓶口往下滑。

      盛如偷偷拽了拽柏奇的袖子,让他想想办法。

      柏奇有点儿怕自己这个在读职高的表哥,畏畏缩缩上前:“哥,算了,她一个女生,还没喝过酒……”

      “所以要请她喝啊,”朱鑫摸了摸自己被打断的鼻子,到现在了那里还隐隐作痛:“徐未然,你乖乖把酒喝完,我立马放你走。”

      现在这种时候,徐未然只能选择相信他:“真的?”

      朱鑫笑了:“当然是真的。”

      徐未然去拿酒,手伸出去的时候不可控制地发抖。

      她从没有喝过酒,不知道酒的味道这么冲,不过喝了两口而已嗓子眼就辣得厉害。她剧烈地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把口里的不适压下去,举起酒瓶继续喝。

      朱鑫那些人开始起哄。他们第一次看到女生这么喝酒,还是这种柔柔弱弱的女生。此刻的画面太有冲击力,有人拿出手机拍起照来。

      桌上有十瓶酒,徐未然艰难地把第一瓶喝完,又去喝第二瓶。

      朱鑫看得笑起来:“这也不是不能喝嘛。”

      第二瓶酒喝完,徐未然眼前开始模糊,脚下像踩着棉花,随时都能倒下去。她甩了甩头,伸手去拿第三瓶。

      眼前出现重影,她够不到酒,两腿一软朝地上摔了过去,勉强扶着桌沿趴着。

      朱鑫拿脚尖踢了踢她:“别装死,继续喝。”

      徐未然感觉意识在离自己而去,头重得抬不起来,眼睛也快要睁不开。

      娇弱的女孩趴在茶几上撑着,因为醉了酒,脸上染了淡淡的酡红。小小的脸上落下的碎发温柔,一双浅褐色的眼睛迷离,似晕着雾。鼻梁挺翘,两片唇花瓣般柔嫩。身材瘦小,胸前线条微微鼓起。即使穿着外套,也能看出腰间细得勾人。及膝的百褶裙下露着两条细直的腿,又白又嫩,线条匀称漂亮。

      昏昧不明的灯下,无辜的女孩身上多了一分让人心痒的欲感。

      朱鑫咽了口唾沫,把女孩发上的头绳拿下来,随手扔在一边。

      徐未然的头发长得很好,发量多又蓬松,颜色乌黑,天生带了微微的卷,不会显得太直。头发散下来搭在她脸颊两侧,让她一张脸美得更是惊心动魄。

      朱鑫早就心痒难耐,对屋里那些人使了个眼色:“把她带到三楼房间。”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不慌不忙推开了。

      众人扭头去看。

      一身黑衣黑裤的男生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走进来。

      朱鑫还记得他拳头的滋味,知道这人是出了名的打架狠,不要命。上次一个人把他们四五个人都打得够呛,毫无还手之力,要是这次再惹上他,朱鑫担心自己刚修好的鼻梁会再断一次。

      他挤出一个笑来:“这不是况哥吗,这么巧,你也在这里?”手一指跌在地上的徐未然:“这丫头你还认不认识?上次打碎了我一个南朝的古玩,就那小小的一个杯子,值好几百万呢!我没告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让她来陪我兄弟喝几杯酒,你看她这没出息的样,才喝了一杯就醉成这样了。”

      他的腰弯下去,手冲着徐未然胸前伸:“哎,你给我起来!”

      手指就快碰到女孩胸前时,站在一边的邢况朝他猛地踹了一脚。

      肩上骤然一痛,朱鑫朝后重重飞跌出去,狼狈地摔在墙上。

      屋里的人登时吓得一片寂静。

      邢况双手仍插在裤子口袋里,抬起头,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睛从帽檐下露出来,如看杂种一般看着朱鑫:“多少钱?”

      声音不温不火,却莫名带着让人脊背发寒的压迫感。

      这句话问的明显是朱鑫口中的那个南朝古玩。朱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把嘴里的血腥咽下去,既怕又不甘地看着邢况:“五百万!”

