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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章 火焰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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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火焰珠
夕阳已完全沉落,天色开始暗淡。
郑文文朝客栈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觉得浑身燥热。
她确定是恶使给她吃的毒药开始发作,心想只要坚持到客栈就好,叶君卓一定会帮她想办法。热得难以忍受,她忍不住拉开衣领,用袖子不住地扇风,肌肤在裸、露接触空气的那一刻很舒服,但立刻就被体内莫名的火气烧得滚烫,似乎快融化一般。小腹处一股炽热的气流顺着经脉窜遍四肢百骸,像是无数把烈火在体内燃烧,烧得她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
她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双眼开始模糊,看什么都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最后,终于双腿一软,歪倒在路边。
迷迷糊糊中,郑文文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而她眼皮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只觉热得快窒息,不耐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让更多的肌肤裸、露在空气里。
“好热,好热!”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将她抱了起来,冰凉的气息,让她感觉好舒服,本能地紧紧抱住他,在他的身上乱蹭。
她的耳边隐隐响起悦耳的声音,“再忍受一下,很快就会没事!”
还有一个急切的声音,“堂主,使身体降温很损内力,您”
那个悦耳的声音不悦地打断急切的声音,“不必多言!赶紧准备冰块和浴桶!”
两个声音同时消失,耳边终于清净了,郑文文不停地磨蹭着那具冰冷的身体,想获取更多的凉意,但是体内的火山源源不断地喷薄热流,那抹凉意再也压制不住她心中的灼热。
“好热,好热”她烦躁地低喃,不停地挣扎着,踢着,捶着,心里的燥热像是厚厚的毛毡捂住她的口鼻,闷得她难受。
很快,她感觉自己被那个浑身透着凉气的人放下,她好害怕,虽然他的凉气缓解不了多少她的痛苦,但她不想被抛弃。
“不要走,不要走”她的手在空中乱舞,想抓住那个给她安全感的人。
她的手被捉住了,然后她的身体也被重新抱了起来,那个好听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不要怕,我不会走,泡在冰块里会舒服许多。”
好舒服。阵阵凉意通过肌肤刺激到五脏六腑,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她一边满足地叹息,一边安心地躺在浴桶边上陷入黑暗之中。而她的手,还与一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巨大的浴桶里,漂浮着好些冰块,一个只穿着里衣的女子面色赤红地泡在里面,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额头上,显得那张小脸楚楚可怜。一名身着红衫带银色面具的男子坐在浴桶旁边,他的右手也泡在冰冷的水里,紧紧握着女子的手。
为了准确观测她体温的变化,烈风没有使用内力让浸泡在冰水里的右手升温,而是静静地忍受刺骨的寒冷。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只滚烫得吓人的小手终于开始降温,烈风绷紧的脊背松了下来。
他用另一只手将她垂下的发丝拂到耳朵后面,擦去她额上的汗水,薄唇边勾出暖暖的幅度。想收回手,发现被她抓得太紧,只能保持现在这个姿势吩咐身后的婢女,“通知叶君卓他们。”
一刻钟不到,叶君卓三人就赶来了,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进门刚好撞见烈风抱着郑文文,她湿漉漉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里衣全贴在身上,隐约能看见肚兜的颜色。
陈寂然不自在地侧过头,陈熙然面色微红地向烈风道谢。
叶君卓紧走一步拿起卧榻上的毛毯披盖在她身上,视线向下,看到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修长的凤目一暗。
烈风将郑文文放到卧榻上,稍微用力将她的手掰开,吩咐侍女替她擦拭换衣,然后请三人到客厅说话。
四人一一落座,侍女奉上香茗。
叶君卓抱拳道,“多谢烈堂主救了在下表妹!”
烈风手执茶碗,视线落在他身上,莞尔道,“不是青梅竹马?”
叶君卓眼眸一紧,这话只有郑文文在向柳若水的侍女蕊儿介绍陈熙然时说过,他如何得知?微微笑道,“熙然随口玩笑话,堂主莫要见笑。”
烈风郑重点头,放下茶碗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堂主此话何意?”叶君卓暗中握紧双拳,薄唇边的笑容,冷得让人寒战。
烈风淡淡道,“神医是聪明人,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责任,烈风会负,并不会推脱。希望神医转告文文。”
脑中浮现她仅着里衣被他抱在怀中的情形,叶君卓眼中风暴骤聚,沉默片刻,爽朗大笑,起身不着痕迹地拉开话题,“在下代表妹多谢堂主救命之恩,这就带表妹离开,告辞!”