      “我出了。”

      朱鑫怀疑自己听错了,满脸不可置信。

      “有本事找我要。”

      邢况语气轻淡,却让人听出了满满的威胁。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靠在茶几上半醉不醉的女孩盖上。从一边沙发上把她的书包拿过来,单肩挂着。躬下身,抄起她腿弯把她抱进怀里,带着她往外走。

      屋里的人谁也没敢去拦,眼睁睁看着他从包厢里走了出去。

      徐未然感觉自己有点儿失重,骤然升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的情况,眼前却一片漆黑,像是蒙了层布,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手伸起来,想把盖在头上的衣服拿开。

      刚扯了扯,头顶传来一个冷沉的声音:“老实点儿。”

      她吓得不敢再动了,迷迷糊糊又醉过去,头歪在那人怀里。

      邢况抱着她坐电梯下楼,从后门处走了出去。

      她轻得过分,只有不到八十斤,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抱着一个人,她其实是不是已经逃走了。

      直到离开酒吧,到了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她再次不安分地把他的外套拿掉了。

      一张嫩白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眼睛还有些迷离,半睁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过了会儿,她叫他:“邢况。”

      声音软软的,带着醉意。

      他从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名字,这样突然听见她叫,他有了一瞬的怔愣,鬼迷心窍地耐着性子“嗯”了一声。

      “你把我放下来吧,”她说:“我不是很醉了。”

      邢况把她放下去。她腿有点儿软,往后趔趄了一步,被男生扶了一把。

      刚才太不清醒,被他抱着时没有多少意识,现在却明显地感觉到了男生抓在她胳膊上的温度。

      她的心跳快起来,被握着的那条胳膊整个都是麻的。

      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她把他的外套拿下来。刚才喝酒时身上洒了很多,她又满身都是酒味,肯定把他的外套也弄脏了。

      她抱着衣服犹豫了会儿,说:“我给你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不用。”邢况直接拿过来穿上,问她:“你家住哪儿?”

      应该是要送她回去。原本怎么也不会忘的小区名字,现在却有点儿想不起来了。她皱着眉仔细回忆了遍,猝然想到另一件事。

      她转过身,借着路灯光辨认了方向,朝北边一条分岔路走过去:“我的自行车还在那边。”

      她走得有些不稳,只勉强能站稳脚步。

      邢况在她身后跟着。她个子小,连他下巴都不到,从他这边很清楚地看到女生蓬松的发顶。

      她的头发细密柔软,搭在她瘦小单薄的背上,上面落了层温柔的月色。

      徐未然走得很慢,步子又迈得小,走了很久才走到地方。

      马路边,她的自行车就歪在一边。

      她刚要过去,被邢况拉到身后。

      书包从他手里到了她手中。

      邢况把她的车扶起来,检查了一遍。刹车把断了一半,塑料车筐从中间裂开,链子也掉了。

      他半跪下来,把外套袖子折到手肘处,一语不发地开始修链子。

      借着路灯光,徐未然看到男生的手指修长细瘦,骨节分明,手背上凸着有力的青筋,是一双好看又格外性感的手。

      目光顺着他的手往上,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脸上。

      他的侧脸线条利落分明,下颌线凌厉,双唇很薄,抿着冷漠的一条线。鼻梁挺拔,昏暗夜色里看不清楚,但她记得在他鼻翼左侧,有一颗很小的浅褐色的痣。

      或许是酒精催发了她的胆气,即使知道这胆气到底是无济于事的,薄得都不用风吹都能散开。她站在他身边,眼神落在他身上,一颗心噗通、噗通、如鼓点般越来越快地跳着,快要从她胸腔里撞出去,揭发一个已然萌芽的少女心事。

      男生把链条修好,一双原本白皙的手上沾满了黑油。

      徐未然从书包里找出一包手帕纸,抽出一张展开给他。

      邢况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把纸接过来,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污脏了的纸团被扔进一旁垃圾桶里。他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拿过她抱在怀里的书包。

      “住哪儿,”他说:“想起来了?”

      “……哦,在、雅景小区。”

      “走吧。”邢况推着车子往前走,语气淡漠,像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

      某种意义上,他们确实算陌生人。

      除了名字外,对对方一无所知的陌生的同桌。

      徐未然跟在他旁边。

      一路走回去,始终觉得身边的人很有压迫感。她如今只长到了一米五八,踩上鞋才到一米六而已。邢况净身高有一米八六左右。近三十厘米的身高差让她压力很大,走路时不自觉想离他远点儿。

      邢况以为是自己挤到了她,往外撤了些距离。可即使如此,她还在继续往里走,眼看就要撞到路边的行道树。

      “徐未然,”邢况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被夜风吹得温柔:“过来点儿。”

      徐未然的心有片刻停跳。

      仔细想了一遍,今天是她在学校第一天见到邢况,邢况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名字,班里的人和老师貌似也从没有叫过她,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她忍不住问:“你知道我名字?”

      邢况侧头看她,一双眼睛在帽檐下冷淡又寡欲。

      过了两秒,说:“让你过来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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