“好走!”
叶君卓率先出门,陈家兄弟跟随在后,面面相觑,两人都从他虎虎生风的脚步中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压迫感。
卧榻上,侍女已经替郑文文换下湿衣,她像一只小猫,小心翼翼地蜷缩在被子里,小脸显得有些苍白,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与她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大相径庭。
叶君卓浑身的戾气稍稍收敛,坐在榻边,伸手查看她的脉象,确定她体内有一股古怪的内力,知道她不会武功,更没有内力修为,她体内的内力从何而来,在晕倒之前又发生何事,这一切都只有等她醒来之后才能得知。
他本想让侍女帮忙抱她到停在听风堂外的马车,但又怕她们不仔细摔着她,便弯腰长臂一伸,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见她小脸微皱,长睫闪动,还以为她要醒了,却不想她在他怀中蹭了蹭,换了个更舒适的方式继续呼呼大睡。不禁莞尔,紧了紧手臂,眼中是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宠溺和温柔。
郑文文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全身舒畅,前两日习武留下的后遗症神奇消失,高兴得不得了。
一边洗漱一边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好似做了一场梦,梦里死了很多人,然后她被一个叫恶使的男人喂了一颗毒药,全身滚烫,几乎快被烤熟,再然后她好像被人救了。
抓了抓脑袋,奇怪,现在明明好端端地躺在客栈的房间里啊!
摇了摇头,抛开疑惑,快乐地开窗,呼吸新鲜空气。
她想叫陈熙然一起晨练,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又敲了敲叶君卓的房门,也没有人。想想他们可能已经在后院晨练了,便飞奔着去后院找他们。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院子里挥舞着长剑,矫健的身姿翩若游龙,煞是好看。郑文文羡慕不已,要是她也能将剑武得如此好看该多好。
一场舞毕,两人收了招式,招呼郑文文坐下,粗略地解释了她昨日的情况,自然省去她躺在烈风怀里那段。
原来是烈风救了她。郑文文眨了眨眼,难怪梦里那个人的声音如此熟悉。
叶君卓见她若有所思的神色,重重地咳嗽一声,唤回她的注意力,让她说说昨日发生的事情,她便把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给他们听。
听完,陈熙然面色凝重,“飞鹰帮作恶多端,也算是罪有应得。黑衣人应该是彩衣楼的善恶童子之一的恶使。那颗药丸是何物,君卓可有印象?”
“熙然,你可记得火焰珠?”
“你是说火炎宫炼制的,能增强内力的火焰珠?”
“正是。听烈风说起文文体温异常,和服用火焰珠症状相似,而她体内又出现一股奇怪的内力,所以我怀疑恶使给她服用的是火焰珠。”
“传说火焰珠只有三颗,一颗在皇宫,一颗在火炎宫,另一颗早已失踪,为何恶使将如此珍贵的东西喂给文文?”
“因为韦庄想让她赢得盟主之位!”韦庄不是让她争得盟主之位以换取无双的平安吗,他这样做,一定是想提升她的武功。
“为什么?”陈熙然和郑文文异口同声地问道。
叶君卓笑道,“我也正好奇!”
虽不明白彩衣楼的意图,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郑文文捡到宝了。火焰珠多珍贵啊,能让习武者平白获取一般人练三十年的内力,而且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当然内力融入身体之前会使体温升高这一点除外。别人想法设法都求不来,她却被人硬塞了一颗到嘴里,郑文文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谁知道韦庄想玩啥花样。
不管怎样,既然有了好的东西,就必须充分利用才不会暴殄天物。
今日是武林大会的开幕式,明天比赛才正式开始,意味着郑文文还有一天时间学习控制内力。四人推陈寂然为代表参加开幕式,其余两人倾尽全力教导郑文文。
虽然她缺乏运动细胞,但是为了救出纪无双,她很卖力地学习,终于在傍晚时分收到两位师傅较高的评价:有三成的可能性通过海选。
另外七成不确定因素为:对手突然拉肚子中途退场,突然脚下一滑跌倒在地,突然因故不能参赛等等。
所以从数学角度出发,郑文文更加寄希望于不确定因素。而陈熙然和叶君卓就负责一面将不确定因素转化为确定因素,一面陪同她参赛,替她挡住强劲的对手,以完成在最后关头PK的时候输给她的伟大任务。虽然他们二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屑于做低下的勾当,但在郑文文苦口婆心的规劝下,以退出比赛为要挟的逼迫下,他们最终勉为其难地接受了。